072你是不是在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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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后,兩人一番沖洗。 落地窗前的米白色榻榻米,是顧澤新布置的,不大,剛好夠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她靠在顧澤懷里,半躺半坐,蓋著粉嫩嫩的HelloKitty毛毯,眼神放空看向窗外。 夜里的江寧市很普通,和別的小城沒區(qū)別,星空更疏朗些,燈火更密集些。 “叁天后是周四。” “運‘貨’的車從江寧走,路過桐城,目的地是女孩們在的地方。” 蘇南煜盤算著。 她想親自摸過去看看。 這難度很高,想要通過喬裝或是冒名頂替,混進銳錚會參與全程,幾乎沒可能。 “桐城。” “顧澤,你對這個地方還有多少印象?” 她問得委婉。 桐城是他的出生地,他在那里度過了幸福的十叁年,一夕滿門被屠,來到了瑾帆會。 顧澤神色如常。 “桐城和江寧接壤,面積不到江寧的叁分之一,占大頭的也是那些見不得光的營生,目前有兩股較大的本地勢力。” “我可以聯(lián)系其中一個幫會,在你行動的時候接應(yīng)。” “……?” 她睜圓了眼,回過頭看他。 “你居然有我不知道的勢力?” 顧澤在她話音剛落就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 “是我父母的人,當(dāng)年的漏網(wǎng)之魚,他們花了不少心思才重新發(fā)展起來,前幾年有找過我,所以……大概會給我一個面子。” “找你做什么?”她很警覺。 他猶豫,“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 蘇南煜很不滿,她并不希望顧澤真的“自由”,她甚至一瞬間想要殺了那些礙事的人。 顧澤不可以有她之外的選擇。 “……阿煜。” 他親著她的額頭,聲音微啞,“我在你身邊,過去,現(xiàn)在,未來,會一直在。” “我不需要你為此做任何事。” 讓渡更多的權(quán)力,或是付出更多的感情。 都不需要。 他從不貪心,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早就是這些年他在夢里都不敢奢求的了。 他怕她超出現(xiàn)有情感的付出,會在某一天變成對他的厭惡。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才不會呢。” “怕你跳槽就給你漲工資,當(dāng)我是什么良心資本家嗎。” “你要是敢跑,我就每天帶著幾萬來號人追殺你,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好。” 顧澤索性往后一靠,躺在抱枕玩偶上,單手解開最上方的扣子,方便她變本加厲地胡作非為。 “說回來,我不認為‘貨’最后會銷往桐城,那地方?jīng)]有這種人物,我更傾向于……” 顧澤頓了頓,“臨淮。” 在地圖上看,江寧,桐城,臨淮,在一條直線上。 不同的是,臨淮是“干凈”的,至少表面上是。 但他們都清楚,很多不可言說的東西,最終都流入臨淮某些紙醉金迷的場所。 臨淮有很多他們的“大客戶”。 加之,白錚運輸女孩走的是“一號”的渠道。 她立即明白了顧澤的意思。 她抓起顧澤的手揉自己的太陽xue。 “是臨淮就難辦了。” 不能在眾目睽睽下開槍,不能帶大批人馬包圍,要遵循一座遵紀(jì)守法城市的規(guī)則。 好在,這百來個女孩到了臨淮,絕不會被立即殺死,動靜太大根本無法處理。 “我明天試探一下白錚的態(tài)度,蘇渝這個身份,我會好好利用。” 她已然有了計劃。 顧澤沒再問下去。 他輕松把她抱回到床上,“那就早點休息,我回去睡了。” ? “不是,你別太離譜。” 她破防了。 “下午睡素的也就算了,晚上你居然不跟我睡?” “你是不是在釣我。” 顧澤一愣,竟然從她表情里看出幾分氣急敗壞,簡直啼笑皆非。 怎么這樣啊。 “我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現(xiàn)在看來,你好像更想做些別的事。” “……” 她臉頰微熱,看來臉皮厚度需要再進益。 “你知道的,這種程度,我不會覺得累。” 她沒敢立刻去看顧澤的表情,聽見他似乎是無奈地笑,笑聲很愉悅。 “那,等我一下?” “……” 她一口氣把自己埋進被子里當(dāng)鵪鶉。 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這個頻率不說老夫老妻熱戀蜜侶,起碼不能緊張害羞成這樣吧? 前幾次還不覺得,這段時間越來越局促。 她不知道。 從前那個不在意也無所謂的她,始終裹著一層厚厚的外殼,感受不到對方的溫度。 從某一天開始,很難說是哪一天,哪一年,可能是她離開訓(xùn)練營的時候,也可能是她第一次獨立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 她模仿著,模仿她能見到的、認同的每一個“大人”,他們的處事風(fēng)格,他們的行為邏輯,因為原本的那個蘇南煜實在缺乏太多東西了,真的只是一個孩子。 模仿來的那部分每一天都在變得成熟,臻于完美,獨屬于她的那部分停留在原地。 又不知道是哪一天開始,時間流動了。 她想要合二為一,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自己,而非任何人的復(fù)制品。 那些許多年不曾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情感,就像手直接觸摸燒水壺被燙傷一樣真實,不再隔著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