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生開口道：“吾乃當今仙道的道祖，開辟了仙道。”

    聞言，墮道頓時愣住，一雙眼睛緩緩睜大，顯得極為可愛，與先前的兇悍模樣判若兩人。

    “仙道……道祖……莫非……”

    墮道喃喃自語，猴身不再顫抖，整個人失去了先前的畏畏縮縮，反而多了一種滄桑、憂傷的氣質。

    姜長生問道：“以后想如何打算？”

    墮道回過神兒來，道：“自然是加入仙道，前……道祖，您收下我吧，我愿輔佐您……”

    說出道祖二字，它的神情頗為別扭。

    姜長生提著它消失在原處。

    下一秒。

    他們來到地仙界，落在一片風景宜人的山林里，這里坐落著一座院子，里面種植諸多花草、藥材，檀香彌漫。

    他們落在庭院里，故意放出聲音，白岐跟著從一間閣樓里走出，當她瞧見是姜長生時，頓時心花怒放，想要撲過來。

    “擺一桌，我要與它好好聊聊。”

    姜長生開口道，讓白岐的腳步停下。

    被他提著的墮道不斷嗅著天地靈氣，它的眼神越發地有神采。

    “沒錯，就是仙道靈氣……主人……沒想到您連這一節都能算到……”

    墮道心中感慨著，心中的憂愁久久不散。

    它已經記不清玄妙道祖的真容，只記得名字，大道在抹除仙道的痕跡，它早已對仙道復蘇不抱希望，所以長眠，至少在夢里還有仙道。

    沒想到無數年后，它能被第二位道祖喚醒。

    冥冥之中，這或許就是天數，來自仙道的頑強。

    聽到姜長生想跟自己聊聊，墮道并沒有害怕，它也對當今的仙道充滿好奇。

    白岐聞言，迅速行動。

    很快，院子里擺好一桌酒菜，白岐站在姜長生身旁，為他倒酒，目光頻頻看向墮道，眼中充滿戒備。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墮道不是好東西。

    看起來就鬼鬼祟祟的。

    墮道不知她在想什么，面對姜長生的回答，它如何回答。

    在墮道的記憶里，并沒有萬佛始祖、昆侖教主等名字，很顯然，它誕生于姜長生挪走遠古天地之后的時間點，而萬佛始祖等人當初修為弱小，被姜長生改變因果后，早已潛移默化的淡忘了遠古仙道的事情，他們已經認為自己就是屬于當前的仙道。

    “我誕生的天地名為南淵大天地，那里沒有戰亂，甚至沒有種族之分，天地眾生和諧相處，靠吸收天地靈氣生存，直到某一日，我的主人玄妙道祖降臨……”

    墮道捧著比爪子大的酒碗，一副老人感慨的語氣說道。

    玄妙道祖？

    白岐的瞳孔一縮，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接觸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主人讓她在旁，定然也是希望她能接觸，于是她坐下，認真傾聽。

    墮道講述著自己的生平經歷，從幼時開始，隨著它講的內容逐漸增多，遠古仙道的景象開始在姜長生眼前浮現。

    因果在具象，混元大羅金仙能通過言語窺探過去、未來。

    白岐聽著聽著就感到不對勁。

    聽這猴子的話，它似乎不屬于當下的仙道。

    難道還有其他仙道？

    仙道已經走入大千世界兩千多萬載，白岐自然也聽聞過大千世界的一些傳聞，據說大千世界深處還存在著一些類似仙道的道統，亦或者有仙道傳承的遠古遺跡，這說明在很早以前，可能存在著仙道。

    她之前懷疑主人就是遠古仙道的存在轉世，就如同那些強大道統一般，遠古仙道經歷滅亡，主人不得不轉世重新建立仙道。

    百世輪回，或許每一世都很長，是一個道統的一世。

    半個時辰后。

    姜長生的因果推演達到某個極點，他的意識感受到什么，直接跳出體內，來到一個眾生無法理解的空間。

    這里是混元大羅金仙才能涉足的空間，他也是第一次發現。

    空間昏暗，有點點星辰在閃爍。

    他看到前方打坐著一道身影，身下是黑色蓮座，不斷迸現出暗紅色的異象。

    “你終于來了。”

    對方開口道，語氣平靜。

    姜長生回答道：“只要到來，就不算遲，不是嗎？”

    對方緩緩前進，顯露出身影，這是一名道袍老者，白發盤于鶴冠之下，仙風道骨，雖然蒼老，但身形硬朗，眉宇間透著一股難言的威嚴，與之對視，會感受到莫大的壓迫感。

    姜長生能感覺到對方遠超混元大羅金仙境。

    不過那也是生前而已。

    如今的他，只是一縷意志罷了，終會散去。

    “仙道圣境，不錯，你走了一條前所未有的路，你的圣境比吾的圣境更強。”對方感慨道。

    姜長生笑道：“不過是繼承了先輩們的機緣罷了，若無傳承，我也只是凡人罷了。”

    對方搖頭道：“一切終是命，絕無偶然。”

    姜長生聽著他的話，心中感慨萬分。

    這位道祖的話聽起來像是認命，上次穿越過去時也是這般，可他行事卻并不認命。

    “仙道已經不復存在，你走的路會比吾等艱難，成就圣境，定然會被大道關注，接下來你要萬分小心，不要迷失于圣境的強大中，大道劫數會以你算不到的方式降臨。”玄妙道祖認真說道。

    姜長生點頭，道：“在你能透露的情況下，你對我還有什么忠告？”

    玄妙道祖面露懷念之色，道：“也不知今夕是何年，你能來到這里，說明你已經接觸到墮道，保護好它，終有一日，它能為你擋下一劫，或許那將是仙道突破大道枷鎖的一線生機。”

    姜長生挑眉，墮道有那么厲害？

    第697章 道的不同，金仙將至

    墮道不受因果影響，確實不一般。

    莫非這廝是因果大道所化？

    所以因果之力才對它無效？

    姜長生心中判斷著，光憑這一點很難斷定墮道就是因果大道，畢竟這廝太弱了，并非大道那般不可摧毀。

    “在那大道劫云之中藏著一道被禁錮的身影，前輩，你可知是誰？”

    姜長生開口問道，跟著投映出劫云中的神秘身影，就懸浮在他面前。

    玄妙道祖看到此身影，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悲傷。

    看到他的神色，姜長生便知曉他認識此人。

    果然是來自古仙道的強者。

    只是不知來自哪一個時期。

    玄妙道祖緩緩說道：“他的名字已經不能道也，他是你與吾之間的仙道傳承者，他獨自修仙，起初沒有開辟仙道，想等自身絕對強大后再重啟仙道，可惜，最終還是在渡劫之中隕落。”

    聽到這話，姜長生皺起眉頭，他的意志穿越過時間線，卻沒有看到過那方仙道，這讓他對大道產生更多的忌憚。

    “吾的一縷意志陪伴他修行三億載，目睹他從新生到崛起，再橫掃大千世界，他曾一度無敵，整個大千世界都沒有他的敵手，到那種程度，他才開辟仙道，可惜，剛開辟不到一億載，他便迎來大道劫難，仙道湮滅，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能強行突破，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連帶因果都被抹除，無人記得他。”

    玄妙道祖用一種悲愴的語氣感嘆著，幾句話將那位存在的一生描繪結束。

    縱然是混元大羅金仙，此刻也算不到話中的因果。

    仿佛這一切未曾發生過。

    姜長生問道：“他已經無敵于大千世界，大道如何針對他？”

    玄妙道祖用一種詭異的語氣說道：“所見可是真，亦可是虛幻，大道能創造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不等姜長生繼續詢問，玄妙道祖跟著說道：“此次相逢便是訣別，從此以后，再無玄妙道祖，道祖只有你，作為先輩，上一位失敗的道祖，吾傳你玄妙真經，也算是彌補自己的遺憾，照顧好墮道。”

    他抬起右手，食指中迸發出一道光束，鉆入姜長生的額頭之中。

    一股浩瀚的修行記憶涌入他的腦海里，這并不能占據他的全部意識。

    姜長生看著玄妙道祖，有萬千疑惑想問，但他清楚不能再問，對于過去，知曉的太多反而會牽絆自己的步伐。

    他要做的是堅信自己的道。

    此番交流至少讓他明白大道確實會成為仙道的敵人，這一點就足矣。

    “祝你能看到大道之外的風景。”

    玄妙道祖留下這番話便煙消云散，這片獨屬仙道圣境的空間跟著破碎。

    姜長生的意識回到現實，墮道一邊啃著燒雞，一邊講述著往事。

    它這樣的修為已經不需要進食，但滿足口腹之欲，能讓它更有一種活著的感覺。

    看著這只玄妙道祖放不下的猴子，姜長生從它身上看到了上一個仙道的希望。

    “倘若墮道是玄妙道祖給下一方仙道的傳承，那我體內的生存系統又是什么？”

    姜長生心里誕生一個困惑，生存系統沒有獨立理智，無法交流，他也不能通過香火演算去算它自己。

    倘若玄妙道祖說的是真的，他走的路已經超越玄妙道祖，那說明生存系統的來歷遠超玄妙道祖。

    不管怎樣，現在生存系統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小，他得走自己的路。

    鴻蒙大道可不是生存系統創造的，而是他，自踏入大羅起，道法自然功已經不能為他指引方向，一切都得靠自己，他也享受著探索的樂趣。

    縱然前路迷茫，危機四伏，他也不懼。

    數個時辰后，墮道講完。

    白岐還處于震撼中，沒想到仙道曾是大千世界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