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心而為，這便是姜長生的道。

    他不會刻意為了維持仙神身份，而徹底不管人間，他也不會只眷顧信徒，全憑自己的心意。

    當他收眼時，他對因果的理解更深。

    每隔一段歲月再去看人間，總能給姜長生帶來感悟，這種感悟讓他很自在，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姜長生將目光看向玄黃大天地，目標是混元神符。

    視野一路推進，他發現風昱已經不在玄黃大天地，而是另一片更高的宇宙天地。

    他的天地無極眼遭遇阻礙，他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規則之力，若是強闖，定然會驚動那片天地。

    “莫非那里便是神武界？”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試著演算神武界的最強者，可惜仍不在系統演算范圍內。

    縱然演算功能得到強化，想要覆蓋神武界也需要時間，畢竟玄黃大天地已經足夠遼闊，他的神念都無法覆蓋玄黃大天地。

    姜長生開始隨意掃視玄黃大天地，這么多年過去，戰亂減少，各方星域皆有神武界大軍在巡邏，維持秩序。

    ……

    風沙彌漫的天地中，一道身影漫步前行，黑衣飄動，如同黑焰在風沙中搖曳，在他前方是一座殘破的村莊。

    這是一名黑發長及腳后跟的男子，面容蒼白，臉上長著四只眼睛，極為詭異，他的雙目閉著，額頭上的兩只斜目四處打量，眼神陰冷。

    他腰間佩著一把細長的劍鞘，一股青色氣勁環繞劍鞘。

    他走入殘破村莊內，緩緩開口道：“聞太初，出來吧。”

    話音落下，一座木屋的大門打開，之前救過姜戩三人的瞎目老者緩緩走出。

    聞太初臉色僵硬，雖然沒有雙目，但從他顫抖的身軀來看，他極為忌憚對方，臉上甚至開始溢出冷汗。

    “天庭可是曾來過這方天地？”黑衣男子盯著他問道，語氣淡漠。

    聞太初回答道：“沒錯。”

    “他們上一次前來，是何時？”

    “我已記不得。”

    “天庭沒有對你出手？”

    黑衣男子的話音剛落，瞬移至聞太初面前，聞太初下意識想躲開，但被他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他將頭往前探去，湊在聞太初耳邊，輕聲道：“師父，異數都摸到放逐之地，您竟沒有稟告徒兒，看來您是不想擺脫放逐身份？”

    聞太初沉默。

    黑衣男子后退兩步，四處張望，詫異問道：“這里有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莫非天庭之人還藏在這里？”

    聞太初臉色大變，連忙道：“道祖深不可測，你當真要得罪他？”

    黑衣男子蒼白的臉上露出猙獰笑容，道：“果然，看來您已經與他交過手，還敗得很慘？那徒兒更得會會他，至少也要替您找回顏面。”

    說罷，他忽然消失在原地。

    聞太初看向遠古禁地的方向，嘆息一聲，卻也沒有追上去，他坐在門前，陷入沉思中，如同木雕，一動不動。

    一炷香時間后。

    黑衣男子現身于一片時空漩渦之中，目光落在平安身上。

    這么多年過去，平安仍蜷縮著，只是他的體表變得白皙，昔日征戰留下的傷疤竟然都已經消失，他如同胎兒般輕輕呼吸著。

    黑衣男子的目光跟著落向一旁，他看到了姜長生的分身。

    姜長生的分身打坐著，此刻目光也落在黑衣男子身上。

    兩人對視，周圍流動的時空氣流都為之凝固。

    黑衣男子冷笑問道：“天庭道祖？”

    姜長生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黑衣男子嘴角上揚，道：“神武界，亂武尊！”

    他突然抬手，揮掌打向姜長生的分身。

    ……

    紫霄宮內，正在觀測玄黃大天地的姜長生感受到什么，立即收回天地無極眼。

    有人在與他的分身戰斗！

    姜長生當即分化出一尊分身，消失于殿內，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萬界門內。

    遠古禁地內。

    漫天懸浮著的時空漩渦劇烈波動，大地巨顫，猶如地震來襲。

    突然！

    一片時空漩渦炸開，化為巨大黑洞，姜長生抱著平安迅速倒飛出來，落在地上，雙腳還往后滑行了數丈遠。

    姜長生抬頭看去，那黑洞之中緩緩走出黑衣男子的身影。

    亂武尊！

    此刻，亂武尊已經睜開四只眼睛，兩只斜目下的雙眼無比詭異，瞳孔呈血紅色，一縷縷可怕的青氣從他雙目之中溢出，繚繞他周身。

    “天庭道祖確實強大，怪不得能斬殺神武界武主以及七十二神洞，可惜，你罪孽深重，我必須拿你的首級回去。”

    亂武尊居高臨下，睥睨姜長生。

    “臨死之前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吧，你這樣的存在，定然是名震三千天地的老前輩，莫要留下遺憾，我也好在往后的歲月里紀念你這位對手。”

    他的語氣充滿輕蔑與調侃。

    姜長生平靜道：“閣下想殺我，沒有那么容易吧？”

    亂武尊露出笑容，笑得殘忍，額頭上的斜目迸發出寒光，讓整個禁地明暗變幻。

    “剛才我可沒有動真格的，看來你不知我名，真是遺憾，那就去死吧！”

    亂武尊抬起右手，剎那間，明暗變幻的天穹浮現出一只只眼睛，全都是亂武尊的眼睛，個個巨大，俯視姜長生與他懷里的平安。

    姜長生明顯感覺到周圍充斥著詭異的力量，好似一只只無形的手抓住他的身軀，欲要將他撕碎。

    次——

    他的右臂忽然被扯斷，平安脫離他的掌控。

    他當即抬起左手拍向平安，將僅存的法力注入平安體內，形成法力護罩。

    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消散，自雙腳往上，逐漸化為飛灰。

    亂武尊皺眉，暗自困惑。

    怎么回事？

    這家伙不是真身？

    第416章 大千誅道指，眼界差距

    亂武尊仔細感受，捕捉不到道祖的氣息，他只能將目光放在平安身上。

    道祖專門守護此子，此子定然不凡。

    他的四目鎖定平安，欲要將平安看穿，他正欲抬手將平安攝過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什么，下意識扭頭看去。

    只見天地盡頭襲來一道金光，一路擊穿漫天風沙，誅滅一道道懸浮著的時空漩渦，以勢不可擋之勢殺向他。

    亂武尊當即抬手揮去，漫天的巨目紛紛定睛看向那道金光，那道金光陡然加速，天地間仿佛有無形的力量被撞碎，形成支離破碎的殘像。

    轟——

    強風大作，亂武尊的黑衣被吹得鼓動作響，如同狂風之中的烈焰劇烈搖曳，下方的大地被碾碎，平安有法力護罩庇護，免遭于難，其身下山地粉碎，使他懸浮在空中。

    亂武尊的四目瞳孔震顫，眼中倒映著姜長生的身影。

    姜長生停在他面前，右掌距離他的臉不到四十公分，在姜長生的強大壓迫下，他的無形力量凝固而現，猶如透明水晶包裹他。

    亂武尊皺眉，冷聲問道：“你與剛才不同了，本尊來了嗎？”

    姜長生面無表情，道：“殺你，何需本尊。”

    話音落下，他的右掌猛地往前一推。

    乒——

    亂武尊周圍的無形力量瞬間粉碎，恐怖沖擊力橫掃遠古禁地，讓整片天地巨顫。

    從星空看去，這片靜靜漂浮著的大陸上涌現一圈快速擴散的風暴，整座大陸都在巨顫，仿佛隨時要崩碎。

    破舊村莊內。

    聞太初面向遠古禁地，他的臉色極為不自然。

    好強大的壓迫感！

    那孽障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對于道祖、亂武尊誰能贏，他不關心，無論誰死，在他看來，都是為大千世界除去一害，最好兩敗俱傷！

    一陣遮天蔽日的塵暴襲來，淹沒聞太初的身影，淹沒這座村莊，再淹沒天地。

    遠古禁地內。

    姜長生單手掐著亂武尊的脖子，將其舉過頭頂，漫天的巨目露出痛苦的眼神。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打碎我的領域之力！”

    亂武尊驚懼的叫道，面對姜長生的力量，他的力量毫無招架之力，讓他無法接受。

    最關鍵的是，這才過去多久？

    剛才的道祖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