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寵姝色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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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第一次看見男人赤//裸的半身軀體,又被對方這么盯著,蔚姝緊張的吞咽了幾下,強裝鎮定道:“你、你后背傷的很重,這么灑藥粉不均勻,而且……”還浪費。 最后三個字她沒說出來。 他的藥是用娘未吃完的藥換來的,得珍惜著用。 她原以為溫九的傷再用個三四天的藥便差不多了,可現在一看,不用個十天半個月的藥,怕是好不了,她得想法子換點銀子給溫九再買點藥。 蔚姝對上溫九看過來的眼睛,下意識握緊掌心的瓷瓶:“你看不到后背的傷,我幫你上藥吧。” 嗓音軟軟的,仔細聽,可以聽出尾音夾雜著幾許顫音。 謝秉安看到蔚姝極力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緊張與羞怯,眸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 貓兒一樣的膽子,還非得裝作小老虎。 蔚姝見他轉過頭,默認了她的舉動,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溫九的性子又怪又冷,還不愛笑。 這都幾日了,也沒見他笑過一次,或許這是他在鬼市養成的習慣,畢竟那個地方不是常人能待的。 蔚姝小心翼翼地往溫九的傷口上撒藥粉,綻開的皮rou往外冒著血,被白色的藥粉蓋住了大半的鮮紅,看的蔚姝頭皮發麻,手腳發冷,腿肚子都不由自主的開始打哆嗦。 她嚇得指尖發顫,見溫九如磐石般屹立不動,好似感覺不到疼,蹙眉問道:“溫九,你不疼嗎?” 謝秉安眼皮低垂,聲線冷淡:“習慣了。” 蔚姝愈發覺得溫九的身世遭遇可憐,撒藥粉的動作更加溫柔緩慢。 東冶靠在窗牖外往里看了眼,忍不住在心里嘖嘖搖頭。 藥粉就是要快速灑完迅速包扎才好,不然,藥粉撒的越慢,疼的越狠。 沒想到主子這么能忍,這若是換做他這般緩慢的撒藥,主子怕是能把他的手給剁了。 這般一想,東冶的眼皮忽地一跳,不由多看了幾眼蔚家的嫡長女。 蔚姝灑完藥粉,拿起細布纏在溫九的后背。 細布要從溫九腰腹前纏繞,蔚姝猶豫了一下,微微俯身,雙手穿過他兩側的腰窩,因她的靠近,絲絲縷縷的長發不斷掃著男人□□的后背。 謝秉安低垂著眸,蒼白的薄唇輕抿,看著小腹前的一雙白皙柔荑交叉好細布往后退去,青煙色的披帛從他眼前緩緩流逝。 他皺緊眉頭,眸底的涼薄被煩躁覆蓋。 蔚姝將細布打了個結,做完這一切,一張小臉也紅了個透頂。 純粹是羞的。 她活了十幾年,就是與宴書哥哥同處時,也秉著男未娶女未嫁的禮儀,保持著兩步之隔的距離,何曾像今日這般,與見過幾面的男人挨的如此之近。 “好了,你、你先休息,我先回前院了。” 不等謝秉安回話,蔚姝就已轉身,邁著步子快速走出了罩房。 與此同時,在她踏出屋門時,東冶又從窗牖外翻進來,一進來就撞上了主子涼颼颼的眼神,嚇得身軀一繃:“主子,奴才方才什么也沒瞧見!” 東冶見謝秉安抬手,趕緊過去扶著他坐在床板上,侍候他穿衣。 謝秉安低頭整理箭袖:“暗中查一查是誰在圣旨上動的手腳,切莫打草驚蛇。” 東冶問道:“主子,若是查到了,是否要把圣旨上的人再換過來?” 謝秉安看著垂落在身前的長發,想到方才女子的頭發掃過他的后背,纖細的手臂環繞過他的腰側,手腕又白又細。 他靠在窗牖旁,抬眸看向窗外繁茂的枝頭:“圣旨已下,已成定局。” 東冶聞言,嘆惜道:“可惜了這么一個好姑娘,原是要嫁給國公府的宴世子,現在也就只能入宮了。” 謝秉安將落在窗外的視線移到東冶身上:“她和季宴書有何關系?” 東冶:…… 誰都知道楊家當年的死和主子有干系,也虧得蔚家嫡長女記恨了主子這么多年,沒想到主子連楊家唯一的外親孫女與宴世子的婚約都不知道。 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主子不知道蔚家嫡長女與宴世子自小就定下了婚約?” 謝秉安眼神漠然:“我為何要知道?” 東冶:…… 回到前院,蔚姝趕緊拍了拍臉頰,試圖驅散臉蛋上的紅暈。 董婆婆從房里出來,一眼就瞧見了臉蛋紅撲撲的蔚姝,急的跑過來:“小姐,你臉怎么這么紅?莫不是高熱了?” 見董婆婆伸手就要撫額,蔚姝趕緊找借口:“婆婆別擔心,我只是在日頭下多曬了一會,不礙事的。” “今天的日頭比昨日還熱,小姐當心曬中暑了,快回房歇著,老奴給小姐熬點綠豆粥。” 董婆婆牽著蔚姝往房里走,蔚姝看了眼前院,有些疑惑:“云芝呢?” 董婆婆道:“她在夫人房里呢,把夫人生前的衣裳鋪蓋翻出來洗一洗。” 蔚姝黯然低頭。 娘走了,真心待她的就只剩下董婆婆和云芝了,董婆婆事跟著娘從楊家來的,云芝是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的,緋月閣其他下人都走了,唯獨她們二人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她不希望董婆婆和云芝出事,只愿在她入宮前,能給董婆婆和云芝找個好去處。 還有身世可憐的溫九。 而安排好這些事,少不得要一筆不菲的銀子。 蔚姝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楊氏的房間,云芝剛把衣物整理到一起,準備拿到外頭洗一洗,一轉頭就看見蔚姝走進來,她放下手上衣物,問道:“小姐怎地過來了?” “我來看看娘的遺物。” 蔚姝垂眼,眼圈泛紅。 她走到紫檀雕花拔步床前,伸手撫摸著床柱上的雕花紋路,昔日美好的回憶再度涌上心頭。 娘說過,這拔步床是外祖父用親自挑選的喬木親手雕刻,費時一個月才做出來的,上面雕刻的花紋是娘最愛的海棠花,床頭還鑲嵌了兩顆血色瑪瑙,晌午的日頭從窗欞格子照進來,光線灑在血色瑪瑙上,里面好似有鮮紅的血液在潺潺流動。 蔚姝用手指觸摸瑪瑙,看著血紅的顏色在指尖仿若流動,就好像感受到娘在她身邊一樣。 她站起身,擦掉眼睫的淚:“云芝,你待會從后門出去一趟,找一家當鋪的老板,把娘的拔步床當了吧。” 云芝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小姐,這可是夫人生前最喜愛的物件了!” 蔚姝痛苦的閉上眼。 她何嘗不知。 可是喜愛又如何,終歸是帶不走的。 到時再等她一入宮,這物件轉頭就去了范姨娘那,她覬覦娘的拔步床許久,只是忌憚她頂著未來世子妃的頭銜,不敢明強罷了。 蔚姝咽下喉間的哽咽,道:“還有娘那件鑲嵌了珠寶的妝奩,也一并當了吧,再有一個多月我就進宮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是便宜了范姨娘母女,倒不如趁現在換點銀子留給你和董婆婆,等我入宮后,你們也能靠著這些錢尋個好歸處。” 董婆婆被云芝方才的高音量給驚過來了,正好聽到蔚姝的話,頓時老淚縱橫。 見蔚姝堅持,董婆婆與云芝也只好作罷,用過午膳后,云芝便偷偷從后門出去了,長安城的當鋪有許多,要找一個合適的,需得花些時間。 這兩日云芝晌午從后門出去,找了兩日才找到一家合適的當鋪,誰知她前腳剛進了董婆婆的屋子,后腳便聽見外面傳來好幾道腳步聲。 人未到聲先到,是范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春雪:“手腳都麻利點,這物件可得仔細著搬,有個磕碰,小心范姨娘打你們板子。” 隔壁房里傳來霹靂乓啷的聲音。 正是夫人的房間! 云芝和董婆婆面面相覷。 董婆婆率先反應過來,氣道:“定是范姨娘打探到小姐要當夫人拔步床的消息,等不及要來搶了!你快去后院找小姐,我去攔住她們!” 后院。 罩房門大開著。 蔚姝站在屋內,手里抱著一面銅鏡,看向半靠在窗牖旁的溫九,在對方視線冷淡的撇過來時,她又想起那日面對溫九半裸軀體的尷尬,臉頰一時間有些燙意。 她低下頭,將銅鏡放在桌上:“你往后背撒藥時,照著銅鏡,這樣就能看到傷口在哪一處了。” 謝秉安神色冷淡的“嗯”了一聲。 蔚姝想到他的藥只剩下明日一天的,怕他擔心接下來的困境,于是便道:“你的藥快用完了,明日我讓云芝去宋大夫那再給你拿些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傷都治好。” 她眼底充滿了認真。 只是,認真的神色里還帶有幾分可憐與同情。 謝秉安:…… 男人眼簾低垂,狹長濃密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嘲意。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云芝噔噔噔的跑過來,剎不住腳,差點撞在門框上,她看到站在屋內的蔚姝,急出了一頭汗:“范姨娘讓春雪帶人來搶夫人的物件,奴婢來時看見四個侍衛進了夫人的屋子,婆婆先去攔著他們,讓奴婢來找你!” 蔚姝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也等不及溫九的回話,提著裙擺與云芝趕去前院。 謝秉安看向窗外那道青煙色的身影消失在前院拐角,眼底神色不明。 第5章 蔚姝剛走到前院就聽到了董婆婆哭喊的聲音,心里咯噔一下,加快步伐繞過屋檐拐角,看到兩名丫鬟一人壓著董婆婆一只手臂,將她死死按在地上動憚不得。 春雪站在娘的屋外,手里抱著鑲嵌著兩枚珠寶的妝奩,頤指氣使的朝屋里揚著下巴,指使他們動作快點,交代完后,又低下頭摸著妝奩上鑲嵌的珠寶,眼神里都是貪婪與私欲。 蔚姝攥緊雙手,死死盯著春雪手中的妝奩。 范姨娘欺人太甚了! 娘尸骨未寒,她就迫不及待的派人來搶走娘的東西,就不怕遭天譴嗎! 云芝看見這一幕,氣的臉色鐵青,擼起袖子就沖過去掙開鉗制著董婆婆右手臂的一個丫鬟,再與董婆婆一起推開另一名丫鬟,這才得了解脫,趁兩名丫鬟還沒反應過來時,一起往楊氏房里跑去。 春雪見狀,抻著脖子瞪那兩個丫鬟:“你們兩個廢物還坐在地上干什么,還不快攔住她們!” 二人這才回神,匆忙起身去攔董婆婆與云芝。 云芝的手臂被丫鬟死死的抓住,她掙脫不開,憤怒道:“那是夫人的東西,你們憑什么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