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水監公廚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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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五還在思索時,崔知韞已經敲響鄭宅的大門。 此時,門內的鄭琬也很疑惑,這個時間點會有誰敲響自家的大門,與趙青苗對視一眼,放下手里的面團,簡單清洗一二,一起來到門前。 一開門,就看到外面修長的身影,月光灑在頭頂,襯托得更加冷峻。 “崔監丞?” “在下前來是有要事告知女娘。” “可是有了姨母的消息?” 說到這,鄭琬就一臉的憧憬。 崔知韞懷著愧疚打破鄭琬的猜測,解釋道: “是有其他的事情,不知娘子可否知曉都水監后門不遠處羊rou索餅攤的張家被滅門一事?” 鄭琬疑惑地點點頭。 “現在我們猜測,賊人是發覺張家看到了被從河中撈出來的麻袋一物。此物牽扯到近來的私鹽一案,才被滅口的。” 鄭琬頓時驚愕的瞪大雙眼,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麻布袋就是她從河中撈出來,吃羊rou索餅時,隨意放在椅子旁邊,被老板看無意看到的,之后交給了崔知韞。 崔知韞也知道常人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強忍住安慰鄭琬的沖動,繼續補充道: “我們懷疑賊人不會就此停手,娘子近期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是在家中也要小心,最好不要一人獨居。但這些也只是猜測,真相還未調查出來,在下會派人手暫時護衛娘子的安全。” 一想到自己害死那么多人,鄭琬面無血色,身體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站立。 對面的崔知韞差點控制不住的手,只得攥緊袖口,指甲掐住指腹,用疼痛來壓制內心的沖動。 還是一旁的趙青苗發覺不對勁,趕緊將人抱在懷里。 崔知韞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需要鄭琬自行消化,無言地施行一禮,緩緩離開。 趙青苗不清楚張家與鄭琬的聯系,只知道現在的鄭琬身處于危險之中,而且鄭琬現在的狀態也不好。 看著崔知韞兩人消失之后,一手將鄭琬抱在懷里,一手緩緩合上自家大門,準備讓鄭琬好好休息。 可就在她將要把自家的最后一扇門板合上時,門縫中忽然伸出一只嫩白的手,差點把她嚇一大跳。 她趕緊拉開大門,露出門外的身影,居然是前幾天剛來買過奶酪包的曲柔。 曲柔看著疑惑的趙青苗,以及面色慘白的鄭琬,眼神堅定地說: “兒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關于你們后院白玉牡丹樹下的秘密。” 第86章 貪污 鄭琬眉心緊蹙, 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趙青苗則是恍然大悟,那天曲柔不讓她碰牡丹,不是擔心牡丹因為錯誤的種植而損壞, 而是下面有東西,害怕被她挖出來。 怪不得那一天的曲柔看起來如此奇怪,完全失去以往的溫和。 原先她還以為對方真的是一個惜花之人, 現在看來是在白玉牡丹的土里, 藏有曲柔的秘密。 她看了鄭琬一眼,默不作聲,在她看來這件事并不是可以由自己決定的。 鄭琬思索了一會兒, 挺直身板, 一雙眼眸猶如銳利的刀劍, 將眼前的曲柔上下打量一番。 眼前的曲柔完全不似之前溫和柔順, 帶著些匆匆趕來的狼狽, 以及渾身上下縈繞的哀求, 仿佛是一個求生之人在抓住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這種求生的欲望令人震撼, 也令她神思恍惚,兩個不同時代的場景交織在一起。 她曾經得到過,現在她也愿意給對面的曲柔一個機會。 “幫你的理由?” “私鹽案。” 曲柔長吐一口氣,終于是將這個壓抑在心中近十年的隱秘說出來。 禁錮著她的枷鎖在這一刻仿佛也應聲碎裂,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輕松,渾身自帶的氣質也從之前的溫和轉變為明媚。 在來之前,曲柔是有過猶豫的,甚至她有想過利用自己的秘密,威脅鄭琬不要管這件事, 只要讓她將埋在白玉牡丹下方的秘密挖出來就行。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趁著如今洛陽大肆嚴查私鹽案的時候, 加之負責此事的官員是鐵面無私的大理寺卿——蘇行章,以及出身博陵崔氏的崔知韞。 只要她能夠找到證據,將證據呈與兩人,就能為她家洗刷冤屈,證明清白。 可這一切在她看到崔知韞雙目含情地看著鄭琬時,立即產生了變化,她心中有了一個更好的注意。 那日崔知韞考中探花,騎馬游街時的盛大場面,她曾親眼看過。 當時的崔知韞將兩側高樓扔下的花朵、香囊一一避過,臉上帶著笑意,眼神中卻平淡無波。 但剛剛她躲在遠處,很明顯地能夠看到,崔知韞在擔心一個人,擔心和他說話的人——鄭琬。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能從崔知韞這等名譽滿洛陽的天之驕子身上,看到隱忍的情意。 所以,她直接在心中更換了決定,選擇讓鄭琬知道這件事,也讓崔知韞更早知道這件事。 當鄭琬聽到私鹽案的時候,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炸開,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什么都看不清。 等她緩過來之后,她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 若是能夠協助崔知韞盡快查明私鹽一案,也就能夠為張家一家老小報仇,讓她心中的愧疚減弱一點,這樣就足夠了。 即使這樣的決定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也在所不惜。 因此,她減緩呼吸,目光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曲柔,喊道: “曲娘子請進!” 說罷,腳步往后退,給曲柔留出進門的位置。 趙青苗也跟著讓到其他空位,一臉好奇地在兩人身上打量,總感覺兩人的話很簡單,可她就是怎么都無法聯系起來。 曲柔直接對著鄭琬行了一個大禮,才腳步輕快地走進門,轉身將門合上,穿上門閂。 隨后看向兩人,提議道: “待到鄭娘子看到樹下的東西,就會明白在下所言真假。所以,不如先將樹下的東西取出來,再說其他。” “好。” 鄭琬兩人緊隨曲柔的步伐一步步向著后院走去,僅僅是看著這個動作,鄭琬就已經信了八分。 曲柔走路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這樣的常客,很明顯對院子的布局很清楚,恐怕早有成算。 一到后院,趙青苗也加快了步伐,將自己堆放在菜地旁邊的農具拿出來。 分給鄭琬和曲柔一人一把鏟子,她自己則是拿著鋤頭,對準白玉牡丹樹下的位置,開始猛烈地進攻。 霎時間,泥土飛濺,但三人都沒有心情關注這件事,而是更加賣力地將泥土挖開。 不一會兒,原本盛發著的純白花朵,隨著三人的動靜紛紛墜落,落在挖開的泥土表層,又迅速被泥土掩蓋。 待到三人將這株白玉牡丹全部挖出來之時,不約而同地長嘆一口氣,將其隨意放在一旁。 趙青苗看著月色下依舊漆黑的泥地,心生疑惑:這下面真的有東西存在嗎?該不會是曲娘子騙她們的吧? 在她懷疑時,曲柔自己也開始有點懷疑,可是當她回憶起阿耶在獄中的話語時,不由得再次堅定內心的想法。 雙手握住鏟子的力度更大,即使雙手被磨出水泡也不能阻止她的動作。 看著如此大的動靜,鄭琬和趙青苗對視一眼,不由得加快手里的速度。 “咔嚓!” 就在趙青苗朝著中心位置狠狠一敲時,土里突然傳來不一樣的聲音,聽著似乎是敲碎了什么木匣子。 三人瞬間停下手里的動作,借住月色觀察鋤頭下的東西。 曲柔更是直接跪在地上,一把推開上面的鋤頭,用手將木匣上方的泥土撥開。 很快,一個黑漆木匣出現在三人眼前,黑色的大漆在月光下煥發著不一樣的光彩。 “就…就是這個。” 曲柔語無倫次地說著話,捧著木匣的雙手微微顫抖,雙眼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鄭琬看著她仿佛陷入了夢魘,立即起身,連同趙青苗一起將人拉起來。 帶到她們院中的正廳,點燃燭火,兩人也將曲柔手中的木匣,以及她臉上斑駁的淚光看得更清晰。 跳躍的火光在三人身上來回舞動,此時的曲柔依舊沒有從自己的夢境中緩過來。 在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到年幼時,離開楊府之前,阿耶與她商定,待到外任結束,回到洛陽,她定要與出行時種下的白玉牡丹相較高度。 那時的她天真無邪,笑著說:“阿耶!三娘定會比花高的!畢竟昨日三娘可是一次性吃了一大碗飯,吃得多,肯定會比牡丹長的高。” 下一秒,畫面又轉換到她與阿耶學騎馬的場景。 茵茵綠草上,年幼的女娘由父親牽著矮馬的韁繩,護衛安全,女娘卻渾身不樂意,在馬背上撅著嘴喊道: “阿耶!三娘也要和長兄一起騎大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說話間,她還賣力地晃動那兩條無法踩到馬鐙的小短腿。 那時父親是那樣回她的,“哈哈哈哈!等你長到比家中白玉牡丹還高,阿耶就讓你獨自騎馬。” 緊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聲音,家中被突然闖入的禁軍隨意翻找,耳邊是阿娘的驚呼和仆人的喧鬧聲。 前來宣布旨意的內監更是一臉驕傲地看著跪倒在地的她自己,宣布道: “奉圣人旨意,隴右道鄯州刺史楊懷遠,在任五年間,貪污鹽池所收三百余萬貫……楊府十三歲以上男子賜死,其余流放伊麗,無旨不得返還,女眷全部充入教坊……” 就是這一個旨意,將她楊家弄得支離破碎,她也從楊慕青變為現在教坊中的樂人——曲柔。 在集中關押期間,她看到了父親,父親卻什么申冤的話都沒說,而是一直念叨著: “恐怕此生再也無緣見到三娘與白玉牡丹孰高,還有那一甕女兒紅……” 在看到重新修繕的楊府一瞬間,她靈光一閃,忽然察覺到那時父親臨死之前對自己的提示——白玉牡丹和埋在樹下的女兒紅。 才有她現在看到的黑漆木匣,想到這,曲柔包住木匣的力度更緊。 就在鄭琬和趙青苗已經她要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時,她忽然開口了。 “這里面的具體是什么東西,在下也不知道,還請鄭娘子幫忙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