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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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一抬眼便撞見了柳青, 方才他大舅哥數落他的話便又在耳邊響起。 “……你別覺得你了不起,我們老爺子也做過五品的官。老爺子當初就瞧不上你, 說你一看就不像個有出息的, 我那會還替你說話。結果你看你這官當的, 快十年了都沒挪挪腚,現在連個新來的都能欺負你……” 柳青隔著十來步遠,已經被梁虎的目光看得發冷,好在他并未逗留,已經跨步進了院。 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她雖然多嘴了,錯的卻不是她,她有什么可心虛的。 她前腳剛進了值房,書吏就告訴她沈大人請她和梁主事去他的值房。 這個時候找她們二人,能是什么事?她要和梁虎一起去,那試探他的事就還得另找機會。 她們二人進了值房,沈延讓她將槅扇闔上。 屋里便靜悄悄的,只有他們三人。 沈延穿著緋色盤領官服,冷玉般的臉上劍眉舒朗,等聽到槅扇合攏,才漸漸停了筆。 “……永嘉公主的案子,主審有些變動,梁主事將此案移交給柳主事。” 他淡淡道,緩緩抬頭看向梁虎,卻掃也不掃柳青一眼。 柳青驀地覺得他好像在生她的氣。 “憑……為何?……大人。” 梁虎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孫大人的意思,不過之后會有其它緊要的案子交給你的。” 沈延平靜道。 “其……其實大人,下官手頭的案子挺多的,此案還是由梁主事出面吧。” 沒人問柳青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小心地插了一句嘴。 她才剛因那事得罪了梁虎,現在難道還搶他心心念念的案子?這梁子是要往死了結么。 再說那案子連尸首都不讓看,查起來心里沒底,她才不想接。 “什么時候輪到你挑來揀去了?給你什么你就接著。” 沈延終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很沒好氣。 柳青現在可以確定,他必是生她氣了。 梁虎看看沈延又看看她,竟毫不掩飾地哼嗬了兩聲,也不知是悲憤還是笑,但那神色就好像是她倆合演的這出戲早被他看破了。 柳青覺得他今日很不一樣,他平日雖然對她愛答不理的,但對沈延都是極恭敬的。 沈延卻好似沒聽見,提起筆來繼續寫他的字,好整以暇地等梁虎表態。 梁虎似是屏著一口氣,胸前起伏了好半晌,才終于開口。 “沈大人,且不論這案子柳主事憑什么得來,單說此案本身,其實已不必再查。因為下官已查清兇手,剛剛已將他帶回。” “嗯,” 沈延筆下不停,“那你將人犯交給柳主事吧,總要由她再審過。” “……” 梁虎一聽這話,拳頭上的青筋蹦起來,“鑒于此案關系重大,下官要求審訊時孫大人也在場。” 若是無聲無息地將人犯交給柳青,誰還知道這兇犯其實是他抓到的。 沈延此時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絲淡笑。 “也好,孫大人一半刻的功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提審。” 這里的事情談完,梁虎和柳青行禮告退。二人恰巧同時走到槅扇邊,柳青下意識地讓開一步,請梁虎先走。 梁虎也不客氣,大步一邁卷了一股風出去,連個眼風都沒給她。 柳青咽了咽口水。 “柳主事。” 身后響起沈延沉郁的聲音。 “……是,大人。” 方才她就覺得不妙,一聽這個聲音更覺得不好。 “柳主事,你這幾日忙不忙?” 沈延的嘴角仍掛著笑。他笑的時候挺好看的,但她實在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些發慌。 “……挺忙的,大人,接這個案子都有些勉強呢。” 柳青笑得露出了貝齒。 “是么?” 他眸光一閃,“我看你一點都不忙,上工的時候還有功夫和不相干的人聊天、閑逛,倒是好不愜意啊。” 什么不相干的人…… 一定是她領著五爺出去,被衙門的人瞧見了。 “……大人,那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五……” 誰料他一聽這話,似乎更不高興了:“柳主事,你可明白什么叫身份有別?” 或者男女有別,“那人在刑部無官無職,又是那樣的身份,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他可以抬腿就走,無人怪罪,你可以么?” 柳青知道這話用不著她答,半垂著眼眸不說話。 “看你的樣子,也并不想接這個案子吧。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案子為何交到了你手上?” 柳青眨了眨眼,細長的手指扣著另一只手的指節:“……下官之前是管了些閑事,該不會與此有關?” 上午才剛戳穿梁虎親戚的事,此時這案子就交到她手上,若是巧合便太巧了。 沈延見她一臉的小心,像是個知道自己犯錯的孩子,平展的嘴角才微微翹了翹。 “……” 他嘆了口氣,“永嘉公主是皇上的meimei,生前最得寵愛,此案的案情或許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你遇到什么困難就告訴我,若是涉及身份特殊的證人,我與你同去問詢。” “……下官明白……謝大人。” 柳青偷偷覷著他的神色。他眼里少了些責備,多了些關切,那她這挨訓是到此結束了吧。 槅扇外,春光照眼,來福在院子里等了她好久,見她垂頭喪氣地出來,在枝頭朝她哇哇地叫了幾聲。 柳青抬頭看了看它,突然有種挨了夫子的數落,被旁人同情的錯覺。她便揮了揮手,讓它自己去玩。 才是五月末,日光就熾烈如火,曬得人打蔫。 她微瞇了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怎么就那么嘴快呢,把同僚狠狠得罪了不說,落一個不知深淺的案子,還挨了沈延一通數落。 若沈延冤枉她也便罷了,偏偏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她一張小臉的輪廓清清楚楚地映在槅扇上,沈延手中提著筆,忍不住抬頭看她的影子。 她腮幫子微微鼓著,還是有些不服氣吧。挨了訓又無法反駁,他都能想象她那副懊惱的樣子。 他眼見她耷拉著腦袋,在他的槅扇上一點一點地挪過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目光收回來,他再下筆,筆觸了紙面,他眼前卻又浮現起她那副模樣。 他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 院子里有書吏來來去去,他攥了拳頭抵住雙唇,輕輕地笑,笑得肩膀微微地抖起來。 …… 孫大人不到半個時辰便回來了,聽沈延說梁虎已經緝拿了兇犯,很高興,要即刻提審犯人。 梁虎稱心如意,眼看著這個案子要被柳青搶走,沒想到還有機會在孫大人面前展示他的本事。 刑部大牢里燈火幽暗,竟也映得他額頭锃亮,容光煥發。 “兩位大人,” 他向孫、沈二人一揖,“據公主府的侍衛回憶,事發當時并無外人硬闖,下官便從公主府的仆從查起,搜查了他們各自的住處。下官發現這車夫桂三的家里藏著幾個玉盞、幾個赤金的鐲子和幾根金鑲玉的簪子,和公主府的管事報的遺失物品的單子一對,大部分都是對得上的,”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犯人,“桂三前幾日在其友人家中藏匿,下官這兩日尋訪,終于將其抓獲。” 梁虎看上去胸有成竹,說得不疾不徐,調理分明。 孫大人點點頭,讓桂三抬起頭來說話:“……你是如何將公主殺害,還不從實招來。” 那桂三一身粗布短打、燈籠褲,看上去二十來歲,圓臉豹子眼,雖說不上俊,卻也透著市井的精明利落。 他見面前站著兩個穿青袍的小官,其中一個是抓他回來的那個,后面還坐著兩個穿緋袍的大官,便趕緊朝那兩個大官連叩了三個頭。 “大老爺,冤枉啊,小民確實偷了東西,可從來沒殺過人啊!” 梁虎臉色驟變:“你……你這刁民,到底生了幾張嘴,方才還承認你殺的,這會就不認了?” “方才……方才大人您說要打小民,小民心里一怕才認的,小民真的沒殺人啊!” “這……” 梁虎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脖子根一直燙到腦瓜頂。 抓犯人的時候,他都要說一句“老實點,不然等著挨板子”,可被桂三這么一說,倒成了他恐嚇疑犯,差點冤枉了人。 “兩位大人,” 他對孫、沈二人道,“哪個人犯都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殺了人,既然東西在他手里,還是依慣例,動刑吧。” 柳青聽這話,眉心一皺,被孫大人瞧了個正著。 “柳主事以為如何?” 他問道。 柳青被他點得一怔。 她能以為什么,這案子的詳情她都不清楚。她只是不喜歡隨意用刑、屈打成招,而且直覺上,她覺得這個桂三不像兇犯。 “……不知柳主事有何高見?” 她這一錯神的功夫,梁虎也來點她了。 他也知道給桂三定罪有些匆忙,有些疑點尚未厘清,只是今日形勢所逼,他不想錯過這個功勞,才急忙將桂三推出來。 但既然孫大人問了柳青,那他倒是要看看,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能說出什么花來。也讓孫、沈二人看看,這柳青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第61章 “……大人, ”柳青無奈,“下官只是覺得僅憑他藏了公主的財物,并不能判定他殺過人。此時用刑難免有屈打成招之嫌。” “那依柳主事之見,該如何查下去?”孫大人還沒說話, 梁虎卻追得緊。 “那就勞煩梁大人將此案的詳情告訴柳某, 否則柳某無法判斷。”柳青的火氣也上來了。 沈延之前教過她, 要隨時隨地給自己爭取最大的余地, 她可是記住了。別的事也便罷了, 有關兇犯的事怎么能亂說, 逼著她亂說的就更不對。 沈延坐在一旁,垂眸聽著,眼角染上了一層笑意。 孫大人一愣:“......柳主事還不知道此案的詳情?這案子還沒移交嗎?”他看向沈延。 沈延答道:“下官已經交代過了,不過梁主事說已經抓到兇犯, 要求等您回來再共同審理。” 孫大人見慣了官場里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此時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梁主事, 此案是圣上交代下來的,你有什么心思都要以大局為重。往嚴重了說,萬一這人不是兇犯,而在你耽誤的時辰里,真正的兇犯跑了,你或是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