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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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個!”五爺手臂一揮,“只要下手夠狠,總有先怕疼的。” 柳青暗嘆,他一貫是養尊處優的,哪懂得審犯人。 “那他們若是為了少受刑,胡亂攀咬南京的官員,到時候同一撥人的口供居然都對不上,爺將如何向圣上交代?” “那......那你說怎么辦?” “依小人看,五爺您可將同一撥人分開關押、分開提審。然后跟他們講清楚,他們刺殺朝廷命官,原本就是死罪,若是他們拒不供出幕后主使,但他們的同伴供出來了,他們就是罪加一等,罪及家人。若是他們先供出來,便算是戴罪立功,絞刑可以降為流刑。這樣應當很快就可以拿到供詞了。 “那若是他們都不招,不就……”五爺想當然地一問,但說到一半又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對,但凡是個不蠢的,就都會招,總是招了才劃算。” 柳青一笑:“五爺英明,這樣也省得費事了。” “得了,”五爺揚著嘴角看向她,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還真行啊,這官給你做倒也沒白給。” 他抬手要去彈她的額頭,她卻嚇了一跳,猛地朝后縮了一下。 五爺的手懸在了空中。 看她的神色,可不是跟他打情罵俏,那是真怕他的手觸到她。 他嘴角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她給沈延又是擦汗又是守著的,到了他這連碰一下都不行。 他一甩袖子往外走,柳青行了禮,低頭送他。 他卻突然轉回身來瞪她:“還不走,你要在這陪他過夜啊?” “.…..寺里的師父說沈大人正處兇險,小人還是守在這比較放心。” 她是打算守一夜的,交給旁人她不放心。 “這事用得著你么,真當自己是……” 他本想說她真當自己是男人了,但轉念一想,沈延應當還不知道她是女人。有這么個小美人在側,他若知道她是女人,那豈不更是進水樓臺! 他憑什么給他送此等大禮。 他便吞了那半句話,朝她一招手:“別廢話,爺讓你出來你就出來,他這里爺自會安排人守著,用不著你cao心。” 柳青無法,這位是不容拒絕的。 她又看了榻上的沈延幾眼,才隨他出去。 可她剛將槅扇輕輕合上,才想起自己的綾襪忘了拿出來了。 那豈不是還躺在榻底下。 沈延若是看見了,不知道會怎么想。 “愣在那干嘛?走啊!” 五爺已經到了走廊盡頭,見她沒跟上,停下來催她。 柳青兩手握在一起捏了捏,襪子的事也不能跟他說。 罷了,等明早來看沈延的時候再取回來吧,看他傷成那樣,估計一時半刻也醒不了。 翌日,柳青起了個大早,洗漱之后就直接跑過來看沈延。 然而禪房門口立著個挎刀的護衛,見她一來就抬了胳膊攔路。 “柳大人,五爺昨晚上吩咐了,您要是起得早沒事干,就去找五爺,幫五爺整理整理那些歹人的供詞。” 柳青嘴角抽了抽,他昨晚上居然就吩咐了這事。 不就是不讓她進么,還說什么起得早沒事干,她要做的事可重要了。 “......那沈大人醒了么?” “還沒。” 那襪子的事倒也可以再拖拖。 “......那你們記得試試他的溫度,給他喝些溫水。” “柳大人放心,小的們會照顧好沈大人,柳大人您忙您的吧。” 照顧得好才怪,昨天他那么難受也沒人想辦法給他暖一暖…… 柳青到了五爺房外,才聽說五爺自己還睡著。他的隨從將她帶到一間空禪房,交給她一疊供詞,讓她核對甄別,再整理成能呈上去的證詞。 柳青仔細查驗,發現細節上雖有些相左之處,但這兩撥人的幕后主使卻是已經清楚了。 …… 沈延睜開眼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身上的汗已經出透又干了,雖然傷口還是疼得厲害,但是他覺得腦袋清醒了不少。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身側望了望,榻上并沒有第二個人。他的手心里也沒有一雙軟乎乎暖融融的小手。 好夢就是如此,做夢的時候有多快樂,夢醒的時候就有多失落。 他嘆了口氣,真就不該肖想那些不可及的東西。他來南京的這些日子真是太放縱自己了,日后再不可如此。 他手撐到榻上,想試著坐起來,然而上臂稍一用力就是鉆心的痛。 他只得再躺下,卻覺得手上掛上了什么東西,有些癢。 抬手一看,竟是一根柔柔長長的發絲。 這發絲方才應該就躺在他臂膀的一側。 他的夢里,那個人就枕在那。 他捧著這根發絲,突然生出個想法。 會不會,那不是個夢? 這個想法一出現,他的心就已經砰砰地猛跳起來。他隨手從腦后取了根頭發,將兩根并排放到胸前的細布上比對。 他自己的那根漆黑而粗硬,另一根則是茶色的,細細軟軟的。 難道真有那么一個人,溫柔地覆到他的身上來,以自身的熱力讓他取暖? 他心里有了期盼,就順著這條路想下去。他在昏沉之際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扯了一下胳膊,那痛苦來得太突然太真切,完全不像是夢里會有的痛。 他記得因那一下劇痛,他曾經稍稍有些清醒,模模糊糊地聽到屋里兩個人在說話。一個人聲音粗沉,另一個細軟。具體說的什么他已經記不清楚,但當時的感覺是,那個聲音粗沉的在質疑那個細軟的,后來還湊到他面前說他占了那個聲音細軟的人便宜。 他能占什么便宜? 難道那人是說...... 他忽然覺得身體里有股熱流在涌動。 第51章 這件事實在有些異乎尋常。 他心里越是渴望, 越不容許有絲毫的不確定。如果這夢是真的,一定還有其它的蛛絲馬跡。 他手撐著榻,忍著前胸的疼痛往后挪了挪,一直挪到肩膀能墊在枕頭上, 讓他可以居高臨下地看清榻上的一切。 薄衾掀起, 榻上干干凈凈, 并沒什么特別的東西。 榻兩側的地板上也沒什么。 他將腿放下去, 再扶住榻邊的小幾緩緩站起來, 頂著腦門上細密的汗珠, 又察看了榻的周圍。 四處都是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從云端狠狠地跌落下來。 摔得痛苦不說,還恨自己之前為何要爬到云彩上去。 他一直都對自己把控得很好, 腳踏實地, 清醒自持。尤其自那人遠嫁之后, 他再如何難過也從未有過這種可笑的妄想。 他如今怎么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一根發絲而已,說不定是之前的香客留下的。 他手撐得不穩,小幾在地板上劃動了一下,出了挺大的動靜。 門外的護衛推槅扇進來,見他臉色很不好,忙過來扶他坐下, 問他要做什么。 “......沒什么, 有樣東西不見了, 方才在找。” “......哦,是不是這個?” 護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小的昨夜見它落在地上, 就幫您收起來了。” 他撩開衣架上沈延的外袍, 從中間那根梁上抓下一雙綾襪交到沈延手里。 沈延手掌一展,見那雙綾襪比他的小三圈都不止,便又即刻團起來收進手里。 “......正是在找這個,有勞了。” 那護衛點點頭,瞟了一眼沈延被護膝遮住大半的腳。沈大人這么高大的人,腳只有那么小嗎?倒是看不出了。 “既然您醒了,我去請方丈來給您診脈吧,然后再讓他們送些米粥來。” “......且慢,昨日我昏睡之時,有誰來過?” 那護衛略一回想:“就只有五爺和柳大人了。” 沈延一聽“柳大人”三個字,心下猛地一動。 “那柳大人何時來的,何時走的?” “......好像是昨日傍晚來的,后來夜深了,小的隨五爺來看您,那個時候柳大人和五爺一起走的。” “......”沈延默了半晌,“好,勞煩你了。” 所以那雙綾襪的主人是柳青么? 可是就他在夢里的感覺,依在他身上的人必是語清無疑。 說起來,他本就覺得這二人十分相像。相似的身段、相似的眼神、相似的背影,甚至是相似的細小的習慣。 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無法言喻的東西,讓他無數次在柳青的身上看到語清的影子。 他早先以為這只是他的執念作祟,是他太想念語清,以至于無意識地從不相干的人身上找到關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