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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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爺有皇差在身。爺是那么閑的人嗎?” 柳青想說他是。 “哦……那爺您要不先忙著,小人正好辦點急事,就不打擾您了。” 她說著就行了個禮,轉身要走。 “你站住,好好坐下,爺還有話要問你呢?!?/br> 五爺已經徑自坐到王友能方才坐的椅子上。 柳青只得又轉回身來,乖巧地坐下。 “五爺您問吧?!?/br> “你跟那個沈君常什么關系,他不見了你就這么急?” “.…..沈大人之前說小人表現不錯,準備好好提拔小人,那大人丟了小人自然著急了,您說是不是?” 她心里確是慌亂的,就好像即將失去一個極重要的人似的,絕不亞于當年看見父親身上插著刀的那種恐慌。 她心里明白,這輩子她與沈延的關系絕不會超越下屬和上級,但當她意識到也許很快這個世上就再沒有這個人了,她的心底就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或者說是一種難以忽略的留戀。 五爺打量了她一會。 “罷了,我們來交換個秘密如何,你告訴我一個,我也告訴你一個。” 柳青暗自苦笑,她還真是陪孩子玩來了。 “五爺,小人實在沒什么秘密,拿什么跟您換呢。要不等小人有了,再來找您換,您看行不?” 她話說的倒是客氣,可是人已經站了起來,明顯是不耐煩了。 “那好,我先告訴你,”五爺搶聲道,“你的沈大人就快死了!” 第49章 “五爺?!绷嘁宦犨@話直直地看向他。 她本想說現在沈延人在哪都還不知道, 何必說得那么難聽,但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逞一時口舌之快。 沈延不會真的......她心里突然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 “......您知道沈大人在哪?” “知道,”五爺見終于拿捏住了他,嘴角又浮往日那種若有似無的笑, “但是我說過了, 你得先把你的秘密告訴我?!?/br> “什么秘密?” 五爺朝王友能和他的隨行揮了揮手, 待他們走遠, 他才探了身子, 湊到她耳邊。 “......你......扮成男人做官, 究竟為何?” 他原本覺得她一個女人做官,還是做這種斷刑名的官,挺有意思的,并未深究這背后的緣由。但當他得知她求王友能幫她找人, 而且找的還是那個人之后, 便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今日來找她, 一來是許久不見她,想和她說說話,若她哄得他開心,他還可以帶著她在金陵游山玩水什么的,二來便是要探探她的底。 “......五爺,人各有志, 小人自幼覺得針黹灶頭沒意思, 就想嘗嘗做官的滋味?!?/br> 他口里的熱氣都撲到她的臉頰上, 讓她不禁往后縮了縮。他之前不問,現在突然問起這些, 實在有些蹊蹺。 五爺搖著扇子端詳了她一會, 神色莫辨。 “行, 也算是個理由。你不是要找沈君常么,我便告訴你他在哪......” 他這人說話有些跳躍,柳青聽了一會覺得心里疑問更多。 “也就是說您來南京本就是受圣上指派,與沈大人為了同一事而來。沈大人先是宣稱他發現此案牽扯重大,要即刻返京面見圣上,而后又大張旗鼓地出城,都是為了引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員出手?!?/br> 那么沈延提到過的在南京的自己人,原來是指五爺的人。 “正是,你這腦袋還不算太笨?!?/br> 五爺挑了挑嘴角,能入他眼的女人不能太蠢。 “......多謝五爺稱贊?!绷啾饬吮庾?,“但小人有一事不明,您說那輛馬車里有夾層,沈大人坐進里面,箭矢根本傷不到他。后來您埋伏在密林里的人又按早先的計劃護送他在林子里繞了一圈,才到了那間寺廟。那他既然這一路都安然無恙,怎么最后還是受了重傷?” 五爺一愣,猛地扇了扇他的折扇,一副這事不能賴他的樣子。 “那能是為何,就是他自己命不好唄!居然有人埋伏在林子外,一路尾隨他們到了大悲寺,他下車拿箱子的功夫,那人突然沖過來捅他,那我有什么辦法?!?/br> “......五爺說得是?!?/br> “不過我的人已經將那人拿下,其他那些偷襲他的人也已經抓起來了,好像還不止一撥人。反正無所謂,等審出他們背后的人,就可以緝捕了?!?/br> 柳青覺得他們這辦法也太冒險了,她記得沈延之前說他與那瓊樓的東家見過面,那人也愿意提供他與官員勾結的證據,既然如此,這二人為何還要出此下策? 難不成是那人后來出了事,沈延沒拿到證據? 她不知五爺究竟對此了解多少,便留了個心眼,沒有提到此事,而是匆匆出了茶樓去大悲寺找沈延。 五爺半瞇著眼,看著她匆匆離去,勾了勾手指讓那精壯的隨從湊過來。 “等回了京師,好好查查她??纯此∧?,家里還有什么人,跟什么人來往,哪年做的官......” ...... 金陵城外,穿過一帶密林,再往東走幾里便有一座小小的古剎。 古舊的匾額上提著“大悲寺”三個大字。 傍晚的鐘聲沉然入耳,更顯得這座寺院靜謐而肅穆。 柳青按五爺告訴她的,匆匆趕到了此處。 僧人聽到敲門聲,半開了門,說大悲寺今日閉門謝客。柳青往里望了望,發現里面還有些帶刀的人守著門。 她往里遞了一塊五爺的玉佩,那些人才放她進去。 這倒也不奇怪,現在那些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五爺雖帶了些人卻也不一定壓得過地頭蛇,是該將這里保護得嚴一些。 僧人問過情況之后,引她進了一間小小的禪房。 沈延合著眼,靜靜地躺在一張榻上,身上蓋了一層素色布面的薄衾。 柳青聽說他受了重傷,心里是有些準備的,可一見他這樣,還是覺得一顆心被人砰地一把掐到了手里。 沈延左側的肩膀露在外面,斜著纏了好幾層的細布,一直蓋到靠近心臟的位置。仔細看過去,那細布透著一點淺淺的粉紅色,應該是里面滲出了血。 心脈所在,周身血氣的中樞,冷刀子一下捅進去,人能好得了么? 柳青從盆架上取了帕子將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沾干,才發現他微微抿著唇,額間顯出一個淺淺的褶皺。 是實在太疼了吧。 刀割骨rou的痛她是最有體會了,她那時還是用了麻藥的,他卻是生生地挨了一下。 她心里替他難受,紅著眼眶試了試他的體溫。 額頭燙得厲害,手腳卻是冷涼的。 五爺那些手下也是,怎么這么不會照顧人,就這樣給他蓋條被子就不管了? 她心里埋怨著,幫他掖了掖背角就跑出去找外面的僧人要湯婆子。 “施主,貧僧真是愛莫能助,”知客師父一臉為難,“僧人本就求苦修,寺里哪里會有這樣的東西?” “那在下手里有些銀子,能否勞煩寺里的師父去外面買兩個湯婆子來?” “阿彌陀佛,施主,不是貧僧不肯相幫,只是五爺吩咐過,外面風險未除,未免將外人引進來,如非不得己,讓貧僧等人不得出寺?!?/br> 柳青無奈,只好找和尚多要了一床被子準備搭在沈延的腳上。 等她再進禪房的時候,卻見一個穿袈裟的年邁和尚正在榻邊給沈延號脈。 柳青見他神色凝重,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師父,他究竟如何,應該不會有大事吧?” 和尚將沈延的手放回薄衾里,對柳青道了句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的傷口離要害之處太近,現在的脈象雖還算平穩,但一旦有所差池,毒邪內侵、氣血凝滯,可能會生出瘡瘍,以至于傷情急轉直下,極是兇險?!?/br> 所以五爺之前說沈延快不行了,其實并非夸大其詞,他確實是已經一腳進了鬼門關。 “那......那如何才能不出差池?” “......阿彌陀佛,該用的藥已經用了,眼下還是要看這位施主自身的意志了?!?/br> “......” 那豈不就是聽天由命? 和尚走后,她低頭看向沈延。 一張清俊的臉蒼白如紙,額角兩鬢都似蒙了一層青灰,才兩日的功夫,她覺得他整個人都比之前單薄了些,耳廓都變得有些發透了。 她心下一震,忽然很怕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一點點地消失在她面前。 就在幾日前,她還在他表露了一番赤誠之后騙了他,他要是就這么死了,她都覺得對不住他。 她細細地幫他掖了掖背角,發覺他的手腳還是涼得很。 她從前做整骨的時候,常常躺在床上,手腳冰冷。師父勸她多活動,讓手腳的血脈通暢些,利于恢復。 可沈延此時怎么活動手腳? 她回頭看禪房的門還好好地關著,便將他的手捧過來,放在自己的手里幫他揉搓。就算是杯水車薪,至少也能讓他舒服一些吧。 她的手比他的小太多,雙手一合只能蓋住他手掌的大半,輕輕搓磨就能感覺到他指腹上的繭。 他的手指長,指節分明,中指的指尖還稍稍有些彎曲,是他常年握筆壓出來的。 十年寒窗苦,后來他做了官也照樣辛苦,若是年紀輕輕就這么死了,豈不是太虧了。 她真后悔,那日他囑咐她的那些話,她沒有仔細地琢磨。 他這人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目的。他那時一定是已經準備要當這個活靶子了,自知風險極大,所以才在臨別的時候對她說了那樣的話。 她當時但凡仔細想想,或是早一日回來,說不定就能陪他一起到寺里來,有她在一旁幫襯著,那歹人或許就不會得手了...... 一會的功夫,沈延的手已經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