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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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越說越生氣,伸手在胖姑娘膀子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她直叫喚。 “叫喚什么,叫喚什么!跟頭蠢驢似的,非得讓鄰居們都聽見?……還不如你弟弟聰明呢!”婦人更生氣了,嫌棄地一甩手,“趕緊把他放柴房去,捆結實了。” 胖姑娘的弟弟一聽娘夸自己又罵jiejie,立時跑到jiejie身邊蹦蹦跳跳地跟她做鬼臉,笑話她。 胖姑釀說了聲去去去把他轟開,溫柔地將柳青放到地上,又用稻草仔仔細細地壘了一個草榻,將柳青輕輕地抱上去。 “別瞎磨蹭,搜搜他的身,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婦人鏗鏘的聲音撞進來。 胖姑娘一噘嘴,對著不省人事的柳青道:“……公子,我得聽我娘的,你可別怪我啊!” 她兩只rou乎乎的手哆哆嗦嗦地扯開柳青的袖子瞧了瞧,又翻開她的衣領…… “娘!娘!”她嚇了一跳。 “叫什么叫,號喪呢?” “娘,他……他是個女的!” …… 日頭一旦墜下了房檐,只消一小會的功夫,便會沉得不見蹤影。 沈延望了望天邊的殘陽,許是被那抹艷麗的火紅晃了一下,右眼突突地跳了跳。 他一向不信那些跳財跳災的說法,而且今日的一切都按計劃順利完成。 他今日是如昨日所言,去找援兵。 他離開京師前,都御史大人曾說,南京三法司雖不可輕信,但肖御史卻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他若是到了用人之際,可帶著都御史大人的信去找南京都察院的肖御史。肖御史自然能從都察院挑出些可信又精干的人給他用。 其實他對南京各衙門都不是十分的放心,可是眼下無人可用,他便暫且按都御史大人的意思用用這些人。 如今已經借到了人,他明日便可將這些人部署到瓊樓周圍,讓他們日夜輪番觀察瓊樓的動靜,待鎖定異常之處后,再大張旗鼓地搜查。 這并非上佳之策,但瓊樓與南京衙門關系匪淺,小打小鬧傷不了他們,動靜大了又恐南京衙門出面阻撓,若是被抓到錯處,還會給肖御史惹麻煩。 所以只好姑且一試。 他經過大堂的時候,伙計叫住了他,一臉賠笑地塞給他一張折好的字條。 “沈爺,今日一早斜對面驛館的柳爺又來找您了,讓小的把這字條給您,”他撓了撓后腦勺,一臉的討好,“小的早上跟您錯過了,只好到現在才給您。” “無妨,”沈延點點頭,展開字條一看,上面只一個字——瓊。 柳青又去瓊樓了? 平心而論,柳青這人雖然有時沖動些,卻到底是個聰明能干的。 他一大早又跑到瓊樓去,應當是有其目的在。她難道是想到了瓊樓運人進出的辦法? 第39章 若真是如此, 這一日都快過去了,柳青應該已經來找過他了。 “他后來又來過嗎?” 沈延問那伙計。 那伙計說沒有,其他在大堂的伙計也說后來沒見過柳青。 那或許要再等一會吧。 沈延將字條收好,出了大堂。 他才剛跨進院子, 便見一只又黑又大的烏鴉朝他飛過來。 那烏鴉似乎有些慌亂, 原本是沖著他的肩頭來, 可一只爪子沒抓穩, 半邊鳥身子差點滑下去。 它剛一立穩了身子, 就對著他哇哇地連叫了好半晌。 沈延一見這烏鴉, 心里就是一沉。 于他而言,這些通體烏黑的鳥全都是一個樣,分不出哪只是哪只。但會專門來找他的,恐怕只有柳青養的那只了。 他人不在, 鳥卻來了, 不是什么好兆頭。 “……你……主人呢?” 他見過柳青對這烏鴉說話, 此時便也試一試。 來福哇哇叫了幾聲,在空中猛地撲扇了一陣,又忽然飛到院子里的石凳后,探出一個頭來朝他看,而后又哇哇地幾聲,飛了回來, 在沈延的頭頂上盤旋了好一陣, 才又落回他的肩膀上, 哇哇了兩聲,歪著腦袋看他。 那意思好像是說,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你明白了嗎? 沈延平生第一次對一只鳥搖了搖頭。 不過看這鳥著急忙慌的樣子, 柳青恐怕是出事了。 “他不見了?被人抓了?” 來福哇了一聲,似是在應他。 該不會是在探查的時候被瓊樓的人抓了? 那他應當真的是抓到了瓊樓的要害。 來福沒他這么冷靜,一邊沖他叫,一邊在院墻上飛進飛出,顯然是催他去瓊樓看看。 沈延被他晃得眼暈,干脆不看它,而是找了院子里的石凳坐下來,重新將此事的前后細細地在心里捋了一遍。 越是憂心的時候,他反而越清醒。若柳青真是被抓進了瓊樓,此時并不適宜去找他。 柳青本就是在查探之時被抓,他此時再向瓊樓要人或是打聽他,萬一引得那些人牙子更加警覺,說不定會直接殺人滅口,以絕后患。 反正那些人本就犯了死罪,再多一條,他們也不在乎。 他又看了看字條上那個瓊字,最后的那一收筆,收得都要飛起來了。 這字寫得著實是浮躁了。 柳青一定是有了重大的發現,才會如此急迫地跑回去驗證。 若是他也能發現瓊樓運人進出的要害,便可以帶人一舉清剿,趁他們毫無防備之時將人控制起來,那才更有可能將柳青平安地救出來。 他心里拿定了主意,便即刻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來福不明白他的心意,飛過來扯他的袖子。他揮了半晌也揮不開它。 真是什么人養什么鳥,都是這么個犟脾氣。 沈延嘆了口氣,抬胳膊示意來福落上去。 他努力地回想,那個人當初是如何安撫她的鴉鴉,并學著她的樣子,抬起另一只手僵硬地撫了撫來福滑溜溜的小腦袋。 他這動作與柳青差得太遠,來福起初還有些不適應,歪著腦袋瞪他,后來似乎漸漸明白了,這人雖然動作笨拙,摸得它不舒服,但也確是想撫一撫它的頭來著。 沈延見來福終于平靜了一些,便試著對它說了句:“不要急,你容我好好想想。” 來福眨了眨眼,在他的胳膊上挪了挪爪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懂了,卻到底沒有再到處亂啄了。 難怪那個人一直對他講烏鴉是如何的有靈性、如何的聰穎,看來真有幾分道理。 他進屋后也顧不得像平時一般更衣洗漱,直接尋了張紙又研了墨,畫起來。 來福不如他沉得住氣,雖然能忍住不吵他,卻還是在他的書案上來來回回地踱步,時不時地探過頭來瞧瞧,看他好了沒。 沈延拿著他畫的瓊樓的輪廓看了半晌,總覺得若要造出一個掩人耳目的通道,還缺了些什么。柳青定是猜到了那缺了的部分,才急匆匆地趕過去。 他叭地將筆一擱。 他早該想到的。柳青走之前應當也是如他一般,做過這一番推演,她當時走得匆忙,說不定會留下什么筆跡。他早該直接去她的房間看看的。 他以為他足夠冷靜,但心里到底還是亂了些。 雖然他并不希望如此,但在他心里,柳青與旁的下屬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這次若是能將他救回來,日后要稍微疏遠著些。 他帶著來福到了柳青的官驛,讓伙計幫他打開柳青房門上的鎖。 伙計聽罷嗤了聲,眼皮都沒抬就要回絕他,卻見一塊泛著黃光的銅牌輕輕擺到了他面前。 他睜大眼睛仔細一瞧,瞬間變了臉色:“您是京……” 沈延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柳青的房門。 南京衙門的人若是聽說他這個刑部侍郎秘密來了南京,定會有所聯想,他今日向外人亮了身份,是實屬無奈了。 柳青果然是走得匆忙了,連架子床上的薄衾都沒疊,還是剛起床時的樣子。 沈延讓來福留到院子里,自己關上槅扇,坐到柳青的書案旁。 他這里倒還真是什么都擺出來了,兩個筆筒扣著,筆山在其間躺著,硯臺擺在一邊……還有幾小塊碎斷的墨條散在一旁。 沈延的目光掠過這些東西,伸手去翻壓在一旁的紙,可忽然發現這一堆東西拼到一起倒是與瓊樓的外景頗有幾分相似。 兩個筆筒就像那兩座樓,中間的筆山可以當作連廊,硯臺有些矮,像是……那間茶樓,那這些碎斷的墨條是什么? 他俯下身去,細瞧那幾塊墨條,才發現柳青將它們密實地排列在筆山的兩側…… 原來如此。 不覺間他的嘴角已經高高地揚起。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這人要是賠進去,也是衙門的損失。 …… 柳青迷迷糊糊地躺著,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上下被什么東西勒著,難受得很。她想側個身躺得舒服點,卻發現怎么也動不了。 她緩緩地睜開眼,抻著脖子往各處瞧了瞧,被捆得像個粽子,被放在一塊草甸子上。 這屋里除了一扇門之外,就只開了個小窗,暖黃的日光從寬大的門縫和窗紙上透進來,大概能看清這屋里的樣子。 靠角落是高高累起的一堆柴火,柴火旁是兩張破條凳,靠墻立著掃把、鐵锨和一些掉了漆的盆盆罐罐。 她還記得她被打暈之前的事,她此時應當是在打暈她的那戶人家里。 看來那小男孩和胖姑娘是一伙的,二人唱雙簧就是為了抓她。 可無緣無故的,為何要費這么多心思抓她呢? 難道這家人也做了擄拐人的營生?還是他們和瓊樓有關系,發現她窺看瓊樓的事,為了滅口才將她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