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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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鶴之直言道:“皇帝對四皇子到底是什么個態(tài)度。” 鄒沢眸光一沉,顯然沒想到孟鶴之會問,他并未直接回答,反問道:“為何這樣問。” 孟鶴之也不遮掩:“我要知道分寸在哪,也不至于到最后傷了人。” 鄒沢握拳,鄭重其事道:“我與你說明,四皇子你最好保下。” 孟鶴之挑眉:“那我想問問,這是圣上的意思,還是將軍的意思?” 鄒沢抐了下嘴角,沉聲道:“我的意思!” 果是如此。 孟鶴之便沒再講什么,點頭道:“那我知曉了。” 只是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等人一走,卸一進屋,便瞧見在家將軍沉思不語。 “將軍?”他喊了一聲。 鄒沢這才回神,而后頗好笑地搖了搖頭:“孟鶴之估摸是猜到了。” 他細細一想,孟鶴之之所以會問,便是在試探他。 卸一面上一驚,忙湊上前問:“那要不要……” 鄒沢搖了搖頭。 想起交給他的那封信,他其實也不必多此一舉試探。 不過以此可見,孟鶴之確然守諾。 雖是夜深,孟鶴之唐霜并未耽擱,馬車調(diào)轉(zhuǎn),去了陸綣府上。 白日里反倒不大方便。 直存瞧見來人,左右看了一眼,忙將人往府里迎;“姑娘里面請。” 這宅院是陸綣官升大理寺卿后皇帝的賞賜。 是故,唐霜也沒來過。 “陸大哥可在?” 直存搖了搖頭:“還未下職,姑娘先坐坐,小的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應(yīng)當(dāng)很快回來。” 而后便叫人送上茶,態(tài)度恭恭敬敬,對唐霜當(dāng)主子侍候。 唐霜沒什么感覺,倒是孟鶴之多看了兩眼,指腹輕輕摩挲。 唐霜有些局促,這樣貿(mào)貿(mào)然來,也不知會不會給他添什么麻煩。 孟鶴之拉著她的手安撫:“無事,只是問些事情,若是為難,咱便走。” 唐霜點了點頭,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 外頭傳來簌簌腳步聲,下一刻門推開。 陸綣一身緋紅官袍現(xiàn)身。 唐霜站起身來:“陸大哥。” 陸綣點了點頭,瞧見孟鶴之,頷首便算是打了招呼。 唐霜正琢磨著開口,陸綣看了眼她,便率先開口道:“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是要找你們的,如此,倒是能少跑一趟。” 這般體貼,算是給唐霜解了圍。 她輕松了口氣,嘴角微揚道:“那實在是巧。” 孟鶴之在一旁默不作聲,眼里有些深意。 這話也就只唐霜信的。 孟鶴之開口道:“聽講四皇子出事了。” 陸綣眸光微沉,算是知曉了兩人來意,點了點頭道:“此番兇險,未必能熬得過去。” 孟鶴之抿唇,聽來四皇子此番當(dāng)真是九死一生了。 陸綣當(dāng)他們憂心唐溫伯安危,開口道:“大理寺防衛(wèi)森嚴,輕易無人敢闖,我回來這樣遲,便是增加防守,有我在,不會出事,你們皆可放心。” 唐霜聞聲一怔,此刻已過戌時,竟為了她唐家如此費心。 尤見他眼底烏青,唐霜心下五味雜陳,忽起身朝著陸綣一拜。 陸綣見狀一驚,忙起身攔她。 本想扶住她,余光撇見孟鶴之,手便是觸到他手腕,而后只虛扶著,一觸即離。 “你這是做什么!”陸綣問。 孟鶴之也已經(jīng)到她身后,默不作聲地扶著她。 唐霜朝著他作揖道:“陸大哥受得。” 陸綣卻是擺手:“你這般是折煞我,不成!” 孟鶴之卻是道:“陸大人,阿唔的性子你明白,你若不讓她謝你,還會覺欠更多,再者,你對唐家大恩,確實受得!” 夫妻倆人對視一眼,紛紛朝著他作揖。 陸綣無法,只得受下。 陸綣也不至于太過遲鈍,看了眼兩人,便是今日來當(dāng)還有旁的事。 便開口道:“還有旁的事?” 唐霜正要說話,孟鶴之看了眼她,而后朝著一步,率先開了口:“確實。” 孟鶴之直言道:“我想見見岳父,還請陸大人想想法子。” 陸綣聞聲一沉,蹙眉不語。 唐霜瞧出他的為難,開口道:“陸大哥若是不大方便,那便罷了,不與你添亂。” 陸綣搖了搖頭問:“有何要事?非見不可?” 孟鶴之索性與他分析道:“明明已塵埃落定,二皇子卻非要提前行期,幾次三番無望,竟兵行險招暗殺四皇子,我思來想去,那案子,關(guān)鍵許不是四皇子,而是岳父,若非如此,我實想不出旁的緣由來。” 陸綣聽進去了,他搖了搖頭:“案子我翻來覆去瞧來不下百遍,瞧不出端倪來。” 孟鶴之看了眼唐霜,忽開口道。 “若是事關(guān)唐緹,你猜我岳父會不會瞞而不報。” 孟鶴之說話拿捏著分寸,唯恐唐霜驚慌,說罷,拍了拍她手背,以作安撫。 唐霜一直記掛唐緹,聞聲確實神色凝重,只是怕添亂,咬了咬唇并未說話。 說到唐緹,陸綣神色有些異樣,他斂下眼眸顫了顫,像在權(quán)衡。 見他這反應(yīng),孟鶴之瞇了瞇眼睛,陸綣他應(yīng)當(dāng)也猜到什么,不然何故如此平靜。 本以為要費些口舌。 陸綣卻忽然抬頭應(yīng)道:“好,我來安排,你且等我通知。” 唐霜沒想到陸綣會直接應(yīng)下,有些愕然,回過神來,很是激動,忙追問道:“當(dāng)真!” 陸綣點了點頭:“自然。” 唐霜高高懸起的心終于放下,眼眸里有淚花閃爍,她輕松了口氣,忙又道謝。 她們并未待多久,陸綣將他們送到門口,而后久久佇立,一直未動。 直存湊上前去道:“大人,這事您還需三思,多少雙眼睛盯著,您何至于這樣冒險。” 陸綣抿唇,這些他自然也是考慮到了,可他也想搏一搏,他早也唐溫伯的案子有蹊蹺,且唐溫伯自己也知道如何能自救,可每每問他,他都支支吾吾地不言語了,今日孟鶴之的話,確叫他醍醐灌頂,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難怪孟溫伯會明知冤屈,卻又如此認命,現(xiàn)在想想,除了那惹是生非的唐緹外,也沒有看人了。 他答道:“我有分寸。” 直存聞聲卻是直白道:“這哪里是分寸的事,大人,若是叫人發(fā)現(xiàn)可怎么辦,瀆職徇私這兩頂帽子壓下來,您還如何得了。” 陸綣抿唇,須臾悵然一聲道:“若是發(fā)現(xiàn),那倒也罷了,只當(dāng)是換他教導(dǎo)的恩情了,我這官職,本也是因他才有。” 又是這般,一碰到唐家的事,陸綣便會如此。 直存毫無辦法,只得低聲嘆氣,心疼他家公子日日為了唐家的事費盡心機,卻是無人知道。 二皇子府 兩人方才宮中歸來,高朝腳步一頓,看向緊跟其后的戚禪和,眉頭緊鎖,有些字不悅,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不大對:“戚大人還有何事?” 戚禪和只當(dāng)沒瞧見,點開點頭道:“確實還有要事與殿下商議。” 高朝卻沒了耐心,急匆匆地就想往里頭去,他道:“時候不早了,什么要事都明日再說。” 卻不想低估了戚禪和的難纏,戚禪和裝傻充愣,抬腳又跟上。 “不大成,殿下,眼下時機正好,莫要錯過,以防他們又尋到什么法子,那便是功虧一簣,豈不可惜。” 高朝抿唇,一眼瞥見了從院子里出來的王制。 王制沖著他點了點頭,他眸光一閃,眼里都是欣喜,更是迫不及待要走。 “不會,皆是你多慮而已。” 戚禪和卻沒給他機會,抬腳擋在他跟前:“殿下,沈大人來催了,要我問問您,當(dāng)初答應(yīng)他的事,何時兌現(xiàn)。” 果不其然,高朝神色一沉,他話里帶著怨氣道:“非要今日!” 戚禪和點了點頭,謙卑躬身道:“是,以防夜長夢多。” 高朝無法,但對戚禪和,他又動不得手,只能自己個生悶氣,看向王制,眼里是可惜。 “去書房。“高朝開口道。 戚禪和嘴角微微一勾,而后乖覺便跟上,此刻體面,無方才半分死纏爛打的模樣。 王制忙湊到高朝身側(cè)問:“殿下,那那邊要……” 被攪擾了好事,高朝有些興致缺缺,看了眼他道:“罷了,罷了,你再去盯著,了不得,那便再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