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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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媽瞧見也是不忍,擦了把眼淚道:“賀家老爺子確實狠心,自打進京后,在府里掀起多少風浪!” 她又添油加醋道:“那日老奴聽的真真的,這分家一事就是他在后頭躥通的,也不知道這老爺子來京城到底要做什么!”說罷還重重嘆息了一聲。 這話一出叫高氏猛然一怔,她強忍著淚,深吸了口氣道:“做什么!能做什么!這是要折騰死我,要我給她女兒賠命!他打得不就是這個主意嗎!” “他要我這條命拿去就是了,怎就不肯放過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大郎。”說罷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抓住柳媽衣袖問:“我濃兒,濃兒呢,她,她可好!” 說著還要下地,柳媽忙拉住她道:“三姑娘好得很,老奴叫人仔細看管著,都是咱信的過的人守著,夫人放心。” 高氏聞聲才松懈下來,只是還是忍不住捂著臉哭,柳媽瞧著心疼,撫了撫她垂落有些泛白的發絲,眼里閃過狠戾忽道:“夫人,你要早做打算,難不成咱就這么容著他們欺辱?就是你受得了煎熬,可咱家姑娘公子怎么辦?依老奴的意思……”她謹慎左右看了一眼湊近她耳畔小聲道:“咱不若先下手為強。” 高氏有些驚愕地看向柳媽,咬了咬唇,有些無法接受:“可是……” 柳媽見她猶豫,忙坐在榻上拉住她的手道:“沒有可是,夫人,你要硬下心腸,像當年對賀氏一樣,你若不博,就要任人宰割,老奴就問你,當年的事你可后悔?” 后悔?高氏垂眸,須臾輕緩的搖了搖頭。 柳媽慎重道:“若無當年的決斷,大公子也沒這么些年的錦衣玉食,大好前程!現在跟當年情狀一般無二啊夫人,你也瞧見了,賀老爺子這回是想不死不休,他手上又有那么些東西在手,焉知以后不會對大公子姑娘有甚影響?若是真的出手,那便是挫骨揚灰,再無翻身之日了夫人!” 她頓了頓又道:“為了公子,你也要狠下心腸,當年他在南廣,咱離萬里之遙,他動彈不了夫人,夫人也動彈不了他,可如今他年歲這樣大了,又親自送到跟前來,夫人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高氏猛然一顫,好似是被點醒了,眸光一閃劃過決心,她看向柳媽道:“那要怎么辦?” 此刻柳媽在她眼里就是主心骨。 柳媽瞇了瞇眼眸,意味深長道:“那樣大的年紀,若是有個不慎,與人何尤?那只怪他運氣不好,是不是?” 她又看向高氏道:“夫人只管拖拖日子,西院剛出了事,若是老爺子不好,難保不叫那混不吝猜想出什么,咱再等等,等個好時機,只要留著他不走,咱有的事法子。” 高氏拉著柳媽,此刻眼角已經沒了淚,緊緊握著柳媽的手,她道:“好,好,都交由你來辦!” 孟府近來也算消停,平日里的燈火不歇,其樂融融,分外喧囂的西院,霎時間便歇了氣,白日里倒也還好,夜里頭能覺出格外的蕭條,長廊上的燈籠,每隔四五盞才點一盞,長廊籠在黑夜里,聽講孟文軒回府時,還摔了幾跤。 與西院的的寂寥相較,南院相反熱鬧很多,孟鶴之新拜學在已告老還鄉前少傅大人張文言名下,張文名才學兼備,在朝時很有威望,自辭官后,便顯少與旁人攀談,只偶不時收幾個學生,巧得很,連著好幾任的新科狀元都出自他手。 手底下的學生,便是再次也能是個探花郎,此番毫無征兆的收了這京城里的二世祖當學生,確實叫人吃驚不小。 旁人都道是張文言看在孟鶴之那在朝為官的正二品大員的父親孟文軒面子上,才收作學生,可孟文軒知曉時,也是錯愕不止,問了好幾聲才敢確信當真如此。 余為良還夸贊道:“張大人眼光獨具,你我都知道,有他在,想來二公子該前途無量。” 孟文軒臉色有些難看,這事在此之前他渾然不知,當年想讓孟廊之拜他門下,他尚且記得張文言以年歲太長要安度晚年推拒,這突如其來收了孟鶴之,他便覺得不大對。 孟鶴之的脾性…… “糟了!”他擱下手中要務,與余為良說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這是怎么了這事?這樣好的事,也不見高興,真是稀奇。”余為良怪道。 一旁官員聞聲笑了一聲道:“余大人想來不知道,孟大人一貫不喜這次子,見他這反應應當壓根不知情,他最喜歡的是上回在考試院一覺成名的大兒子欸!” “我聽講他府上正在分家,好像是次子不滿孟文軒多年偏袒。這回要獨立門戶呢。” 邊說還邊好笑道:“最嫌棄的,往后許會是最出息那個,也不知道孟大人可后悔?” 余為良嘆了一聲道:“倒是沒瞧出來,孟大人也厚此薄彼,不過也真是造化弄人,稀奇,稀奇。” 孟文軒并不知曉他們在背后如此議論,他腳步匆匆直奔張府,剛下馬車,便見張文言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前,旁邊站著的,正是孟鶴之。 孟文軒忙奪步上前高聲喊道:“張老先生!” 兩人聽見動靜,側目看去,張文言那張滿是皺紋的臉緩和了不少。 孟文軒自顧自上前,看了眼孟鶴之斥責道:“你可還有些規矩!以為什么事都能隨你心意胡來嗎?” 孟鶴之只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了他一眼。 張文言聞聲神色緩和,開口道:“張大人來的正好。” 孟文軒臉上現出幾分汗顏,誠懇道:“犬子無狀, 脾氣乖戾,做事慣來沒有分寸,是我管教無方,才叫張老先生受此威脅,叫老先生為難的,若是傷害到你,您可隨意討罰,我定帶他回去好生管教……” 孟鶴之聽出話里的意思,聞聲輕輕嗤笑了一聲,感情是以為,張老先生收他,是他脅迫所致。 老先生也聽出話里不對勁來,忙打斷道:“你這話我怎有些不大明白?” 孟文軒愣了下道:“不是他脅迫老先生認他做學生嗎?” 張文言蹙了蹙眉頭,又審視了孟文軒一眼道:“怎么,你覺我這一把年紀能叫人輕輕松松威脅了去?不是輕瞧我?還是你連你自己兒子的本事都不清楚?” 這話把孟文軒說錯愕,他顯然還是不肯相信,貧孟鶴之這囂張乖戾不學無術的性子,能有什么好本事?摸魚打鳥,尋花問柳的本事倒是不小。 “老先生,此子乖戾,實非善類,你可莫要被他誆騙。” 這話說的張文言臉色發白,他脾氣算不得多好,畢竟也曾身居高位,早早辭官也是不忿朝中諸皇子明爭暗斗,他被牽連不說許還要受氣,才會不過六十就辭了官。 他揮袖道:“你這是覺著我年歲漸大,老眼昏花了?能叫人隨意誆騙了氣?”朝他翻了個白眼厭惡道:“還是人老子,我還是頭回見誰家親爹如此貶低自己兒子的,自己兒子竟然混不了解。” “我卻告訴你,他的本事,他的才學,甚至連禮數,比你上回帶來讓我收下那大兒子要好千百, 哪里是我年歲大了老眼昏花,我看是你眼神不好,錯把魚目當珍珠。” 孟文軒被他劈頭蓋臉罵得發懵,張文言已經進了府里,臨走前對著孟文軒道:“別仗著聰明不守規矩,是我輕敵了,明日背書翻倍,你要是再敢提前走!我非打斷你的腿!” 說罷門便哐當一聲關上。 孟鶴之睨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孟文軒,諷刺道:“連話都不會說,你做官有何用處!” 唐霜知曉時,捂著嘴直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涼茶問:“我也很好奇,張先生為何會收了你當學生。” 隨著張文軒年歲越大,他越發有些力不從心,這么些年來,便是門檻被踏破,這兩三年也就只收了一兩個學生。 一旁夏添搶話道:“夫人不知,我家公子可聰慧呢!一年時間便連過三試,西院那位,可是足足備了五六年的功夫,才學到的,張先生自然要收我家公子的!” 第75章 若不是夏添說,唐霜還真不知道這些。 她知曉孟鶴之突然考學并非心血來潮,也知曉他很聰慧,卻不知道他竟然如此聰慧。 她這夫君,確實很叫她驚喜與意外。 “怎就突然不考了?“唐霜一雙眸子印著燭火的微光,清凌的看著孟鶴之問。 夏添聞聲便默了,摸了摸腦袋看了眼自家公子。 孟鶴之神色有些異樣,不似方才柔和,臉沉下來許多。 唐霜了然,看了眼夏添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夏添說錯了話,聞聲如蒙大赦,忙點頭應該,只是關門時看向唐霜,眼里的意思大致是好好安慰安慰她家公子。 唐霜莞爾笑了笑,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燭火微微閃閃,唐霜篤定道:“是為了證明給公公看?” 孟鶴之猛然抬頭,眼里皆是驚愕,他在這剎那有被拆穿的窘迫。 見孟鶴之這個反應,那就是了。 她看向孟鶴之的眼里都是心疼,又問:“既然想證明,為何又突然不考學了?” 唐霜有些困惑,也有些可惜,不然白浪費這么久的時間,憑孟鶴之的聰慧,許早便及第登科,在朝堂中已有一番作為了。 孟鶴之眼底都是陰霾,這事太久,可每每想起,都覺當初的自己,又可憐又可悲,攥了攥手許久才道:“只要發現,考的好與壞,在他眼里便分文不值。” 唐霜眼底的困惑被孟鶴之一句話,猶如結冰的湖面投擲的巨石,頃刻間便解了惑。 唐霜如今也能想到,少年許以為,孟文軒喜歡孟廊之,是因為他聽話又學問好,他為獲這絲毫的喜歡,便也奮發去學,考學三次,他皆興高采烈捧著好名次到他父親跟前,只是皆都得他漠視,一次又一次,心徹底淡了,這三次中,但凡有一次,孟文軒瞧見了,夸贊了,哪怕是敷衍一次,這少年許也不會蹉跎了七八年,拿自己折騰了七八年。 唐霜也是頭一回對孟文軒有了怨氣。 她伸拉住孟鶴之的手道:“你很聰慧。” 孟鶴之叫她這冷不丁地夸贊弄的漲紅了臉,這算什么?補他前些年的遺憾?替孟文軒夸贊他? 他即便臉皮很厚,但也禁不住唐霜撩撥,不過心底卻是酥麻一片。 她確實寬慰了他這么些年的遺憾。 他眸光流轉,細細密密的打在唐霜身上道:“不夠。” 唐霜眼眸顫了顫,有些不解。 孟鶴之一把將她拉在懷中,手緊緊的箍著她那又細又軟的腰:“再夸些,不夠聽。” 是夜,南苑的燭火直到夜班才熄落,趴在孟鶴之胸膛昏睡過去的唐霜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渾身被欺負的都是青紫,唇瓣又紅又腫,睡夢中能聽見她嘟囔一聲,才學斐然,聰明睿智等夸贊之詞。 轉眼便至放榜日,這日一早,西院上下都死氣沉沉的,甚至都沒打發人去看榜。 孟廊之,不出意外落了榜,本也只當是尋常的落榜生,卻不想他那事跡,卻在放榜處散播開,放榜這樣熱鬧的的日子,消息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傳播開來,這一日,孟廊之雖未中榜,卻也算是風頭極甚。 這也是頭一回,他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 今日放榜,榜首卻叫人出其不意,任誰也沒想到,竟是沈舒安,那與孟鶴之一般無二聲名狼藉的紈绔子弟。 沈舒安之前秋闈排次,還在末尾,如今看來,許是扮豬吃老虎。 午門前旁的酒樓處,窗扇半開,栢樓扒在窗臺前又仔細看了看,回身看向沈舒安道:“你這回也算是能交差了!” 沈舒安嘴角彎彎,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孟鶴之道:“那還是要托孟孟二公子的福。” 孟廊之在考場昏睡,到底是因為什么,在場幾人皆都心知肚明。 孟鶴之抿唇道:“你本也不必孟廊之差。” 沈舒安聳肩,未置可否,他自己什么底子,他自己清楚,他們三人之間,他實算不上聰慧。 不過是死學死讀而已。 孟鶴之這話,沈舒安聽來,確實也算安慰,他眸光中的猶豫散去,斟了杯茶放在了孟鶴之跟前,忽開口道:“唐緹,我約莫知道他在哪了。” 孟鶴之短杯的手一滯,不過也未見多少意外,倒是一旁栢樓反應興奮,湊到沈舒安身側問:“在哪?” 沈舒安還未答話,孟鶴之已經明顯一步回:“二公子府上吧。” 沈舒安瞳孔一縮,有些驚愕。 栢樓一見他這反應,便知確實如此,他反倒平靜下來,而后坐了下來,意味深長道:“果然如此。” 沈舒安聞聲便坐不住了,孟鶴之能猜到,他尚且自我安慰是他聰穎過人,可栢樓竟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