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練心動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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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的rou包立馬彈起,“啊啊不準,我也要吃!” 云桉扯扯嘴角,原來正確說法在這。 林浩然已經跑回餐桌,爬上椅子,云桉也隨后坐下,卻不著急動筷。 她滿懷期待地點開手機,沒人回復。 她又看了眼墻上時鐘,已經十二點多。 還在休息嗎? 不過也正常,他昨晚看上去有點累,估計他這種大少爺并不習慣這火急火燎的日程,應該還在休息。 那還是不要發消息給他了,萬一他睡覺沒關靜音,吵醒他怎么辦。 云桉撇了撇唇角,收起手機。 “jiejie”,啃著雞翅的林浩然還是不開心,“那我回家了能去赫凱哥哥家里玩嗎?” 云桉才拿起筷子,聽見林浩然的問題,笑道:“你都回家了,還怎么去赫凱哥哥家里玩呀?隔那么遠。” “為什么不可以”,林浩然啃著雞翅,嘟嘟囔囔: “赫凱哥哥說他以前也住在洛杉磯。” 云桉筷子正要伸出。 “你說什么?!”她立馬扭頭問,“和凱哥哥以前在哪里?” “洛杉磯呀,上次哥哥來吃面的時候說的,哥哥還給我推薦了幾個滑板公園......”林浩然還在喋喋不休。【1】 云桉卻瞠目,說不出話。 她才突然意識到,赫凱雖然沒說過他在國外長大,也沒說過,他不在國外長大。 ** 綿綿細雨,落在墨綠的田野鄉郊,宛若一幅未干的田園油畫。 一個女人撐著黑傘,走在這油畫里。女人個子高挑,梳著一絲不茍的發髻,襯衣配西裝褲,肩上還披著長風外套,在細雨中疾步走著,無比干練。 “嗒、嗒、嗒。” 黑色細高跟踩在泛著青苔的濕潤石板上,聲音清脆又堅定。 鞋跟踩過青苔不見任何晃動,如履平地。 石板路,描著花卉的庭院大門被人打開,“madam.”有人恭敬道。 “嗯。” 黑傘下的人應了聲,不見停留,直接進了庭院。 黑傘掃過,庭院外紅磚墻掛了個銅色銘牌,花體字樣繪著主人名字——mrs haak(赫夫人)。 庭院內里一條淡紫色的花.徑,沿階草與鳶尾花打濕在微雨中。 走到花.徑的盡頭,來到古典的英倫別墅前。別墅旁前栽了一棵高大的橡樹,上面掛著一個秋千,幾個木質的供小孩子游玩的設施立在旁,依著同樣花團錦簇的小涼亭。 關虹踩著高跟鞋就上了臺階,大門恰好開啟。 “喲,這不是關大明星嗎”,一把低弱又沙啞的聲音響起。 厚重木門后站了一個瘦削女人,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語氣聽不出是夸贊還是挖苦道。 女人穿著樸素的毛呢連衣裙,涼風七月里披了條厚重羊毛毯在身上,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膚上滿是青筋,瘦得只剩骨頭,讓人不由得擔心她會不會被身上的毯子壓死。 而比起過分簡單的穿著,女人臉上還是看得出打扮了番,臉頰帶著淡淡腮紅,也抹了淡淡的口紅。 女人與關虹差不多年紀,一張臉看得出美人底子,只是即便打了淡淡腮紅,臉上其余部分仍舊慘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杏眼因為過瘦的面相而在眼尾生出幾道樹皮似的皺紋,下巴也過尖而生出了苦相,最駭人的,是女人喉嚨處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是來做戲的嗎?”女人低啞著微弱的聲音,打趣。 與關虹那種如大地一般生命力旺盛的美人不同,眼前這女人,嘴角雖噙著笑,眼睛無神垂著,像一個破碎陳舊的鏡子。 赫鄧倚芳,關虹的大嫂,赫寰嘯的妻子。 關虹冷笑了聲,進門。身后木門發出厚重的關閉聲響,“是啊,要不要給你簽個名啊?” 赫鄧倚芳倒不介意關虹這冷冰冰的態度,杏眼延出幾道皺紋,笑得很是開心地上前挽過關虹的手,還像她們曾經在赫家那樣。 “那大明星什么時候簽呢?”赫鄧倚芳笑道:“我要不要排隊?” 沙啞的聲音低低笑來,像是老舊的鐵門,一開一合。 關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踢掉高跟鞋。現在哪還有人要自己的簽名,這個大嫂就是故意在惡心自己。 就跟以前那樣,撩架來吵的。 關虹懶理她,目光在赫鄧倚芳臉上停留了瞬,又悄無聲息掃過她喉間的疤痕,“你瞧著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赫鄧倚芳攏了攏肩上的毯子,“那是自然,我可不能輸給你。” 關虹又翻一個白眼。 “赫峯呢?” “他還在午覺,你要見他嗎?” “不急,等他醒了再說吧。” 赫鄧倚芳挽著關虹,慢慢走進書房。 這房間說是圖書館也不為過,以墻做書架,直通二樓,兩層之間由一道旋轉樓梯銜接。房間正中央鋪了張繁花蔓枝圖案的伊朗地毯,空氣中浮著書墨與松果的香氣,配合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很是安寧。 赫鄧倚芳在小吧臺,握著瓶櫻桃酒,關虹見她手上青筋繃起,手還不受控地輕輕打顫,生怕她再多拿一會那手就要報廢了,搶過酒瓶,“行了行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說完,關虹給自己和大嫂各倒了杯酒,回到沙發這。 赫鄧倚芳已經坐下,傭人給她的腿上又蓋了張厚毯。 關虹握著酒杯,徑直坐到一旁單人沙發,一肘斜支在沙發一側,更有主人范地往后一靠。 英國的七月雖說陰涼,還遠不至于要蓋好幾層毯子。赫鄧倚芳這身子,估計還沒伊麗莎白能打。 “我看你干脆把壁爐點上算了”,關虹晃著杯中珊瑚紅液體。 赫鄧倚芳像是沒聽出她的譏諷,一臉天真笑道:“我晚上確實會點壁爐。” 關虹正舉杯喝那櫻桃酒,聽著嫂子的回答,身子一頓,那雙美目悠悠翻了個白眼,繼續將杯中的一飲而盡。 甘甜爽怡的口感縈繞口舌。 赫鄧倚芳也舉杯,“慶祝你最愛的赫寰鳴贏了官司,cheers。” 她笑著,仿佛那輸掉官司且甚至還有牢獄之災的赫寰嘯不是自己老公。 關虹放下杯子,也不拐彎抹角,冷冷道:“他可不是我的最愛。” “嘖嘖”,赫鄧倚芳譏笑,抿了一小口酒,那修長的脖頸抬起,如果忽視上面猙獰的疤痕,倒像個優雅的天鵝。 她緩緩咽下口中的酒,不急不慢接著打趣:“干嘛否認,見馬上要婚禮了,扮少女害羞?” “我不會和他辦婚禮”,關虹舉著那空蕩酒杯,馬上有傭人來為她添酒。 赫鄧倚芳那一直笑著的臉終于有了些變化,不解道:“不、辦?” 她頓了頓,隨后又恢復笑容,這次帶了點抱怨,“我都這樣了你還來挖苦我,太不把我這個嫂子放眼里了吧。” 關虹扯扯嘴角,“你有把我這個弟媳放眼里?” 赫鄧倚芳那雙杏眼彎起,“我可是時時記著的,你難道不相信嗎?” “呵”,關虹冷笑一聲,“信,我怎么不信。”她嫁入赫家,也曾在赫宅短住過一陣子,她不僅要受赫照煊夫婦的刁難,這個名門閨秀的長嫂沒事還要來挑事。 明知道她關虹沒念過書,更沒見識過上流社會,赫鄧倚芳沒事還老舉辦什么茶話會、賽馬會,邀請一幫貴婦聚會,然后把她也拉上,讓她當眾出丑,下不來臺。 有時候是衣著不合適,有時候是聽不懂英語,有時候是沒見過世面丟人現眼,比如品不出紅酒好壞,看不懂賽馬比賽,歌劇聽一半睡著了。 “尤其是我住赫宅那一兩年,真是多謝你的照、顧”,最后兩個字關虹咬牙切齒道。 赫鄧倚芳被關虹這樣說,笑得更加開心,像是講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沒有一絲羞愧之情,反倒還頗有理地笑道:“那人家嫉妒你嘛。” 彼時赫鄧倚芳已經嫁入赫家好幾年,因為鄧家已經破產,再加生了赫峯,赫鄧倚芳在赫家的地位直線下降,每天被赫照煊夫婦刁難,堂堂大小姐一點小事就會被奚落得一文不值。 她若是和老公赫寰嘯說這些事,赫寰嘯那個怕死爸媽的性格才不會為她出頭,相反后來生意失敗,赫寰嘯還染上各種惡習,家暴她更是常有的事。 后來好不容易,赫寰鳴破天荒娶了個戲女,這個集唱戲、偷渡、爬床于一身的女人,簡直就是為赫照煊夫婦量身定做的靶子,赫鄧倚芳只巴不得多讓關虹犯錯丟臉,這樣那對老惡魔就不會想起自己,只會開足火力對付關虹。 果不其然,關虹被那對老夫婦折磨得夠嗆。不,甚至比她還慘,關虹在赫家連傭人都不如,飯不給她留,家務做到十二點,五點起來為老夫婦親自做早餐,烈日炎炎裁剪花圃,數九寒天又去掃落葉。 那對老夫婦更是公開在媒體面前抨擊關虹不知廉恥貪圖財產,她赫鄧倚芳只是被一家人罵,關虹是被一城人唾罵。 于是,赫鄧倚芳就站在赫宅的旋轉樓梯后,高高在上,注視著關虹跪在地上,大冬天手拿抹布擦地板,這才覺得自己被赫寰嘯家暴的傷痛減輕了些。 而關虹,怕也只是赫寰鳴激情一夜的附屬品,否則關虹怎么在赫家受了這么多委屈,那人都無動于衷呢。 直到一次,關虹被老夫婦折磨得病倒了。 老公那個冷冰山似的弟弟赫寰鳴竟在美國開著會直接飛回赫家,知道全部事情以后,沖那對老夫婦大發雷霆。 赫鄧倚芳才知道,原來也有人敢沖那對老夫婦發火。 赫寰鳴甚至還砸了赫照煊最心愛的佛像。 那一夜,整個赫家雞飛狗跳。即便赫寰鳴是赫照煊最倚重心愛的二子,而且赫家還在仰仗赫寰鳴力挽狂瀾的節骨點,赫寰鳴都在禪室挨了一夜的鞭子。 赫鄧倚芳躲在門后,聽著樓下那對苦命鴛鴦的大戲,才知道,自己還是最慘的。 即便關虹孑然一身,她也有人為她出頭。赫寰鳴對她的苦難無動于衷,只怕是那個傻女人故意瞞著不說。 也是,那時候赫家瀕臨破產,赫寰鳴日理萬機,哪能分心。 瞧瞧,赫寰鳴多厲害,一年就止住公司虧損,而自己的老公卻被集團邊緣。 赫鄧倚芳很難不嫉妒關虹。 后來,赫寰鳴還不顧老夫婦的極力阻撓帶走關虹,兩人搬出了赫宅,只有節假日才會回來吃個飯。 于是赫鄧倚芳又成了那對老夫婦的靶子,在家暴與刁難中偷生。 “我已經打算和赫寰鳴離婚了。”面前女人斬釘截鐵道。 赫鄧倚芳不以為意揚唇,赫寰鳴為了關虹和赫照煊大發雷霆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她一直以為那位夫弟就和傳言一樣,只是拿關虹作為家族聯姻的擋箭牌。 沒想到也是個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癡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