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練心動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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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他斂了斂笑意說。 “哦”,她再側過去幾分,“你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腿短,做同桌給大校草丟臉了。” 赫凱失笑,還挺能扣帽子,“我可沒有這樣說”,他頓了下,“真的,而且你今天很漂亮。” 她機敏又驕縱,“那就是以前不漂亮咯。” 赫凱抬眉,“你姓賴的?” 她這時抬頭望天,充耳不聞。 于是他安靜了會,緩緩道:“漂亮,以前也漂亮的。” 本扭著身子的女孩一定,然后又側過了些。 赫凱高云桉一個頭,看著她泥鰍似地扭來扭去,只留個側臉給他,和她緊咬的紅唇以及揚起的唇角。 時間安靜了幾秒。 昏黃路燈下,幾粒小槐米乘著晚風,悠悠墜落。 最后那小槐米落在兩道陰影中。 他兩手插袋,忍俊不禁看著她,“行了腿精,你一直站著不累?” 而被大帥哥夸漂亮、虛榮心得到完全滿足的云桉早就消了氣,裝模做樣地咳了聲,管理著表情以免顯得自己太高興。 “沒想到你還挺會夸女孩子的嘛”,云桉手背過身后,端著架子走到一旁秋千。 “沒有,我從來不夸女生好看。” 嚯喲。 這種話,即便是她這種沒什么戀愛細胞的人聽了也不免像吃了糖一樣開心。 不過這種話也太假了,當她幼稚小女孩呢。 “原來你也會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云桉轉身坐下秋千,脧了赫凱一眼。 而赫凱走到她對面的搖搖馬坐下,兩條長腿疊起踩在腳蹬上,邊悠悠地搖著邊很沒正形道:“真的,我不愛和女生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桉看著冰山臉的酷哥樣玩著搖搖馬,心里一陣汗顏。 確實,高冷的大校草并不愛和女生打交道,但是為什么搖搖馬玩得那么歡啊! 云桉咳了聲,收起腹誹,“那jiejiemeimei的你沒夸過嗎?” “我們家就我一個,沒有jiejiemeimei”,他搖著搖搖馬八風不動道。 只是說完又停了下,像是在思考,然后補充:“......應該沒有。” 云桉看著強行踩著搖搖馬的某人。 什么叫應該沒有,他有沒有jiejiemeimei他不知道嗎,難不成他還懷疑自己爸爸會有私生子私生女嗎。 “那堂姐堂妹呢?”她又問。 “沒,我只有一個堂哥”,他道。 云桉有些意外。她的堂系兄弟姐妹加起來有五六個呢,這人居然只有一個堂哥。 南省沿海一帶很多都是家族生意發家的,她以為赫凱家也是那種丁財兩旺的大戶人家。 “那你們家人好少。”云桉沒忍住道。 “嗯”,男生淡淡應了聲。 云桉兩手握著秋千的鎖鏈,還是不信赫凱沒夸過女生漂亮,又問:“那表姐表妹總有吧。” “這個......”他終于停下搖搖馬,卻兩臂交叉陷入沉思。 云桉腳尖一抻,秋千往后甩,看他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這人怎么完全不熟自己親戚的樣子。 秋千蕩向前方,她問:“也沒有表姐表妹嗎?” “不是”,他頓了頓,目光沉寂,輕聲道:“母親好像是孤兒。” 云桉差點沒從秋千上摔下來! 造孽啊,她都問了些什么! 她趕緊踩停秋千,堪堪穩住還在往前沖的身子,驚慌開口,“我......” 而對比她的慌亂,赫凱倒是平常表情,放下一腿踩在地面,在她面前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看著月亮,“因為我沒聽她提過......姥姥和姥爺。”以至于他連喊出姥姥姥爺這兩個稱呼都覺得生疏。 少年清寒的聲音在悶熱夏夜聽來有一絲與季節格格不入的惘然。 云桉張了張嘴,看著赫凱。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提起他的母親。 其實云桉隱隱能感覺出赫凱和家里關系不好,或許因為他家里居然沒有家庭合照,又或是他回一趟家能被揍得那么慘,又或是他雖然是港城人卻常年一個人住在越市。 就連講起父母,也一副陌生人不了解情況的樣子,想來他和父母并不親近。 可是...... 云桉看著少年怔怔坐在搖搖馬上,落寞月光照在他身上,疏影與槐花落在他腳邊。 講起母親是孤兒時明顯放輕的語氣,他其實也很愛自己的母親吧。 大平層窗邊滿滿一角落的樂高碎片,從前赫凱小朋友應該很希望有家人陪著吧。 云桉抿抿唇,有些自責,又有些心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而他收回視線望過來,搖起搖搖馬,又恢復一貫懶散冷淡的模樣,仿佛剛剛云桉看到的伶仃少年是錯覺。 “所以,你為什么今天來夜店”,他問。 云桉內心的酸澀兀地凍結。 她扯扯嘴角,請問這個“所以”是哪來的,她和他的對話有半點因果關系!? 云桉深呼吸,沉了沉肩,無可奈何看著他。 或許他也不自在剛剛的話題吧。 云桉又晃起秋千,很是配合地順著他的話,新開了個話題,“因為很無聊呀——” 想要找點刺激,做點說出去能酷死人的事情,像kiki來陌生的城市窮游,尹小月在西藏找回真自我,又或是像赫凱,已經開始靠自己賣東西賺錢。 她也想擺脫乏善可陳的生活,所以即便未成年,也要抓著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來夜店,否則下一次機會不知道什么時候。 赫凱坐在搖搖馬上,一晃一晃看著悠悠嘆氣的女孩。 “可是我發現,夜店并不好玩。”但云桉轉念又道:“我以為會很好玩,可去了才發現那里音樂很吵,在人群里擠來擠去,穿漂亮衣服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她聲音減弱,額頭抵在鏈條上,“真后悔,早知道就不去了。” 本想邁入走入歌舞青春,誰知道步子邁太大,咧著襠了。 赫凱笑了聲,終于放過那個搖搖馬,“那是你沒找到正確打開方式”,他走到云桉身邊的秋千坐下。 “人群里擠來擠去是因為你們進了舞池,穿漂亮衣服被說也不是你的問題”,他在她身邊慢條斯理的道。 云桉意外看他,他說:“如果你還想重新體驗,我可以帶你再去玩一次,體驗就會不一樣了。” “再玩一次?為什么?”云桉不解問。 他笑,像說什么稀松平常的事,“不為什么啊,你不是好奇?既然試東西不妨多試幾遍,對你沒有損失,一次就定結論容易有失偏頗。” 云桉驚訝于赫凱的包容與寬納,他像是知道她的沒底氣,重新帶著她往好奇的新世界探索。 “至于音樂——”他拿出手機,“只是今晚放的edm不合你口味,也有比較空靈自由的類型,你可能會喜歡的。” “edm?”云桉問。 “eleice music,電子舞曲”,他竟很認真地給她解釋起來,“電音的一種,下面還有很多分支,比如這首你就可能喜歡。” 他點開歌曲,歡快清揚的合成器以舒適的節奏響起,開闊的背景樂更像是風從自由的海平面灌進,隨后接入低沉有力的吟唱: 【am i out of touch 我會不會顯得難以接近 am i out of my place 我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 when i keep sayin' that i'm lookin' for ay space 當我一直表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1】 云桉的眼睛瞬間亮起,在被edm轟炸了一晚上以后,終于有在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 赫凱見她這表情,笑了起來,“像這種就不錯對嗎。” 云桉猛點頭,“是的!” “那下次我們去讓dj放這首”,他笑道。 或許是因為音樂太歡快,又或是眼前少年笑得太好看,云桉也忘了今晚失敗的夜店初體驗,抱著秋千鎖鏈笑問:“原來夜店還能點歌嗎?” 他不以為意一揚唇,很是紈绔子弟道:“不,是我能點。” 看看他這臭屁樣子,“那你很熟夜店嗎?”于是云桉好奇。看他的樣子,似乎沒少去。 “還行。”他回望她,視線光明磊落,并不遮掩自己常去夜店的事,“夜店文化本來就是潮流文化的之一,也是潮流趨勢的風向標,我能不熟?” 他這么一說,云桉就明白了,畢竟這人鞋販子,吃的就是潮流文化的紅利。 云桉驚嘆,“真厲害。”還以為他是去夜店吃喝玩樂呢。 一旁放著的音樂愈發歡快,一句“ you hear me”進入副歌的節奏更加飛揚,像海浪閃過波濤碎金,像海鷗自由高飛,不斷推進。云桉注意力又被那好聽的歌吸引去,默默地聽著,卻發現歌詞有點黑暗。 【i'm sorry for everything oh everything i've done 對于以前的所作所為我都倍感抱歉 from the sed that i was born i think i had a loaded gun 從我降生的那一刻起,似乎我就拿著把上了膛的槍 and then i shot shot shot a hole through everything i loved 然后我瘋狂掃射我深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