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再嫁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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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璟收回手,沒抓住癢意,垂眸掃了眼巾帕上小片的血漬,遺留濕感的指尖摩挲著絹面。 這是姜璟和虞枝認識這么久以來頭一回堪稱親密的接觸,但姜璟沒覺得哪里不對,他的母妃柔弱美麗,而今又承受了許多苦,正是需要他無微不至的呵護的時候。 他......姜璟指節半曲,破天荒地困擾了半刻。 視線上移,是虞枝細膩的雙頰,有一側頰邊墜下一縷烏發,她的神情尚且殘余幾分脆弱。 有兩個字蹦出來:可憐。 他下意識勾走不聽話的發絲,發絲輕輕搔過虞枝的肌膚,一面問:“疼不疼?” 虞枝眨眨眼,神色呈現一種呆呆的憨態:“還好。” “下次小心點兒。”姜璟半是打趣半是叮囑道。 被姜璟揶揄吃粥咬到唇rou,虞枝有些訕訕,沒什么說服力地辯駁道:“沒有下次了。”試圖挽回自己的尊嚴。 姜璟笑了一下,直起身,道:“那還吃粥嗎?” 虞枝:“不吃了。” 姜璟頷首,把虞枝手中的粥收上來放在一旁。 虞枝目視姜璟的動作,走了下神,對著姜璟的背影道:“令容,我想去吊唁你父皇。” 姜璟:“好,兒臣陪您。” 虞枝望向旁邊案上的折子,“你還有事吧,會不會耽誤到你?” “兒臣去外面批閱便是,不耽誤。” 他繼續道:“兒臣把綠漪和綠蘿叫進來服侍您起來,兒臣在外殿等你出來。” 姜璟把綠漪和綠蘿重新叫進來,帶著令人乏味的折子去外殿。 綠漪和綠蘿一進來,就問:“娘娘,您還好嗎?” 虞枝道:“不用擔心,我很好。” “娘娘,對不起,讓您受苦了。”綠漪和綠蘿抹眼淚。 虞枝安慰道:“不要自責,我現在好好站在你們面前不是嗎?” “嗯!”兩人重重點頭。 “我想先沐浴。”虞枝想起自己睡了三日,便開始嫌棄自己了。 綠漪像是猜到虞枝所想,解釋道:“娘娘放心,陛下吩咐奴婢每日幫您擦拭身體。” 陛下說的是姜璟,成佑帝駕崩,已成大行皇帝。 虞枝松了口氣。 “不過我為何睡了三日?”虞枝不解。 綠漪道:“您是昏迷過去了。” “原來如此。”虞枝沒有多想。 她摁了摁額角,腦海中不免回憶起那艱難黑暗的幾日,臉一白,不禁打了個寒戰,趕忙掐斷念想,不再去想這段令虞枝痛苦的記憶。 她沒有死,還好好活著,只是成佑帝突然駕崩了...... 虞枝閉眼。 她為成佑帝抄錄的佛經,為他祈的福都沒用。 菩薩不顯靈。 生老病死乃世間常態,她告訴自己要看開。 也好在姜璟順順利利回來,這說明菩薩還是顯了一半的靈,她的苦心沒全部白費。 綠漪和綠蘿招呼其他侍女去提熱水,她們則準備沐浴要用的東西。 湢室,虞枝把頭埋進水中,放空自己的腦袋,腦子里閃過不久前的畫面。 虞枝后知后覺不習慣姜璟親近的舉止,但好像也沒什么。 姜璟只不過是關心自己罷了。 如果沒有姜璟,虞枝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會變成什么樣,也無法自己去面對成佑帝駕崩的事實。 穿喪衣的時候,綠蘿道:“娘娘,這鐲子要暫時摘下來嗎?” 成佑帝喪期,于情于理都不該戴飾物,更遑論這般艷麗的鐲子。 虞枝斟酌片刻,心道自己不能食言,遂搖頭道:“不必了,只要不被人發現就成。” 綠漪道:“這是陛下送娘娘的嗎?” 虞枝摸著冰涼的玉鐲,沒注意聽,問:“綠漪,你說什么?” 綠漪重復了一遍問題。 “是的。”虞枝回答。 “娘娘戴著特別好看。”綠漪稱贊道。 待虞枝料理好自己,便同姜璟去往成佑帝放置棺槨的靈宮。 成佑帝一生奉行仁政,功績不小,在位期間大夏國泰民安,于天下萬民來說當得起一位不錯的皇帝,為眾人所敬仰。 治葬之禮隆重莊嚴。 大行皇帝大小斂已過,當下是停靈環節。 到靈堂前時,氣氛沉重,虞枝看到不少人都跪在地上吊喪,低低哭泣。 虞枝呼吸一緊,緩緩抬頭,看到供臺以及后面描金的棺槨,成佑帝便在那棺槨之中沉睡。 一行淚落下來,虞枝站定,無聲喚道:“陛下。” 說完,虞枝突然記起來,自己已經被成佑帝廢黜,已經不是貴妃了。 而今在這宮里,她地位尷尬,全仰仗姜璟,若非他,恐她早已身處異處,根本沒可能來吊唁成佑帝。 思及此,她心頭一時涌上悲涼,忍不住感慨物是人非,當年受寵的她可有想到有一日會被成佑帝懷疑,被廢黜,而正值春秋鼎盛的成佑帝會因為皇后而病逝。 姜璟遞上巾帕。 虞枝閉了閉眼,沉默須臾,道:“令容,你父皇他走的時候可有痛苦?” 姜璟面不改色,平靜地說:“兒臣給父皇用了一味藥,能讓父皇感覺不到痛苦,他走得很安詳。” “幸好有你在他身邊盡孝,送他最后一程。” 其他皇子只顧著在成佑帝病重時爭權奪利,萬幸姜璟沒有,虞枝欣慰,想成佑帝走的時候到底不會太難過憤怒。 聞言,姜璟唇輕輕牽起,目光上抬,對著成佑帝的靈位露出愉悅而帶一點兒藐意的笑。 虞枝再抬頭時面上的淚水已經不在了,她虔誠地低語:“妾愿陛下安息。” 虞枝對成佑帝是存著一份恨和怨的。 可想起過去成佑帝對她無條件的寵愛,虞枝便消了這微薄的恨意和怨意。 何況死者為大,虞枝不再計較過去恩怨,她曾為成佑帝的嬪妃,便向他作最后的告別, “令容,你先去忙罷,我想在這給你父皇守靈。”虞枝道。 姜璟遲疑兩瞬,不動聲色梭巡虞枝,若有所思。 虞枝的反應出乎他意料,饒是如此,虞枝心里還是記著成佑帝,對其有所不舍,姜璟心生幾分迷惑和新奇。 男女之事倒有點兒意思。 他道:“母妃守靈可以,但若是不舒服,切莫勉強,身子為重。” “我曉得。” 離開前姜璟不忘吩咐綠漪和綠蘿照顧好虞枝,并讓殿中的內侍再去抬兩尊冰鑒過來。 暑日炎熱。 虞枝守了差不多一日的靈,亥時二刻時虞枝眼皮子往下掉,終于回到玉漱殿。 洗漱完,虞枝便躺下入睡。 虞枝睡得不安穩。 夢里,她夢到了死有余辜的皇后指揮著人抽她巴掌;夢到病懨懨的成佑帝露出陰寒的笑,驅使旁人灌她毒酒;還夢到自己困在明光殿后,殿外傳來人的慘叫聲,她被可怕的黑暗與鮮血吞噬。 最后他們所有人都化成可怖的猛獸,沖她展開血腥的大口...... 虞枝危在旦夕。 午夜夢回,身體無意識抖了抖,一個激靈,虞枝登時睜眼。 她從夢魘中醒來,心有余悸地吸了吸鼻子。 靜默許久,虞枝慢吞吞拂去額角汗水,條地聽到外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是姜璟過來了,得知虞枝睡下后悄無聲息走了。 虞枝沒有開口。 后面幾日,虞枝都有去停靈房給成佑帝守靈,而姜璟在虞枝醒后便忙于政務,除去早晚去一趟停靈房祭奠,就不見蹤影。 當皇帝不比當太子,日理萬機,有時忙到沒工夫睡覺,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 她知道姜璟辛苦,知道姜璟忙到不可開交,堪稱焦頭爛額,可即使這樣,姜璟卻還要抽空過來看她。 虞枝倍感無奈,認為自己好像成了他的負擔,想到這,虞枝自責又慚愧,遂和姜璟商量,讓他別這么cao勞。 姜璟說:“母妃日日去守靈,兒臣難免擔憂母妃身體,總想親自過來確認一下,上回母妃受苦,是兒臣沒保護好您,愧疚難當,兒臣不攔著您去守靈,是以也請母妃諒解兒臣的一片憂心。” 聽到這些話,虞枝胸口又脹又麻,她讓步了:“那我今后便就只早晚去一趟了,這樣可好?” 姜璟默了一下,同意了,又叮囑虞枝:“母妃可要好好吃飯。” “都瘦了。”姜璟目視虞枝失去rou感、尖尖的下巴。 “嗯。” 虞枝心里一顆石頭落下來,將姜璟的話記在心里。 就這么過了幾日,虞枝閑下來,每日都按時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