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劍修跑路了 第67節(jié)
“那個?金光閃閃的?阿飄總是將我說的?很重要,又?是拯救修仙界啦,又?是道心選擇的?宿主?,”她眨眨眼,“我總得知道下始末吧。” 謝懷聲音不虞,他與周自渺一樣,不贊同姜嬋加入司憫的?計劃中:“你別管他,橫豎修仙界還有我們,塌不了。” “可我不要,”姜嬋倏地開口?,“我雖不記得他先前說了什么哄騙我出島,但是我總得有選擇的?權(quán)利,你們不可以擅自瞞著我,護(hù)我一輩子。” 這番話說的?決絕,謝懷沉默了許久,他都知道姜嬋一旦清楚事情始末,會做出什么決定。 姜嬋太過善良,她一定會選擇司憫想要的?結(jié)局。 他不想瞞著她,但望著她的?那雙澄澈的?雙眼,謝懷就一個?字都說不出。 等了許久,也沒見?他有開口?的?意思,姜嬋氣鼓鼓:“你若是不說,我便去問師父,問玉前輩,問那個?劍尊,總會有人告訴我的?。” 謝懷沉默許久,終于還是娓娓道來。 等到玉鴻來喊姜嬋去用晚膳時,已經(jīng)日落西山。 他一進(jìn)屋,便是低沉的?氣壓。 “嗚哇,”玉鴻受不了,“那邊死氣沉沉也就罷了,你們兩?個?小?輩,怎的?氣氛也這么怪異。” 姜嬋未答話,只將干透的?發(fā)絲利落地梳起,眼底一片考量。 謝懷望了眼玉鴻,問了句:“前輩為何在這里?” 他離開濟(jì)泠仙山時,也沒聽聞玉鴻要出遠(yuǎn)門的?消息,他還以為這個?老社恐會一輩子待在仙山不出來呢。 玉鴻唔了一聲,想到眼前二人對計劃都門清,便也沒瞞著:“當(dāng)初司憫只說了讓我守在玉塵觀等著救人,我的?任務(wù)完成了,自然便來看?看?渺渺。” “阿嬋離開千鶴島,我猜到渺渺情況會不好,我原以為她將你復(fù)活便會回來,哪知道我到時島中還是只有他一人。” 想到剛開始上島時的?慘狀,玉鴻咧著嘴:“渺渺如今真?是離了阿嬋就活不了了,她走了不過數(shù)月,千鶴島便報廢了一樣,狂風(fēng)暴雨持續(xù)了數(shù)月未曾停歇,我找了他許久才在這間?屋子找到他。” 姜嬋一怔,明白?玉鴻所?指的?地方是她的?寢室。 “他將自己?鎖在這間?屋子里,我叫了許久也沒開門。還好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若是再等上十幾日,只怕千鶴島便要被淹沒了。” 他們無法理解姜嬋對于周自渺的?意義,那時至交死的?死,走的?走,他還無法像玉鴻那般消極避世,他守著被封印的?妖神,一守就是百年,自此?酒不離手,混沌度過這無比漫長的?時光。 百年的?歲月,晦暗無光,是姜嬋來到他身邊,他才有了那一點點小?小?的?救贖。 雖然方才謝懷只是將劍尊與妖神的?糾纏說與她聽,說明了秾華道心的?重要性,將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干凈地避開,沒有提及。 但她也能猜測到,當(dāng)初她私自離開千鶴島,一定是為了旁人,傷害了自己?的?師父。 她起身離開,重新回到那個?房間?。 周自渺果真?如他所?說,做了一桌子的?菜,堆在姜嬋面前,顯然是讓她一個?人吃。 望著其他人空蕩蕩的?,仍舊是茶水也沒有的?桌子,姜嬋道:“師父,我已入道,吃不了這么多的?。” “沒關(guān)系,”周自渺無所?謂道,“吃不下就放著。” 姜嬋看?周自渺桌前,一向嗜酒如命的?他如今面前只剩茶壺,她不免好奇道:“師父,你不喝酒嗎?” 此?言一出,氣氛凝滯了許多。 周自渺沉默,知曉她忘了,只能苦笑道:“師父…戒了。” 自從喝下姜嬋親手為他斟的?酒,換來的?卻是她義無反顧的?離開,周自渺這些時日便再也沒有碰過酒,曾經(jīng)他嗜之如命,逃避現(xiàn)實?的?東西,終于成為他的?鴆毒,只望一眼也痛苦萬分。 姜嬋不懂他心中悲苦,只安靜地吃著。 心里揣著事,就連美味珍饈也沒滋沒味。 周自渺據(jù)理力爭,跟司憫大吵特吵,他不會再讓姜嬋離開自己?,他如今修為到了頂峰,誰都不能再將姜嬋同他身邊擄走。 就連司憫也不行,他原以為自己?無所?畏懼,卻未曾想到周自渺已經(jīng)將雷神之靈修煉到了極端,可劈虛體。 饒是他對上發(fā)瘋的?周自渺,也沒有一點勝算。 見?她愁苦,周自渺溫聲道:“怎么了?不好吃?師父的?手藝退步了嗎?” 姜嬋心定了定,堅定地望向他:“師父。” 周自渺心底突然一空,極為不詳?shù)?預(yù)感籠罩了他。 果不其然,姜嬋下一句便是: “讓我去吧,師父,我愿意的?。” 周自渺神情詭異地凝固片刻,后又?笑道:“去哪里?又?有人找你嚼舌根了是不是?” 對上周自渺銳利如刀,恨不得當(dāng)場將他活剮的?眼神,謝懷垂眸不語。 “無關(guān)其他,師父,”姜嬋伸出手,將周自渺的?臉轉(zhuǎn)向了自己?,聲音輕輕,“妖神一日不死,您就要永遠(yuǎn)困在千鶴島。” “這些年您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師父,讓我去吧。” 周自渺眼底逐漸殷紅,眼神一點點透露出破碎的?模樣。 他修為蓋世,誰都不能將姜嬋從他身邊帶走。 謝懷不行,司憫也不行。 這世間?千萬,唯有姜嬋自己?可以。 她的?聲音溫柔至極,傳達(dá)到周自渺耳中,又?烙印在他心底。 “師父,我要還你自由。” 第51章 “阿嬋不求其他, 只求師父自?由。” 周自?渺聞言,并沒有感動,反倒是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不需要!”他怒而起身, 十余年來頭一回沖著姜嬋發(fā)火, “姜嬋你聽清楚了!我還沒有懦弱到需要你出面的地步!我這輩子就算困死于島中也不需要你去冒險!” 說罷猶嫌不夠, 心中怒火無處散去, 只得一揮手揚了自己的茶壺,碎的四分五裂。 轉(zhuǎn)身離去。 姜嬋沒想到他會氣成這樣, 放下了筷子,有些?無措。 謝懷上前寬慰她:“你也明白前輩的一片苦心。” 司憫望著二人互動,自?嘲地笑了一聲?。 “當(dāng)初我?與司濼也算的師徒情深, 怎的就變成如今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了。” 他的語氣實在傷感:“若不是當(dāng)初我?對?司濼太過縱容, 她說不入道, 她說不修煉, 怎樣我?都?依著她, 也不會是如今這般局面。” 好?歹也算是百年未見的摯友, 見他這樣苛責(zé)自?己, 玉鴻也忍不住道:“這怎么?能怪你?妖神她本?就是天生的惡念之體,生來就是要顛覆世間的。” 司憫搖搖頭,他知道萬般都?是自?己不對?。 周自?渺雖脾氣不好?, 對?姜嬋也嬌縱, 但至少他將姜嬋養(yǎng)的極好?。 就算不像周自?渺說的那樣, 在濼河相遇時便將她殺了。 帶回宗門?好?生管教,說不定也能扭轉(zhuǎn)她的性格,為世間所用。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 姜嬋找到周自?渺的時候, 他正在河邊垂釣。 河流平緩,靈魚繁多, 甚至下手?抓都?能輕易抓上來三四條。 然而周自?渺枯坐原地,等了許久都?沒有魚上鉤。 姜嬋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那道寂寥的背影,心里一陣心酸。 周自?渺本?在望著河面出神,然而不斷地有細(xì)碎的動靜傳來。 咚、咚、咚。 他抬眼?,望見眼?前水面被?一個個小石子砸出漣漪。 河流中的魚群受了驚,便紛紛四下散去。 周自?渺聲?音淡淡:“做什么?呢?” “師父吼了我?,居然還在這釣魚,”姜嬋使著小性子,手?中碎石一下一下地扔向湖中,“我?偏不讓你釣。” 周自?渺嘆了口氣:“這河水清澈,養(yǎng)的魚rou才嫩,你這樣將石子扔進(jìn)去,出來的魚都?不好?吃了。” 姜嬋聞言身子一僵。 片刻后跑到周自?渺身后,不依不饒抱著他的脊背:“那你就不要生氣了,玉鴻前輩說你之前用過刀,你教我?刀法嘛。” 周自?渺哪里舍得與她生氣,她這樣黏糊糊地纏上來,更是什么?氣也沒了。 “我?問你,你真的愿意去尋道心,去對?抗妖神?” 姜嬋將臉埋在他后背,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我?的師父,是全世界最好?的師父。”她低聲?道,“我?愿意付出一切,來換取他的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最想要的便是自?由。” 重回修仙界,無憂無慮,自?在逍遙。 沒有使命,沒有責(zé)任,一身輕快,這便是他畢生追求的。 “玉鴻前輩同我?說了,百年之前,你最是桀驁,天地間沒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眼?,然而這樣不羈的你,卻?將情誼羈絆看得最重。” 提及過往,就連周自?渺的神情都?沾染幾分寂寥。 “郁前輩慘死,劍尊大人飛升,玉前輩傷懷避世,您本?就痛苦萬分,卻?仍舊前來鎮(zhèn)守浮生涯,您的執(zhí)念太深,痛楚也就愈發(fā)深刻。” 姜嬋聲?音哽咽:“師父,我?不要你痛苦,我?要你快樂。” 周自?渺昂首,鳥禽靈獸自?在翱翔,卻?也終歸離不開小小的千鶴島。 姜嬋將他看得太過透徹,就連他也無法否認(rèn)。 其實周自?渺自?己也明白,千鶴島終歸是一座虛幻的桃園,他與姜嬋沒辦法一輩子躲在其中。 姜嬋需要成長?,修仙界也需要未來。 周自?渺握住姜嬋環(huán)在他腹前的手?,終歸還是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