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劍修跑路了 第55節
“你在傷害全天下對你最好的人。” 他?當時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與分量。 時至今日?,他?仍是不太明白。 姜嬋到底,為什么愿意做這么多? 他?望著姜嬋幼小的一張臉,翻遍了記憶深處,也沒能想到分毫。 也許曾經姜嬋視若珍寶的月下相逢,在謝懷心中,僅僅只?是一次稀松平常的歷練。 早便淹沒在記憶的塵埃之?中,消失不見。 第42章 姜嬋醒來的時候, 鴉雀無聲?。 她坐起身,才發現謝懷就坐在她身邊,神色莫名地?盯著她瞧。 姜嬋碰了碰眼睛, 發現眼上的傷好了大?半, 眼前景象也能看的真切了。 “什么時候了?” “離天亮還有一刻鐘。” 謝懷的聲?音分外沙啞, 姜嬋望著他, 才?發現他面色白的嚇人。 他卻沒什么反應似的,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們?已經從秘境出來了。越無極將我們?四人接了出來, 如今正休息在越寒宮中。“ “莫承爾前去尋越澄的蹤跡,我與聞涿交替著照看你。” 姜嬋安靜地?聽著,什么也?沒說。 直到?沉默許久, 她才?開口問道:“謝懷, 你為什么來越寒宮?” 謝懷低聲?:“因為桑昭。” “她說越寒宮秘寶有問題, 懇求我前來查探, 并說她也?會?在越寒宮等著我。” 他有些茫然:“可我來了之后?, 并找不到?她的蹤跡, 我也?不知越寒宮有什么問題, 只能先參加這次的問道,想著等我贏了,她總該出現了。” 如今這樣?茫然的謝懷并不多見?, 然后?姜嬋卻在心中想著, 原來你也?會?露出這番神情。 其實這個答案姜嬋也?能猜出來, 畢竟如今除了桑昭,再沒有人能使喚動謝懷了,原先看著高不可攀的一個人, 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一心想著心愛之人的傻子。 姜嬋不再理會?他,翻身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 謝懷阻止她:“你眼傷未愈, 不多休息一會??” “你也?看出了這越寒宮疑點重重,在這多休息,是嫌命太?長嗎?” 被姜嬋冷嗆,謝懷動作僵硬,好半晌他才?和聲?道:“我知你氣我,秘境之中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道歉之事,有一就?有二,先前做過,再說出口時便?流暢許多,謝懷此前威風久了,什么妖物向?來都是他一人一劍解決,從未有過什么合作。 此次分神傷了她,叫他心中愧意萬分。 救命之恩恩上加恩,謝懷只覺自己?一輩子都還不清。 “阿嬋,你別跟我慪氣。” 許是姜嬋冷硬堅強的性格讓他分外熟悉,說話的語調間都不自覺帶上三?分哄意。 姜嬋一愣,隨即有些莫名。 “謝懷。” 她望著他,說道:“你在我把當做桑昭嗎?” 謝懷怔在了原地?。 “我說了,我并不在意以前的事,這次的事也?發生了,我也?不想計較,謝懷,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她輕歪頭,有些困惑:“我不想與你多糾纏,恩情也?好,愧意也?罷,你都忘干凈吧,別再繼續執著。” 她這番話說的絕情,就?像一把干脆利落的刀直接斬斷二人的關聯。 謝懷此前想到?她對自己?安危分外執著:“阿嬋,我們?以前認識嗎?” 姜嬋一頓:“不認識。” 他追問:“真的嗎?” 望著眼前的謝懷,姜嬋突然有些無力,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將他與曾經的謝枕流聯系在一起。 在那個溫柔的月夜,驚艷了她整個人生的謝懷,或許已經完完全全地?死在了鉉云宗。是自己?的執念將他復活,從無邊虛無之中,拉回一個與先前全然不同的他。 曾經那個傲然于物,睥睨天下的謝懷已經死了。 眼前的這個,再與她無半分關系。 “這重要嗎?”姜嬋道,“謝枕流對你而言已經是過去了,我認不認識曾經的你,又與如今有何干系?” 謝懷眼睜睜望著她遠去,連挽留的話都無力說出。 * 還未走出房間多遠,姜嬋便?被一小廝攔住。 “江公子,我家宮主有請。” 想必越無極等姜嬋蘇醒已經等了許久,不知眼睛上的傷是不是越無極假惺惺的做派,姜嬋無所畏懼,點了點頭,跟上了他。 小廝帶她七拐八拐,一直不斷地?深入越寒宮,走了約莫有一刻鐘,到?了越寒宮內最隱蔽的地?方。 好似是牢房,陰冷不堪,進去沒有多久姜嬋便?渾身發冷,寒意順著她的皮囊涌進骨縫之中。 激起一陣刺骨。 越無極就?坐在前面,望著最中央的位置,刺骨的泉水匯聚到?中央,將最中間的一處牢籠困住,隔著朦朧的水霧,姜嬋看見?其中有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是我的小弟子,越明。” 越無極坐在一把藤椅上,望著牢籠中嘶吼掙扎的越明,聲?音滿是惋惜:“我的諸位弟子之中,只他心境最為純潔,品性純良,雖天賦平平,但?總是樂觀,人人都喜愛他。” “我本以為,他可以抵抗秾華道心的反噬,徹底征服它,成為道心的主人,沒想到?啊……” 越無極話音一轉,語氣也?跟著滿是嫌棄:“到?頭來,還是被迷了心竅,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怪物。” “有時候我都在想,連我那最討人喜的小弟子都是這般,這天下當真有那般純凈的靈魂,能讓道心心悅誠服地?選擇嗎?” “那飛鴻劍派的小少主若是沒死,我也?真的想見?識見?識被它選擇的靈魂,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瑕疵。” 姜嬋不說話,只安靜地?將不問攥在手中,時刻預備著。 見?她不說話,越無極怪笑了兩聲?。 他佝僂著身子站起,轉過身來望她。 如毒蛇般黏膩的目光將她從頭至尾盯了一遍,贊揚道:“不錯不錯,不光身手好,長得也?漂亮,眼睛受了那樣?重的傷,也?能痊愈的這么快。” 他舔舔唇,目光貪婪:“就?是不知你的靈魂如何,經不經得住道心的洗滌。” 姜嬋望了眼牢籠中的越明,見?他無助地?抱頭,不斷有氤氳的黑氣自他頭頂溢出,逐漸包裹住全身。 他痛苦掙扎,僅有的殘存的理智使他求生欲爆棚,不住地?敲打牢籠,苦苦哀求。 “師父…師父你求求我……” 這般悲苦的求饒聲?,越無極充耳不聞,許是這些年來聽得已經夠多了,只一眨不眨地?死盯著姜嬋。 見?她不說話,聲?音扭曲:“雖不知你從何而來,但?你也?應該聽過秾華道心吧?飛鴻劍派傳世之寶,它會?無限放大?修道者神識中的善惡,達到?修為一飛沖天的效果。” “如若不是它選擇的毫無邪念的至凈之體,任何人強行擁有它最終都會?被自己?的心魘反噬,成為秘境之中你斬殺的怪物。” “但?你不必擔心,”越無極短促地?怪笑一聲?,“用你短暫的壽命來換取越寒宮數年的輝煌,這很值得,不是嗎?” 姜嬋聽著不遠處越明痛苦哀求的聲?音,與越無極詭譎的聲?音混合,讓她有種?生理性的不適。 “你還真是該死啊。” 姜嬋拔出不問,語氣淡漠的就?像談論初春夜里最寒涼的那場雨。 * 這邊姜嬋剛離開不久,那邊聞涿便?風風火火地?闖進房間。 “我已經通知叔叔了,他一會?就?帶著幾大?世家圍剿越寒宮……” 聞涿從頭到?腳哪里不多,只求救道具最是齊全,越無極這步棋最大?的疏漏,便?是報名時沒能認出這位赫赫的聞家少主。 他進來望見?空蕩的床榻,大?驚:“阿嬋呢?!” 謝懷抬眼:“走了。” “走哪去了?” 見?謝懷不回答,聞涿上前揪住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謝懷郁燥地?吼道,眼里滿是血絲。 自重生以來,樁樁件件不如他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好像是睡了一覺起來,什么都變了。 曾經順風順水的人生,開始舉步維艱起來,他猛然發現,原來想要如意生活,竟是這樣?艱難的事情。 原先不食煙火的謝懷終于從天上滾落至人間,摔得一身世俗,竟也?開始發起火來。 “她根本就?不想我糾纏,不想與我有過多關系,我又怎么會?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 聞涿氣得想笑,不管不顧地?抓著他便?往外面走去:“我不管,如今越寒宮內望阿嬋就?跟狼看見?rou一般,她眼傷未愈,你跟我一塊去尋她。” 聞涿的動作好似牽扯到?了謝懷的傷,他眼神都渙散了些許,卻聽聞他的話,還是強撐著離開。 二人不知姜嬋去了哪里,整個越寒宮內也?空無一人。 他們?地?毯式搜尋,也?沒能找到?姜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