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劍修跑路了 第6節
站在一旁當背景的聞涿一見這東西,驚得直接跳起來:“好啊你這個桑昭,這會才多大啊就敢向謝枕流遞情書,你膽夠肥的啊!” 謝懷直接將他忽略,這也當然,當年此情景時想必只有他們二人,并未有聞涿,謝懷這樣驕矜的人,回絕也應當大方有禮,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然而如今姜嬋與聞涿算是綁在了一起,面對聞涿,他毫無反應的反應才是最符合謝懷的。 “信在下還未拆。” 處在少年時期的人尚在變音,聲音略帶些沙啞。 姜嬋抬頭,望見謝懷三分漠然,七分有禮地沖她說道:“請桑少主收回,枕流志不在此,不拘此情,抱歉。” 姜嬋有些茫然,只點點頭收下了,再看著謝懷轉身,毫不留情地走了,連頭也未曾回過。 聞涿還在一旁絮絮叨叨。 “我就說桑昭這幾年看著怪怪的,我只當跟我一樣是敬仰枕流的天資卓越,沒曾想居然有這份心思在!” 聞涿越說越生氣,好像心中高不可攀的神明被玷污了,憋的一張臉通紅紅的。 “等我從這勞什子幻境出去,第一個跟她算賬!” 姜嬋有些跟不上,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她舉起手中尚還有余香的信封,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是颯爽的,問的話卻傻兮兮的。 “這是什么?”姜嬋望向聞涿,眼睛里盡是疑惑,“你干嘛這么生氣,這不就是一封信嗎?” 姜嬋生性懵懂單純,加上從未接觸過這些事端,分不清這粉嫩的信封與尋常信箋有何不同。 “密報?秘籍?”她還在一本正經地瞎猜,“桑昭既然給了謝懷,為何還要還回來?” 聞涿大驚失色:“你今年多大,不會還是個奶娃娃吧?” 這叫什么話?她還在問話,又在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姜嬋慍怒道:“我十七了!” 那為何連這些也不懂。聞涿用一種驚奇的眼光上下打量她,這些東西難道不是自然而然就懂的嗎。 這丫頭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里冒出來的,與謝懷看著交情匪淺,但他在修仙界也算廣識好友,怎么就沒聽說過她這么號人。 “這叫情書,是用來托付心意用的。桑昭將她對枕流的感情寫在這封信上,枕流當然不能接受了。” 聞涿難得這么有耐心。 姜嬋皺皺鼻尖:“心意?什么心意?” “就是桑昭心悅枕流啊!!” 聞涿實在有些崩潰,耳尖都有點紅透。 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在這么跟一個姑娘這么詳細地談論別人的心思啊!他一個飛揚跋扈的大少爺這么八卦,被旁人知曉形象何存啊。 可是姜嬋還是不理解:“心悅?我也心悅謝懷啊,你也一樣吧,在出事之前,天下人都是心悅于他的,桑昭既然有勇氣表達,他什么要拒絕?” 后面的一大堆聞涿都沒在意,他只聽到了開頭那句。 他倏地冷靜下來,望著眼前瘦小的姑娘,就像是個不識情愛,誤入凡塵的仙子。他回想起自相識至今,她對于謝懷總是有一種超乎尋常,難以想象的熱忱與執著。 聞涿有些遲疑,喉間發緊問道:“你的心悅,與桑昭的心悅,是同一種嗎?” 姜嬋眉頭緊鎖地思考,仿佛這個問題比從太虛幻境中走出去還要艱難。 隨后只見姜嬋一臉認真地望著自己,堅定地點了點頭:“自然!跟桑昭,跟你,跟天下人對謝懷的情感一樣!只多不少!” 不!這不一樣!聞涿終于崩潰地面露絕望,他終于明白了父親口中的雞同鴨講是什么意思了!他在姜嬋這里,切身體會到了他爹同他講學的絕望。 于是他很快放棄,舉手投降:“算了…你說一樣就一樣吧。” 姜嬋將信小心放好,預備等出去了再交給桑昭。她一抬頭,望見聞涿忽閃的澄澈的眼睛,頓了頓:“南海仙會后來發生了什么嗎?” 聞涿一愣,繼而臉色有些奇怪:“為什么這么問?” “太虛幻境開啟,他會帶陣中之人來到印象最為深刻的場景,將其中的苦難或甜蜜乘以數百倍,好將陣中所有人困殺于此。” “那,現實中的枕流會解決一切啊。” “這里可不會哦,”姜嬋看聞涿一張小臉血色盡褪,殘忍地解釋,“這里的謝枕流只是幻境中殘存的影像,當困境來臨時,他不會有任何作用的。” 姜嬋雖說從太虛幻境中活著走出來過,但那畢竟是她自己的過去,細節種種歷歷在目,然而就連南海仙會接下去會發生什么她都不得而知。望著此刻魂不守舍的聞涿,姜嬋嘆了口氣,也明白從他這問不出什么了。 只能自己去到處找找了。 * 也虧得此刻是桑昭的身子,才能在偌大一片南海暢通無阻。 等快走到謝懷的房間時,有不少人影自他房中進出。 姜嬋剛上前,就被雜役攔下了。 “少主有事找小仙君嗎,方才他忽然昏倒了,如今眼下都慌亂在,少主不妨過些天再來吧。” “昏倒了?” 姜嬋皺皺眉:“發生了何事?” 雜役就像游戲中的npc,口中顛倒重復著同一句話:“少主不妨過些天再來吧。” 不知道此次昏倒與聞涿的幻境有沒有關系,姜嬋沉吟片刻,從無人在意的角落徑直翻進了院子。 不過就是一幫npc嘛,講不過我還躲不起嗎。 院子之中人聲鼎沸,四五個雜役鬧囔囔地擠在院中,謝懷的大門緊閉,他們就連門也不敢敲一下。 姜嬋不像他們,擔憂枕流仙君責怪,她直接潛行到謝懷窗下,趁著沒人注意從窗戶翻了進去。 謝懷躺在床上,整個人眉頭緊鎖著,白玉的一張臉滿布痛苦,整個人發起了高熱,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是guntang的。 修仙之人也會發熱? 姜嬋擔憂地湊上前,也忘了此刻是在幻境之中,只是單純地開始憂慮謝懷的身體。 她附身去望,雪白的發絲落下,在謝懷的枕邊鋪開,姜嬋伸出手,微涼的掌心輕觸他透紅的臉頰,只覺觸到滿手溫熱。 手邊的謝懷此刻安安靜靜的沉睡著,倒斂了幾分肆意張揚。 倏地,纖長的眼睫顫了顫,謝懷下意識蹭了蹭頰邊的手,睜開了眼睛。 姜嬋一驚,還沒來得及將手撤回來,就瞧見謝懷眼神混沌,茫然無措地張望了好久,才聚焦到眼前。 謝懷面色復雜,驚疑,迷茫,混亂的表情反復出現在他眼中,定定地瞧了姜嬋數十秒,才不確定道:“桑昭?” “嗯。”姜嬋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淡定地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仿佛翻窗進來的另有其人。 “感覺如何,剛剛看你的面色很不好。” 謝懷掃視了一圈屋內的陳設,慢慢平穩下來,大量的情緒迅速在他眼底沉淀,最后盡數化作春湖的漣漪,消失不見。 “無事。”謝懷坐起身子,手指輕輕按壓額角。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流暢的像是不屬于這個幻境中的影像。 姜嬋就這樣坐在他床邊,兩眼亮晶晶地盯著謝懷看。 眼神新奇,像在看什么小動物。 謝懷正欲起身,被褥被姜嬋坐著,他這才反應過來身旁還坐著一人。 他有些奇怪的與姜嬋對視,沉吟片刻道:“桑少主?” 姜嬋笑吟吟地應了。 “在下已經無事了。” 姜嬋依舊笑呵呵的:“那就好。” 謝懷有些頭皮發麻,自小接受的教養與禮儀總教他說話含蓄,留三分意。可是眼前的桑昭就像被人奪舍一般,話不挑明聽不懂的嗎。 于是他嘆了口氣,耐心道:“在下該起身了,若是桑少主無事,可以回去了。” “好。”姜嬋這才利落起身。 走至門口時,她忽然又轉過身來,深深地盯著謝懷。 許久才輕笑出聲:“再見,謝懷。” 謝懷微微一怔,愣在床上許久,直到姜嬋離開,屋外的陽光晃到他的眼睛,他才重又恢復正常。 * “昭昭,你終于回來了。” 同院子的女生見著她,提醒說道:“聞家那位小霸王找了你很久了。” “聞涿?” “是啊就是他。” “聞家那位少爺今天可真是夠奇怪的。”一旁的人接茬道,“吵吵鬧鬧了一天,就連謝仙君的課都被他擾了,都說聞涿一向看不慣謝枕流,我看不只是傳言吧。” 姜嬋納悶道:“為什么這么說?” 同住的兩位女生八卦之魂燃燒,都湊到姜嬋身邊嘰嘰喳喳。 “聞家不是修仙界最大的煉器世家嗎,他家的武器聽說千金不換,修仙界那么多神兵利器,哪一件不是從聞家出來的。” “天下劍修千千萬,九成九的名劍都出自聞家,當年鉉云宗出了個天生劍骨謝枕流,聞家自然以為要從他家拿劍。” 女生一時說得激動,邊拍大腿邊說,精彩得像茶館專業的說書先生:“連夜造了把巧奪天工的絕世好劍,巴巴地給人送去,結果謝九不要,意指鉉云宗鎮山名劍枕流。” “聞家家主,也就是聞涿親叔叔,臉上掛不住,只冷哼道枕流哪是那么好拿的,回頭還不是要用他家的劍,結果當天枕流劍便被謝九拔出,聞家人臉色可難看了。” 另一位女生點頭搭腔:“敢讓聞家人出這么大丑的,近百年來也就謝仙君一人。聞涿自小被家人養得驕縱,聽聞此事自然不樂意了,聽說這次來南海,他家人本不同意,是他跟枕流慪氣,偷跑著來的。” “枕流仙君近幾年名聲那樣大,聞家自然不會跟他過不去,再說那件小事兩家人都早就不在意了,也就聞涿一個人認死理。” 姜嬋點點頭:“還有這么一段往事。” 三個正頭湊著頭說著話,那邊院子門“砰”地被人撞開。 “呀!聞涿,又是你!” 八卦對象忽然出現在眼前,兩個女生被嚇了一跳。 然而聞涿眼中只看得見姜嬋,火急火燎的:“我想起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 他三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姜嬋的手腕,拖著人就走。 風風火火的,一時之間院中又只剩下了兩位同寢的女生。 “他們二人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