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草纏住了
思來想去,冷飛白還是決定下水,她能感到自己水性似乎很好,這湖實在深再游回上來就是,也沒什么可懼怕的,現在寒冷已經限制了她的行動,再等多一段時日,公子回來也只能收獲她的尸體了,還不如搏一搏。 而且這湖雖然寒,但是和她現在無異,只比她溫度低一點,和尋常人下水也差不了多少,她還是有把握能上岸的。 不怪說會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不會水的根本不敢靠近深水邊,不像那些藝高人膽大的戲水兒,將這些未探索過的湖啊,江啊,海啊,當做他們前進路上的功勛,年年都有淹死的,年年都有下水的,就算官方貼出告示,嚴禁這些‘高人’下水,也阻止不了他們。 現在顯然冷飛白就是這種自信的狀態,第一次來,看到這湖煙水蒼茫,微弄涼寒,心就開始癢癢,想要下水一探究竟,只恨沒有早點來。 水是什么?生命之始,遇萬象成千萬姿態,是江河湖海,亦是霜雨雪,育萬物,潤新生。 冷飛白怔怔地看著手中那一捧碧虛,淡淡的哀傷縈繞在心頭。 為何如此悲傷?這水,在她手中一蕩一蕩,最后歸于平靜,無力地停歇在最后的努力中。 她發現她對水有著極其喜愛的好感的,甚至能感到透過這平靜的湖,看到她的不甘,和怒吼。 “你很痛苦嗎?無法和愛人團聚.....”冷飛白喃喃道,看來這水必須得下不可了,此行兇險可見一斑,這種痛苦卻還在勸阻著她離開的執念。 冷飛白脫去外衣,玉足微點,一躍而下,隱入水中。 清風拂過,林間樹聲繚繞,沙沙聲起,聞見其被樹枝葉刮過的哀嚎,只有那中心地帶的一棵,還算活著的巨樹,自發地搖動。 水封閉了她的聽覺,從她皮膚表面流過,帶走了所剩不多的熱量,凍的她筋骨瑟縮,只能更用力揮手,更賣力地蹬腿,讓自己確保自己還在運動,還活著,沒有和這湖融為一體。 這也太冷了....而且湖也太深了。 冷飛白游的動作都有些變形,嘴唇止不住地顫,牙關開始打架。 這怎么和她發病時的情況這么像? 水流自動給她讓路,順著流線型推著她往更深處行去,那里黝黑靜謐,透不過一絲光。 但一股奇怪的氣流卻沖擊著她的身體,闖進來到處游走,讓她有種身體被撕裂的感覺,然后又不甘地離開。 還有寒,這寒似乎不是冰天雪地的寒,是凍結時間空間的寒,侵襲著她的每一個毛孔。 冷飛白心中暗暗有些悔意生出,太過魯莽了,到了現在也沒有回頭路,在水中越久,她的情況越嚴重,現在就算腿還在蹬,但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一絲絲軟軟細長的絲狀物撓著她的臉頰,冷飛白一驚,什么!? 該死! 冷飛白感覺自己肺內的空氣將要耗盡,似要爆炸,卻再也游不動一寸,手怕是被那海草纏住了,心里焦急,越是掙扎,越是陷的深。 她停下動作,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再這樣就憋死了。 僵硬著指關節,曲了下手,勉強判斷出海草的方向,一不做二不休,扎頭進那個方向。 玄流幽幽,她能感到它對她的喜愛,這時推著她往海草的深處去,怕是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