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小三?
程懷禮手放在冰床上,不一會兒霧氣蒸騰,冰床消融,向下面化下去,從中間開始凹陷,向四周擴散,熏的程懷禮周圍水云滾滾,幽蘭綠竹,看的冷飛白神都癡了,眼都直了,連心跳都停了一拍。 太好看了吧。明明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怎么他的眼就比別人更漂亮些?怎么他的鼻子就比別人更挺拔些?怎么他的唇就比別人更規整些? 冷飛白回過神來,不免有些羨慕。對方真乃神人也。 程懷禮拖著那床,拉到墻邊抵著,床腳被四個剛剛好的凹槽套牢了,他推了推這床,佁然不動。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讓她心里一緊。 “怎...怎么了?”冷飛白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大敵意,落入對方的耳朵卻不是一回事。 哪怕師父什么都記不得了,也依舊對他不滿嗎?程懷禮內心失落,面上卻不顯,只靜靜地吩咐道,“你躺上去試試,看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冷飛白站在原地沒有動,垂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雙手還緊緊地捏著衣擺。 程懷禮后退一步,徑直走到門口,“我有點事先出去,你有什么事,可以通過這個聯系我。” 程懷禮從袖口里掏出一個冰制的玉佩,看起來并不是很精致,四周有花紋鑲邊,是兩縷交纏的蛇,口銜著尾,周圍是鏤空的,中間是較為簡單的紋路。 “這個...是什么?怎么聯系?”冷飛白指腹從表面劃過,感受著其中的觸感,冰冷冷的。 程懷禮耐心地開口,“你想喚我時,點一下蛇前面的眼睛,把中間那顆靈石裝上去,就可以和我溝通。” 冷飛白點點頭,表示知道,看著他離開。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這個床比起冰床來說也足夠舒適的,床頭的地方還有一個梳妝柜。 冷飛白站了起來,開始觀察這個地方,除了一個桶,一張床,一個床頭柜,一張椅子,沒有任何東西了,這些家具上還能看見新鮮的木紋,一層泛著一層。 床頭柜還有一個抽屜,她走上前去,擰著把手拉開,一怔,里面居然放了一只簪子,十分簡單,只有頭端稍微膨大,上面鑲嵌了一枚小小的白色的珠子中心還微微透著發藍。 這是給我的? 冷飛白有些遲疑,伸手觸碰了一下,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一個普通的簪子。 但是對方為什么要留個簪子在這?給我的嗎? 她拿過簪子,看起來有些迷茫。 我到底是誰?對方和我什么關系?我是仙門中人? 冷飛白抬起自己的手,觀察自己的手掌,白皙膚凝,rou軟軟嫩嫩的,富有彈性,一點繭子都沒有,用簪子那頭戳了戳自己的手心,出現了明顯的紅痕,就像那私處一樣,到處布滿..... 想起來剛醒那時,冷飛白感覺自己臉上發燙,整個人又變得不自在,好不容易從那種渾身酸痛,尤其是某處,只是粗略地看了看,都能看見紅腫,到現在都還有些難受。 是他干的嗎? 記憶里一片空蕩蕩,什么都回想不起來,這四面墻,卻是她現在最熟悉的東西,冷飛白?我的名字? 聽起來腦海中總有一絲莫名的親切和依賴,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對這神仙似的男子也帶著一絲信任。 他叫什么? ...... “那湖,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生的,反正我在的時候就有了,以前也有你這樣的大爺來尋過,就是沒再出現了。這周圍都是死樹,看著茂盛,其實早都已經死了,這地方就我一棵。” “你為何會說話?” 程懷禮看向遠處,一片茂盛,翠綠蔥蔥,卻透著一股陰森,死氣沉沉,都死了啊.... 那樹頓了一下,默了會,低低地說道,“從前有兩位大人物下來,那時我才剛誕生,什么也不懂,他們倒是驚奇,說我難得一見。給了我些東西,讓我能活下來。” “就是這年月日就這樣過去,只得我一樹,也是十分孤寂啊.....” 寒魄草頗為感慨,帶著些落寞。 說完,又嚴肅起來,“大爺,這些都是小事。那湖啊,寒的不行,這里的土地都被浸潤了,萬物都將湮滅,葬在此處。你屋里頭那小姑娘,怕是也遭不住,凡胎rou體的。” 程懷禮收束回目光,看向這存在時間比他還久的樹。 不知道這樹說的兩人有沒有教過他一些人情世故。如果沒有,那也是很厲害了,居然能想到誘導他。 他倒也沒有拆穿他,就著他的話往下說,“嗯,那如何是好?” 寒魄草頗為得意,認為對方已經傻傻地落入自己的圈套,“那湖啊,雖然說過寒,但是你能拿上我的一些部位,也不是不能下去。我只能感覺到那中間有極大的怨念。剩下的我也不知道。” 程懷禮思索了一下,只問了一句,“凡胎俗體待在這地方,會怎么樣?” “會死唄。能怎么樣,這里除了我,沒有任何活物,你不也能看的出。”寒魄草不似剛才那樣惺惺作態,倒是顯得風輕云淡。 “待在這的時間越久,這些看不著的寒氣就會侵蝕到身體里,別說只是凡胎俗體,就是金仙來,也得葬在這。你難道感覺不到嗎?一舉一動,似乎都被凍結,被僵持,被束縛。” “最后變成無法思考的東西,沒有思緒地永遠留在這。” 這樹越說越小聲,最后干脆箴言。 最后大吼了一聲,“反正你不去那湖里的話,你兩都出不去,就都等死吧!” 看著這寒魄草情緒起伏跌宕,像個孩子一般,程懷禮眼中流露出笑意,“我會去的。你放心。” 程懷禮從屋外踏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冷飛白松開緊繃的rou,大口喘息。 她剛才嘗試屏住呼吸好幾次了,也沒感覺到什么氣啊,什么靈啊。 倒是快把自己憋死。這樣的自己真的是仙門中人? 她對此抱有十分的懷疑。 “你在做什么?” 程懷禮不動聲色,看了眼她,都憋到臉色通紅了。 冷飛白感覺自己有點渴,但是屋內沒有水,只能咽了咽唾液,嘗試緩解一下自己的干燥。 “我覺得我們需要聊聊。” 她也無法,剛才她出去看過一圈,很大的一個地方,靜悄悄的,風聲吹過來,呼呼作響,明明到處都是樹木,而且看起來長勢大好,卻有些詭異,帶著點陰森,硬是把她給嚇回屋里,中途還摔了一跤。 就這一跤,摔的她手疼腳也疼。 仙門中人,就這身體體質? 她很懷疑,越來越懷疑了。單是男子那點說辭,讓她猜東猜西的,多疑到身體都感覺不適,總感覺關節處難以邁開,沉甸甸的。 正是因為知道要面臨這樣的情況,程懷禮才借機躲了出去,他面對師父,不知如何去解釋兩人之間的一些問題。 如果趁著師父失憶時,做出一些非她本愿的事情,那他不如現在就自行了斷算了。 而且.... 程懷禮坐在椅子上,一派正人君子樣,瞧著她。 師父失憶后,變得非常警惕,像個初生的雛鳥,對這個世界設防極重,怯生生的,倒不像以前一般,生人勿進。 “你叫什么?” “程懷...懷之。” “現在在何處?為何在此?” “不知,我在此是掉落下來的。你為何在此,我也不知。” 奇了怪哉,我們都這樣那樣了,居然不是一同下來的。 “我們是什么關系?” “......較為親密的關系。” 什么叫較為親密的關系!? 冷飛白摸不著頭腦。較為親密?首先,這個親密,看著可以一起滾床單的關系就排除了親人,所以應該是男女關系。而男女關系中,能稱的上“較為”二字的..... 她腦補了一大堆,最后頓悟了,“我是你情人!”而且可能是小三那種!沒想到啊!對方看著人模狗樣,白瞎了這幅好皮囊!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看程懷禮的眼神都變得不友善起來。 “?” 師父現在看起來情緒變化倒是明顯。可這眼神怎么怪怪的? 情人? “所以我們是被正宮逼到這里的,然后還在這里做這種茍且之事......” 程懷禮沒說話,讓她自己去猜測。 而冷飛白看著他不說話,就當他緘默羞愧,默認了,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一大串下來,倒是自己把自己的設定補全了。 他是人模狗樣的渣男,她是他出軌的小三,兩人雙雙被正宮逼到絕境,殉情而亡。 ...... 以前怎么不知道師父想象力這么豐富。程懷禮啞口無言,補全了設定也好,也省得自己編不出口。 “我這兩日要到那湖去,你沒事不要走太遠。尤其那湖,千萬別去。”會有危險的..... “有事依舊用這個聯系。”程懷禮定定地望著她,囑咐道,得趕緊帶師父回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