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璟庭此時也走了進來笑道:“是綠屏照顧得好,回頭要賞。” 天后聞言看向璟庭,“清辭是你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脈,如今卻委屈給你做妾,你在別的上頭別再虧待她。” 清辭笑吟吟說:“祖母,我不委屈。” 璟庭心知莫說清辭如今是凡人,就算日后成仙,也勉強只能做側妃。要想扶正她,至少也要等到她晉升上神,按一般修行進度來看,多半要等到萬年之后。 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她離開他身邊,哪怕因此只能委屈她做妾,璟庭知道眼下說扶正的話還為時過早,于是只是淡淡說:“母神放心。” 天后又憐愛地摸了摸清辭的臉,才溫和地對綠屏說:“吉時快到了,帶公主去梳妝。” 清辭由著綠屏打扮,好不容易打扮完蓋上蓋頭扶出去,她什么也看不見,只看得清腳下一尺長的路,她有些慌,小聲開口問:“叔叔在嗎?” 沒人回答她,清辭正要掀蓋頭,一只指節分明的手按住她,璟庭說:“清辭,這是我們的好日子,現在是吉時,別說話。” 聽到璟庭的聲音,她的心便安定有了著落,接著她聽到圖欒沉穩的聲音,“拜天地。” 她被綠屏扶著三拜完畢送入洞房,清辭又迫不及待開口:“綠屏,綠屏!” 綠屏也不答她。 她只好披著蓋頭端坐床邊,聽更漏聲一起一伏,直到綿延從容的腳步聲在她面前停落,和她一幔之隔的少年,緩緩為她掀起蓋頭。 璟庭細細端詳眼前端坐的愛人:她身后被褥上的鳳凰鸞鳥競相纏斗,她就是作壁上觀的百鳥之王。平日的清辭從來素面朝天,今日卻為他涂上脂粉做了婦人打扮,臉上著新樣靚妝,額心處貼梅花鈿,顧盼之間艷溢香融。 清辭羞澀地抬頭看向璟庭,他背光立于她面前,臉依然白璧無瑕,像最華貴的溫玉,眉如遠山,眼如深潭,微微含笑的眸子華光璀璨,仿佛漫天星辰落入他眸中。 這是她從小就心心念念想嫁的少年,今日終于如愿以償。 璟庭轉身不疾不徐走到桌旁坐下笑道:“清辭,可是餓了?先過來用膳。” 清辭覺得頭上沉甸甸的不好動彈,便微微搖頭,依然乖乖地垂眼端坐,璟庭掃了眼她梗得僵直的脖子,笑了,回轉身小心將她頭上的鳳冠取下。 她有些羞赧,越發不敢看他,璟庭半蹲下頎長的身軀,將她纖細小腳上的珍珠繡花鞋脫掉,“這鞋穿著想必也不舒服。” 他為她換上放在一旁的舒適厚底布鞋,才文雅地起身洗手,回到桌邊見清辭只是坐在桌旁卻不怎么動筷子,便笑著哄道:“這桌上的菜名都有寓意,只是嘗一嘗,好不好?” 清辭素來沒有臨睡前吃飯的習慣,眼下實在不餓,但聽璟庭說菜名有寓意,便也只好勉強吃了幾口,抬頭見璟庭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便拉住他的衣袖柔聲說:“叔叔,再喝就醉了。” 他酒量淺,現在已醉了,順勢將她抱在自己懷里,捏著她的下巴端詳半晌柔柔說:“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