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高源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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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云也走到門口,他也愣了一下:“李二柱?” 高源回頭看譚云。 譚云臉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 病人家屬看到了譚云,可也沒跟他打招呼。 高源看一眼病人情況,就說:“先把人抬到里面去。” 家屬趕緊動手抬人。 “先量一下體溫。”說罷,高源觀察病人情況,病人蜷縮臥著,雙目微微瞇著,臉色灰暗,神志不清,一直在說各種胡話,已經認不出親人了。 “40度。”王漢章跟高源報告溫度。 高源皺眉道:“燒的很厲害啊。” 病人兒子說:“我爹燒的沒這么厲害的時候,能睜眼說話,腦子也清醒,但只要燒的厲害了,人就湖涂了。” 高源問:“病多久了?” 病人兒子說:“病十來天了,高燒一直不退,來這里吃了好幾次藥,也一直沒治好。現在已經很嚴重了,這不聽說高大夫你過來了,我們就趕緊把人送過來了,請你千萬幫忙啊。” 高源點點頭,又看譚云。 譚云撓撓頭,有些尷尬。 高源說:“之前的診斷和治療情況跟我說一下。” “哦。”譚云答應一聲,就去找病歷本了。 高源則是掰開病人的嘴巴,看他的舌頭,舌質紅絳,苔黃白,口腔垢膩,他問:“吃飯和大小便怎么樣?” 病人兒子說:“勉強能進一點流食,有時候也會主動說口渴,要喝點水。小便短赤,大便很稀,而且黑,早上和傍晚都會拉幾次,但是很少很少。” 高源也正在給病人診脈,脈數,一息七八至,按之乏力,中沉取,來去尚分明。還好,沒有到最危險的地步。 此時,譚云也拿過來了病歷,他尷尬地說:“這人也是濕溫病,哦,就是王局之前讓我們報告的腸傷寒,也治了好幾次了,就是一直不見效,始終不好轉。高大夫,你看看病歷。” 譚云把本子遞給高源。 高源皺眉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之前的診治記錄,高源心中微微一沉,這病人情況有點棘手啊。 第294章 集體力量大(二合一) “怎么樣?”譚云有些緊張地詢問高源。 譚云雖然在紫鄉里面是最好的大夫,但是在高源面前,他卻跟個小學生似的,生怕自己做錯了挨罵。 高源還在翻閱,皺眉不語。 可高源越是這樣,譚云就越是緊張,他也等不及高源說了,自己便趕緊給自己解釋道:“這個病人病程很長,我也是一步步治療過來的,也是經歷過謹慎的思考的。” “像一開始,我用的是清解疏和之法,以桑菊,銀翹之類的辛涼透表,加以治療,但是病情不曾好轉,反而逐漸嚴重。” “我的方子也是根據他的病情變化來開的,后來加用芳香通絡,瀉熱,峻利兩便法,三黃、石膏、芒硝、大黃、知母,安宮,紫雪丹這些都用過了,可還是沒有阻止病情惡化。” 病人家屬也紛紛皺眉,正如譚云說的那樣,藥吃了一堆,錢花了不少,結果人還越來越差,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病人兒子也沉著臉說:“吃這么多藥都沒用,那只能說明你開的藥有問題。” 譚云道:“我是根據病人病情變化來開的,又不是亂來的,病人情況到了什么階段,就用什么藥,你說我錯了,我哪里錯了?” 病人兒子卻道:“不是你弄錯了,那就是我爸該死唄?” “你……你這叫什么話!”譚云也無語了。 高源伸手攔了攔他們,道:“不要吵了,治病要緊。” 病人兒子還不肯罷休,指著高源道:“那你有本事就讓高大夫來評判,只要高大夫說你沒治錯,那我就相信你沒治錯。” “我……”譚云一時啞口無言,同時也有些心虛。中醫界有句俗話,叫做世上無不可醫之病,只有不知之病。 譚云小心地看一眼高源,以這位老兄的本事,怕是自己的不可醫之病,在人家面前只是個他還沒有明悟病機的病。 想到這里,譚云心中更是惴惴。 王漢章也皺眉看向高源,他很了解高源的性格,但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有不安。他們這趟是特意來邀請譚云的,這要是把人頂到下不來臺,那后面可就難聊了。 但王漢章也很清楚,讓高源說假話,昧著良心說譚云沒治錯,這種事情高源是做不出來的。 這下可難辦了,王漢章有點頭疼。 眾人都看著高源,高源也正沉吟不語。 “高大夫……”譚云聲音有點發顫,心里很沒底氣。 “高大夫!”病人兒子卻急急催促。 “高大夫。”王漢章聲音中略顯緊張。 正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的時候,高源卻點了點頭,說:“我剛剛仔細思考了一下,觀察了整個診療的過程,對照著病情變化還有相關的方子,又重新斟酌了一遍。” 眾人聽得咽了口口水,你倒是說呀,咋鋪墊那么多? “至于說這個方子有沒有開錯……”高源緩緩抬起頭。… 大家口水都快掉下來了,這胃口吊的,都快把大腸一起吊上來了。 高源也沒抻太久,就道:“從整體上來說,是沒有錯的。” 病人兒子皺眉看高源。 譚云聞言也大松了一口氣,剛才差點把尿給嚇出來了。 王漢章也疑惑地看著高源,這不像他啊。 誰料,高源話鋒又是一轉:“但要是說這個方子一點問題沒有,那也不是的。” 病人兒子一怔。 譚云也是一愣。 王漢章當即無語,果然不愧是大學生,這話聊得可真夠有辯證思維的,一句人話都沒有呀! 病人兒子當然更加聽不 懂了,就問:“這是啥意思?” 譚云咽了咽口水,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了,他緊張地問:“高大夫,這話怎么說來著?” 王漢章對著高源一伸手:“請解釋!” 高源不慌不忙道:“病人病情是有變化的,是逐步轉深轉重的。舉個簡單例子,咱們敲個核桃是用個小錘子輕輕一砸,裂開了就剛剛好,我們就能完整地把rou剝出來,這用的是小巧的勁兒。” “但咱們要是想開大石頭,那就得用重錘,得用上全身的力氣。我們要根據面對物體不同,選用不同規格的錘子,選用不同等級的力氣。你要是用重錘砸核桃,甭說核桃了,連桌子都能一起給你砸的稀巴爛。” “這個道理放在治病上面也是一樣的,這也是譚云大夫前后換了好幾個處方治療的原因。他不是盲目地去碰運氣,而是根據核桃石頭的變化,選用不用大小的錘子,都是為了能更好的治療你父親。” 病人兒子聞言呆住了。 其他家屬也齊齊愣了一下。 譚云眼淚差點沒下來,親人吶,蒼天呀,果然只有醫生才最懂醫生。譚云扭頭看著高源,眼中晶瑩閃爍,他一顆心都快化了。 就這眼神,王漢章看了呼渾身膈應。譚云妻子看了,只想打人。 “那……那……”病人兒子又問:“那為啥我爹不僅沒好,還越來越嚴重了?” 譚云又趕緊看向高源,期待著高源趕緊再解釋一波。 高源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問題,譚大夫錘子選的沒錯,但是用的巧勁上面是有問題的。” 譚云聽完一怔,這怎么一棒子打回他這里來了? “哦?”病人兒子露出了好奇之色:“哪里有問題?” 高源說:“你父親的病啊,說白了叫做虛人得重病,外強中干。譚大夫開方子的問題就在于驅邪和扶正都不夠徹底和果斷。雖然開的都是對癥的,可依然無法阻止病情的惡化。” 譚云雙眼驟然一空,他也是有點本事的,被高源這么一點,頓時恍然了過來。 高源對譚云道:“我仔細思索過,病人的濕熱病邪很重也很深,內因應該是素體不強,脾胃不健,胃腸蓄積,自身能力不足無法排除病邪。”… “濕與熱結,纏綿難解,病情迷離變幻,六y外邪,為濕邪最難解。尤其是患病之人又正氣虛弱,越是正虛邪盛,治療起來就越是棘手。” “病邪之所以強盛是因為正氣衰弱,祛邪不免傷正,扶正又可能助邪。重重顧慮之下,常常使得醫者不敢放手施為。” 譚云又是感懷又是尷尬地點頭,高源完全說中了他的心思。耍大刀,舞槍棒,說起來都很簡單,可你也得看對方是個什么人,還沒打死老虎,先把人給錘死了怎么辦? 火中取栗,刺中拿花,需要可不僅僅是膽識,更是本事! 而譚云很清楚知道,單憑他自己,可沒這么大的本事,他誠懇都說:“高大夫,請您多指教。” 高源指著他的方子說:“清解之法呢,并不是不對證,但病人脾胃虛弱,硝黃入胃,根本運化不了,所以只能存積于中,等你開了下行的藥,所以才會導致熱結旁流的表現。” “病人邪熱流連于陽明經腑,無有出路,終至內傳心包,所以才會出現高熱不退,神昏澹語,舌質紅絳等癥狀。” “溫熱久蘊,津液枯耗,又屢進寒涼浚利之劑,導致正氣虛極,臟腑功能僅能維持生命。這個時候,你就算再用開竅芳香之品,但病人身體功能極度低下,無法接受,所以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譚云焦急道:“那怎么辦?” 病人兒子張了張嘴,本來是他想要問這句 話的,結果被譚云搶先了,他只能又緊張地看著高源。 高源說:“病人情況閑雜確實非常嚴重,但索性病人脈象來去尚且分明,觀其脈癥,未顯敗征,還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這話一出,全場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高源又道:“但如果繼續用前法,肯定無效。” 譚云急著問:“那這種情況應該要怎么治呢?” 問完之后,譚云下意識捂了捂嘴,剛才一時情急,問的有些過界了,這種問題涉及到人家的醫學心得了,這可都是傳徒弟,甚至傳家的本事,可不會隨便教給一個外人。 高源卻絲毫不介意,他道:“這種情況下,當然還是要繼續扶正祛邪。但又要規避掉之前的顧慮,我個人的經驗就是我們治療的時候,藥力必須精純且要厚重。” 譚云喃喃:“精純厚重?” 高源點點頭:“對,藥味不必多,越多越容易互相掣肘,到時候發熱難以發揮出效果,只有精簡了,才會能精純,才能真正發揮出藥效來。” “所以這個時候的配伍一定要精妙恰當,貫徹縱深。要大力扶正,補益元氣,要增添津液,恢復病人各臟腑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