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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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喊她,“jiejie?” 謝清元鼻子抽動了一下,突然溫柔撫摸他的臉,眼里涌現(xiàn)懊悔的淚水,顫著聲線問:“是不是我平時太暴力了,影響到了你對女孩子的看法,你才會想去睡明匪玉啊?” “jiejie錯了,jiejie對不起你啊!”謝清元大嚎著哭起來,邊哭邊捶謝知歸。 謝知歸蹙起了眉,“疼啊,別打了。” 謝清元才不聽,沉浸悲傷無法自拔,“哇嗚嗚……我的弟弟,你以后可怎么辦啊!” jiejie,你真的是……哎。 不管事實如何,結(jié)果是謝清元安靜了,不整天鬧著找明匪玉打架。 她一病好,立馬拉著謝知歸要走。 謝知歸清楚明匪玉不會放他出霧山,不想謝清元因為他折在這里,就勸她一個人先走,他過陣子再回去。 謝清元面色復(fù)雜地看著他,“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舍不得明匪玉才不走的?” 謝知歸是真服了她的腦回路,總是能拐到一個奇特的方向去,只好解釋道:“不是,謝三霄……那個人和我說,他當(dāng)年拿你和明匪玉做交易換取長生,你留在這里太危險,所以讓你先走。” “等一下!”謝清元抬手打斷他,緊了眉頭,“老頭子和你說,他賣給明匪玉的那個孩子是我?!” 謝知歸察覺到謝清元神態(tài)不對勁,“不然呢?” 謝清元拿手擋住他的嘴,“你先別說話,讓我猜猜,老頭子是不是這么說的。” “他拿我和明匪玉做了交易,而你反正沒幾年好活了,希望你為了我這個jiejie能好好活下去,犧牲自己,來這里明匪玉弄死之類的?” 謝知歸愣愣點頭,一字不差。 謝清元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又恍然大悟般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就說你不好好在家里待著,亂跑來這里做什么,原來如此。” 謝知歸拿開她的手,小聲問:“怎么了嗎?” “你被騙了。” 四個字讓謝知歸腦子嗡了一下,出現(xiàn)了短時間的空白,半晌反應(yīng)過來,“你什么意思?” 謝清元握緊拳頭,恨的牙關(guān)幾乎要咬碎了,怒而在桌子上砸出一個洞,謝知歸怔愣地看著那個洞,又聽到謝清元罵罵咧咧:“死老頭子!滿嘴沒一句真話!” 謝知歸心底涌現(xiàn)出很不妙的預(yù)感。 “jiejie,他到底騙我什么了?” 謝清元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憐憫和不忍,“阿歸,被他賣給明匪玉的人是你啊!” …… 從謝清元口中,他得知了謝三霄當(dāng)年和明匪玉那場交易的很多細(xì)節(jié)。 謝三霄掩去了很多不利于他的真相,比如他是如何卑劣地主動提出拿孩子作為交換,又是如何被明匪玉戲耍了…… 多年以來,他們都以為那個不幸的孩子是謝清元,畢竟當(dāng)時謝知歸還沒有出生。 直到前陣子,他們天師府組織道門精英圍攻霧山全軍覆沒,謝清元被謝三霄給的假情報坑了,差點死在明匪玉手下,僥幸撿回一條命,同時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作為交易籌碼的孩子,不是她,是她弟弟。 她第一反應(yīng)不是慶幸自己終于能從幾十年來的噩夢中解脫,而是害怕,她那個病魔纏身的弟弟,怎么能夠一個人去面對那樣強大的怪物,他很怕疼的,他肯定會很害怕,會被折磨死啊。 她寧可是自己,也不想謝知歸本就短暫孤獨的生命變得更加艱難。 當(dāng)她傷好回到家,發(fā)現(xiàn)謝知歸不在家很久了,又從謝三霄哪里得知他跑來了霧山,她馬不停蹄趕過來救人,生怕晚了一秒見到的就是謝知歸冰涼的尸體。 好在人沒事,其他的都可以放一邊。 真相既明,謝知歸才是最會有危險那個。 所以明匪玉一直都知道他是誰,只是懶的挑明,反正他只是他的戰(zhàn)利品之一,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 只是……一個玩具而已。 好吧,現(xiàn)在他沒有理由不離開這里了。 但得想辦法讓明匪玉松口放他走,還不能和謝清元起正面沖突。 他們打起來是真讓人頭疼,謝知歸只能自己上。 “你行嗎?”謝清元擔(dān)憂地看著他疲倦的神色,緊握住他的手,像小時候他生病時那樣安慰他。 謝知歸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擠出一抹微笑,“我可以,不用擔(dān)心我。” 不就是再和明匪玉虛與委蛇幾天嗎,總好過一輩子被蒙在鼓里,被困在這座大山里。 裝深情這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 他向明匪玉提出要回家,果不其然,話都沒說完就被他拒絕了。 但沒關(guān)系,他只是笑笑,第一次不同意就繼續(xù)提下去,日夜不停,不斷纏他磨他,在耳邊嘮叨,總能磨到明匪玉松口。 有時候明匪玉被他纏的煩了,會躲著他走,謝知歸就在后面一口一個“阿玉”、“二哥”的追,明匪玉又煩,但又對他發(fā)不出脾氣。 謝清元勉為其難接受了他和明匪玉的事,但每次看到謝知歸追在明匪玉屁股后面,還是忍不住搖頭感嘆:“嘖嘖嘖,真的活的久了,居然能見到白菜追著豬跑。” 小滿聽不懂,會撓腦袋問:“jiejie,白菜成精了嗎?為什么要追小豬啊?” “你不會自己看嗎?” 她靠在欄桿上,指著謝知歸的身影說:“白菜是指我弟弟。” 又指了下明匪玉,說:“豬是指你們寨主。” “白菜值錢,豬不值錢,值錢的追著不值錢的跑,你不覺得很離譜嗎?” 小滿還是不懂,“為什么哥哥更值錢?” 謝清元狠狠揉了揉他毛絨絨的小腦袋,說:“小屁孩不用知道那么多,反正記住,明匪玉是被我弟睡的那個。” “哦。” “哼。” 經(jīng)過好幾晚的耳邊風(fēng)后,明匪玉骨頭都被謝知歸的暖風(fēng)吹酥了,最終非常勉強地同意讓他走。 送他們出山的一路上就沒有過一個好臉色,沉著臉,謝知歸主動去逗他也沒用。 逗不動他也沒辦法,除非他不走了,否則明匪玉不可能笑得出來。 到了山下界碑處他們就要分開了,明匪玉不能出霧山,只能把他送到這里。 謝知歸把手機拿出來交給他,里面已經(jīng)存好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我教過你的,還會用吧。” 明匪玉賭氣一樣,遲遲不去接,良久才低沉地“嗯”了下。 “那我走了,到家了會給你打電話,記得接啊。” 明匪玉眸色沉沉看著他,不說話。 謝知歸一只腳踏出界碑,另一只腳正要跟上,忽然衣服被人扯住了。 謝知歸深呼吸了一下后回過頭,臉上還是溫柔沉靜的笑意,給人安心的力量,“我會回來的。” “一個月。”明匪玉望著他,一字一頓說的很慢,他希望謝知歸記住,“我最多等你一個月。” “好啊。”謝知歸含笑答應(yīng)下。 明匪玉松開手的后一秒,謝知歸身體來到了界碑以外。 終于,他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謝知歸來不及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就被謝清元拉著快走,但他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明匪玉,眼里飽含對他的不舍和苦澀,像極了一對甜蜜了沒多久就不得不分開的戀人,只想多看對方幾眼,把愛人樣貌牢記于心,聊解分離之苦。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很久,明匪玉才從木頭人的狀態(tài)里走出來,轉(zhuǎn)身回寨子,落寞背影被孤獨的風(fēng)卷回了深山。 但他走后又過了約半個小時,界碑上忽然又出現(xiàn)了兩道影子。 謝知歸和謝清元去而復(fù)返,只是謝知歸眼里沒有方才戀戀不舍的情愫,望著這座山,平靜淡漠的像是兩個人。 謝清元拿出一張黃符,咬破手指用血畫上符文,默念咒語,待紙上紅光閃過,在界碑下挖了個坑,把紙埋進(jìn)去,用泥土蓋好,夯實。 “這樣真的能保證明匪玉出不來嗎?”謝知歸還有有點不放心。 謝清元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叉著腰道:“放心吧,jiejie出品,必屬精品,保證他沒辦法追到家里來。” “但愿吧。”謝知歸看著埋符紙的地方,心里隱隱有種不安感,但他很快把它驅(qū)散,再次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一次,是永遠(yuǎn)不回來了。 他和謝清元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他進(jìn)門前先看了眼玄關(guān),并沒有看到謝三霄的鞋。 換好拖鞋進(jìn)去后,四周環(huán)顧,也沒有看到謝三霄的身影。 謝清元走在他后面,過來拍上他的肩,得意笑道:“不用找了,我把老頭子趕回道觀了。” 謝知歸:“他肯走?” “他敢不肯?也不看我的拳頭答不答應(yīng)。” 謝清元從冰箱里拿出兩個蘋果,走過來,扔給謝知歸一個,另一個她嘎嘣啃了一大口,赤腳大大咧咧走到客廳,跳進(jìn)了沙發(fā)里,柔軟的沙發(fā)接住了她,頓時渾身舒暢,疲憊一掃而空,感慨地嘆息了一聲,“果然還是家里舒服啊。” 謝知歸看她翹起了嘚瑟的二郎腿,很無奈,“你倒是穿鞋啊,說了多少次了。” 謝清元滿不在乎,“好好,我錯了弟弟,下次一定。” 謝知歸看著手里蘋果,嫌棄道:“這個好像沒洗過吧。” 謝清元聽到了,但又咬了一大口,“沒事,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哈,我們修道之人不拘小節(jié)……嗯嗯,你快吃啊,很甜的。” 謝知歸搖搖頭,把蘋果扔給她,“我沒胃口,你吃吧。” 謝清元連位置都沒挪一下,手里的還沒吃完就探手去夠沙發(fā)縫里另一個蘋果,邊問他:“干嘛不吃,真的甜。” “你喜歡就多吃點吧。”謝知歸說完直接回房間收拾東西。 “奇怪。”謝清元看著他的背影嘀咕,“什么脾氣這么大了?” 謝知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是和明匪玉相處久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方的溫柔和細(xì)致,所以剛回到從前那種需要他去遷就神經(jīng)大條jiejie的日子,會有點不適應(yīng)。 同時他又后怕,溫柔鄉(xiāng)、溫柔刀,真的是一把悄無聲息的殺人利器,是最好的慢性毒藥,一點點蠶食掉堅強的意志,咬的只剩千瘡百孔。 他差點就陷在里面出不來了。 好險,好險啊。 他晃了晃頭,想把亂七八糟的回憶從腦海里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