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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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會那天,姜蕓上了淺淺的妝,打扮得很漂亮。算得上見多識廣的蔣慕見了她,也不禁怔了怔。 “你穿正裝很好看。”姜蕓沖他笑。 蔣慕不以為然:“是嗎?” 他看著鏡子里穿白色西裝的自己,平日里帶著凌亂勁兒的短發也經過了整理,人模狗樣的。 穿好衣服剛走出來的時候,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說什么“腿好長”、“貴氣范兒”,他是一點沒看出來,感覺渾身不自在。 不過站在盤著頭發,恍若一個小公主的姜蕓身邊,兩人之間的配適度打消了這種不悅。 他漫不經心地往姜蕓方向踱了半步,肩膀交迭,一高一矮地契合在一起,渾像一副中世紀宮廷風的畫。 “看這邊!”兩人聞聲轉過頭,咔嚓一聲,閃光燈定格了美麗青春的臉上不經意透露出懵懂羞澀的一瞬間。 開場白的任務很快就完成了,標識著新年新氣象的吉祥物在歡呼中光榮退場。 帶著花了一個多小時,三四個人費心打造的look,無所事事地坐在舞臺下的第一排。他們是整個參與晚會的人員里最美麗也最無用的廢物。 蔣慕的朋友知情識趣地送來一大堆零食。他拆開一包薯片,遞到右手邊的座位:“吃嗎?” 姜蕓收回專心看著臺上表演的視線,雪白的兩指小心翼翼夾起一塊,禮貌地說“謝謝”。 蔣慕看著她倉鼠一樣一點一點地啃完,仰起的下巴連著脖頸一道圓潤的弧線,流暢得讓人心癢癢。薯片吃完,伸出一點點粉紅濕潤的舌尖,把沾著調味粉的指腹舔干凈。 “嘖”、“嘖”,唇舌間細小的口水聲響像肥皂泡泡破碎。 他媽的,要人命。 心懷鬼胎的蔣慕一再把包裝袋遞上去,姜蕓為難地擺擺手:“不要了,弄臟了衣服挺不好意思的。”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特意找關系去專業造型師店借來的。 多大點事,蔣慕對她的拘謹不以為然,兩根修長的手指從袋子里夾起一片,喂到她嘴邊。姜蕓拗不過,只好就著他的手吃了。 如法炮制地喂了幾片,姜蕓的臉越吃越紅:“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蔣慕在她眼皮底下勾了勾沾著調味粉的手指。她看懂了,做賊似的,美麗的眼睛左右瞟了瞟。好在他們坐在燈光昏暗的角落,且他人的注意都被舞臺吸引。她迅速低下頭,吮干凈了蔣慕的手指。 然后假裝沒事兒人,可望著臺上的視線卻分明在顫動。 蔣慕看得有趣,對臺上那些吵得人頭痛的節目一點興趣也沒有,身子偏向她一邊,沒事找事地搭話:“好看嗎?” “什么?”轉過頭,是他高挺的鼻梁和幽深沉靜的瞳孔,清新的氣息撲過來,姜蕓呼吸一滯。 “節目,你覺得好看嗎?” 現在的節目是一群身材苗條的女孩在跳芭蕾舞,都是家里精心培養,從小練到大的,水平不輸專業水準,身段柔和優美,動作美輪美奐。 仿佛真是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天鵝。 姜蕓真心實意地說:“跳得很美啊,你覺得呢?” 蔣慕把手臂搭在椅背上,望著那些無頭蒼蠅一樣滿場亂竄,忙著伸手又抬腿的女孩,擰起濃密的眉毛:“看不懂。” 不知這句話哪里戳到了姜蕓的笑點,捂著嘴巴笑得肩膀都在顫。 如果不是姜蕓坐在旁邊,蔣慕估計熬不過這漫長的兩個小時。 快結束時,姜蕓出去了一趟,蔣慕跟渾身有螞蟻爬似的如坐針氈,煩躁地想著她怎么還不回來,時不時看一眼大廳入口,甚至有溜出去找人的沖動。 語文老師走過來,晚會的成功使她臉上帶著洋溢的喜意,和藹地拍了下蔣慕肩膀:“帥哥,待會兒來后臺拍個大合照,姜蕓呢?” “剛出去了,我去找她。”蔣慕借坡下驢地走出了晚會大廳。 專門用作演出場地的大廳里是沒有洗手間的,想上廁所得去旁邊的教學樓里解決。走大路太繞遠,有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蔣慕走到一半看見了姜蕓,還有她面前的馮抒。 馮抒低著頭,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跟分手前在姜蕓面前的趾高氣昂判若兩人。 姜蕓不記仇,銀白的月光照在小臉上,是真切的關懷,她甚至用一只手輕輕握著馮抒胳膊,細致地絮語。 “你們在干什么?”蔣慕冷冷地問。 光是聽見他的聲音,馮抒竹節蟲似佝僂的身軀便劇烈地一顫,他恐懼地看了過來,又立刻轉開目光,瑟瑟發抖。 蔣慕精致俊美的臉藏在月光的陰影里,臨近夜間的草葉上帶著潮濕,顯得寒。 帶走姜蕓時,蔣慕壓抑著蠢動的拳頭,幽暗如古井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馮抒一眼。 “不是回大廳嗎?”姜蕓疑惑地看著自己被蔣慕抓住的手臂。 蔣慕面無表情地說:“去教學樓。” 學生們都去看晚會了,熱鬧全數轉移,留下的只有寂靜和陰暗。沒有人,自然也沒有燈,只有透過大玻璃窗灑在走廊上的藍色月光。 月黑風高,適宜殺人。 蔣慕毫不憐惜地扯著姜蕓的手腕,把她隨便帶進了一樓角落一間空蕩蕩的教室,鎖上門后,抱起來坐在不知誰的課桌上。 他站在姜蕓分開的兩腿中間,冷漠挺直的高大身影像執刀的審判者,大手將流光溢彩的藍色紗裙緩慢地推上去。 “做什么?”男生比同齡人略成熟,卻又未完全脫離青澀的氣息強勢地繚繞在姜蕓周圍,離她不到三厘米,腿上綿綿的癢,令她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