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癥 第187節(jié)
周念填好資料,檢查一遍后提交,然后才轉(zhuǎn)過頭看向男人:“我也想和你聊聊這個問題。” 鶴遂環(huán)著手, 氣定神閑的模樣:“你說。” 周念認(rèn)真思考片刻后, 才開口:“我覺得現(xiàn)在的你真的很好,站在高處被那么多人喜歡著,個人價值被無限放大,我想宋阿姨看見現(xiàn)在的你,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提到宋敏桃,就難免讓談話的氛圍下降。 鶴遂的眼神暗淡幾分。 宋敏桃苦一輩子,現(xiàn)在他有能力帶她和meimei離開泥沼之地,過上遠(yuǎn)離是非的清靜日子是,卻是來不及,徒增無能為力之感。 周念溫聲地接著說:“鶴遂,你本來就應(yīng)該成為很耀眼的人,我們都不能選擇原生家庭,也很少有人能有機(jī)會掙脫原生家庭的禁錮牢籠逃出來,而你有這個機(jī)會,你就要抓住,絕對不能再走回頭路。” 你本來就該光芒萬丈。 站在最頂端。 尼采說過,人和樹一樣,他愈求升到高處和光明處,他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向罪惡。 周念把這句尼采說過的話告訴鶴遂,同時說:“所以在你經(jīng)歷過那么多苦難以后,你就是要往高處爬,往光明的地方去。” 鶴遂沉眸,斂著情緒低低道:“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你身邊。” “……”周念犀利評價,“你真的很戀愛腦。” 放著大明星不當(dāng),要和她窩在小鎮(zhèn)膩膩歪歪。 她絕對不允許。 鶴遂被逗樂,笑得胸腔微顫:“那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怎么辦?” 周念搖頭:“不行,我吃不消。” 男人目光轉(zhuǎn)為晦暗,意味深長地停留在她的唇上,故意問:“哪兒吃不消?” 周念淺白他一眼,沒理。 鶴遂轉(zhuǎn)守為攻:“那你一點都不介意?” 周念:“啊?” 鶴遂給她舉例子:“比如我會拍吻戲。” 拍吻戲? 周念的神經(jīng)一緊。 她記得他迄今為止還沒拍過吻戲。 周念糾結(jié)半晌,不情不愿地嘟囔道:“那真的工作需要的話……那就,那就……那我就不看。” 鶴遂冷嗤一聲:“你還挺大方?” “那不然呢。”周念低頭扣著手指,“如果是我的原因,限制你拍戲的話,感覺這種做法就很不理智。” “哦。” 這一聲哦就很有靈性。 表達(dá)出某人沒能看見周念吃醋的極端不滿。 鶴遂沒再說話。 周念湊過去,賣著乖巧的笑臉:“不高興啦?” 他扯扯唇角,沒說話。 “真生氣啦?” “……” 周念索性走過去,大膽地跨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 沒等她開口,鶴遂先一步說:“你這樣搞我,等下起來了你就負(fù)責(zé)弄下去?” 周念瞳孔震驚:“我怎么搞你了?” “坐我身上還不算搞我?”男人眉梢一揚,冷厲的單眼皮在調(diào)情時別有一番風(fēng)流, 顯出十分的浮浪不羈, “那要怎么樣才算?” 他拉著她的手,以引誘之姿往下帶。 周念摸到燙手山芋,本能想要縮回手,卻被他一把緊緊按在原處。 丘陵平地起,她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周念微別開眼:“我們能不能先說正事。” “那你說你的正事。”他的聲音啞了幾度,“說完,我就要忙我的正事了。” “……” 他真是個沒有節(jié)制的狗男人。 她說的正事和他說的正事,就不是一!碼!事!!! 在場面還沒完全失控前,周念抓緊說:“我陪你去做人格整合,然后你還是回京佛去,該進(jìn)組就進(jìn)組,該跑行程就跑行程。” “好。” “而且。”周念又說,“再過兩個月,我休學(xué)也要結(jié)束,也要回去讀書了。” “……” “我們都要變成更好的人。” 鶴遂摟著她,輕松地轉(zhuǎn)個圈將她放倒在柔軟被面,看向她的目光變得無比繾綣溫柔。 她是那個,從頭到尾都希望他變得更好的乖女孩。 也是唯一一個只會堅定選擇他的人。 他垂眼,吻下去,特別溫柔地親了親周念的眼角:“念念,只有你會因為我是我而愛我。” 周念躺在他身軀之下,被獨屬于他的清冽氣息包圍,有點沒聽懂他的話。 “什么意思?” 鶴遂盯著她,唇角的弧度在加深。他喜歡摸她腰間的皮膚,覺得那里軟嫩適手,他捏玩著,漫不經(jīng)心地說:“生雅嬌需要一個可以讓她隨時炫耀的明星哥哥,滿足那點小女生的虛榮感,郁成乃至那些人需要的是一個配合的影帝,只要能按照要求拍戲跑行程就行,當(dāng)一個能完成任務(wù)的漂亮皮囊即可。而你不一樣,你只會因為我是我而愛我,換成其他另外一個人都不行。” 周念吸吸鼻子:“你抬手。” “嗯?” “你抬手嘛。”她催促。 鶴遂把手抬起來。 周念坐起來,握住男人腕骨精致的手腕,讓他掌心朝上,她開始一筆一劃地在他手掌心里寫字。 鶴遂就那么看著她,看她垂著長長的睫毛,臉龐白皙乖巧,寫字的時候他特別專注靈動,就和她畫畫時是一個模樣。 周念寫好一個字。 他就念出來:“周……” 寫好第二個字。 他接著念:“念……” 周念一共在他掌心里寫了七個字,一筆一劃偕同她的眸底微光,全是認(rèn)真。 組合起來就是—— 周念只喜歡鶴遂。 第117章 病癥 ============== 鶴遂要在二天后離開小鎮(zhèn),回京佛,參加生雅嬌的訂婚宴,同時重新投身到演藝工作中。 恰逢離開的前兩天是宋敏桃和宋平安的忌日,周念陪著鶴遂,在一個深夜去看她們母女倆。 白天時,周念一人出門到喪葬店買了些紙衣紙元寶(不焚燒,只擺放)。 還買了那種可以亮幾十個小時的電子紅蠟燭。 13年的那場山火后,當(dāng)?shù)夭扇〗鸫胧ㄒ磺汹偶堝X的焚燒。 周念還買了些時令水果。 值得一說的是,出門過后周念注意到不少人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包括當(dāng)初對她極盡冷嘲熱諷的人。 那些看向她的目光里,有艷羨,有嫉妒。 年紀(jì)輕輕,22歲,就成為當(dāng)今頂流的女朋友。 頂流甚至不惜一夜掉粉幾l十萬也要公開,換誰能不羨慕? 他們卻沒想過,在很久的從前,在周念早就因為極高的畫畫天賦出名時,鶴遂還是一條人人喊打的瘋狗。 小鎮(zhèn)上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yuǎn)之。 周念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拋出善意橄欖枝的人。 所以,不論周念現(xiàn)在有著怎樣讓人歆羨的境遇,那都是她值得的。 小鎮(zhèn)上逝去的人都埋在郊外山間。 一個土山包里住著一個亡靈,條件好點的會買棺材立碑,次點的直接埋骨灰盒再插一塊手寫的木牌子就算了事。 走在漆黑的山林間,鶴遂把周念的手拉得很緊,另一只手里提著東西:“怕不怕?” 周念溫吞道:“你拉著我的話,我就不怕。” 月色之下。 男人回頭望她,眸色漆黑深綣,淌進(jìn)幾l滴月光讓他臉龐看上去那么清俊溫柔,“我會一直拉著你。” “好。”她抿唇一笑。 找到宋敏桃和宋平安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