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 第57節
顧氏一摸肚子,霎時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國公爺扶著額頭:“禁足一月,滾回去。”,他對顧氏下不了狠手,尤其是她?肚子里還懷著自己的子嗣。 顧氏瞧國公爺的臉色便知他真的動怒了,想說什?么又不敢說,恨恨的瞪了聞時硯一眼便離開了。 姝晚則被迫瞧了一出戲。 國公爺面色不大?好看,手還時不時撫著胸前,聞錦茵有些擔憂的問:“父親,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叫大?夫瞧瞧吧。” 國公爺擺擺手:“老毛病了。”言罷,撐起身子離開了。 他從小對聞錦茵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充其量是有些無視的,但聞錦茵仍舊是把他當做堅實的避風港,雖然母親總是受委屈居多,但聞錦茵心中對國公爺保留父親的情感。 這事?到底還是驚動了老夫人,但因著顧氏懷有身孕,老夫人不好訓話,國公爺便被叫了過去。 他坐在一旁,垂著頭扶著膝蓋,面色陰沉。 老夫人跪在佛前摩挲著佛珠,緩緩道:“府上?出了這等事?實在是作孽啊,這么多年來?她?仍舊是那副張牙舞爪的性子,且越發的心狠手辣,當初我就不讓你娶她?,可你偏偏不聽,說著是不想得罪安王,但實則是貪心她?的愛慕。” 國公爺被戳中了心思,不言語。 “徐氏才是你正兒八經的頭一個妻子,顧氏再如何?也是矮徐氏一頭,就算是進了門憑著她?郡主的身份也是可以與徐氏平起平坐的,但你偏生不,寵著她?,縱著她?,叫她?每每與徐氏敵對,攪得府上?不得安寧。”老夫人不急不緩的說著。 她?佛性很?重,最是看不上?這種腌臜事?兒,對顧氏又厭惡上?幾?分。 “顧氏天生疲懶,閨閣里便名聲不大?好,不會管家,不懂看賬,只知情愛享受,捧著你順著你,你們?二人什?么鍋配什?么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老夫人說話不留情面,到底是自己親兒子,數落起來?熟門熟路。 國公爺臉上?臊得慌,一把年紀的被老母當做毛頭小子訓。 “母親就莫要訓孩兒了。”他心里不舒服的緊。 老夫人冷哼一聲:“你當我稀得管你,我是不想你父親留下的東西被人糟蹋了。” 國公爺臉上?紅一時白一時,久久沒有言語。 徐氏從前廳出來?后便叫住了往臻和院而?去秦姨娘,秦姨娘在府上?總是默默無聞的,是個老實人,顧氏許多年前也針對過她?,發覺無論如何?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便覺得無趣的緊,這么多年也算是平平安安了。 “顧氏的藥,是你下的吧。”隨行而?來?的聞錦茵聽到了她?母親說的話,恍似一陣驚雷頓在了原地。 秦姨娘轉過身,那雙云淡風輕的眸子并不意外,淡然一笑:“是妾身。” 徐氏點點頭:“沒事?,我只是問一下罷了。” 秦姨娘一如既往的寡言,默了默留下一句:“大?娘子,您是個好人。”便離開了。 聞錦茵驚愕的不行:“母親,您……”如何?得知秦姨娘會做這種事?。 徐氏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你覺著你父親曾經娶我是為何?。” 聞錦茵疑惑:“自然是因為平昌侯府與祖父是世交,父親母親二人順理成章聯姻。” 徐氏搖搖頭,邊走邊娓娓道來?:“那可不是,秦姨娘是你父親未成婚時的通房,跟了你父親遠比我與顧氏的年歲要久,你父親喜愛她?,但身份使然她?不能名正言順的陪在身邊,你父親便想著娶一個端莊大?度的妻子,好為他們?二人打掩護。” “可嘆我曾經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待嫁過來?發覺了真相,已然晚了,后來?顧氏臨插一腳,纏著你父親,你父親變心變的很?快,對秦姨娘漸漸冷落,滿心滿眼都是顧氏,秦姨娘的第一個孩子便是顧氏所害。” 聞錦茵掩唇驚問:“父親可知此事?。” 徐氏嘲諷:“他當然知道了,但是當時候和顧氏情正濃,被她?蒙騙了去,此事?不了了之?。” 聞錦茵想了想又覺得疑惑:“那為何?當初懷序哥兒時秦姨娘不動手,現在才動。” 徐氏蹙著眉頭:“也許是不敢,秦姨娘這人老實本分,她?不敢賭,何?況那時顧氏針對她?針對的厲害。” “秦姨娘是個可憐人,兩個姑娘被她?養的不敢冒頭,我素日?里也吩咐硯兒若是見了蘭兒和園兒多看顧些。” 聞錦茵嘆息一聲,原是如此,還有這樣?一遭往事?,那她?的父親當真是……陳世美再生。 “母親當時就沒想著和離?” 徐氏搖搖頭:“想過,年輕時氣性大?,但是你外祖在外征戰,兄長也不在身邊,沒人做主,徒留你外祖母一人,我不想給?家中添麻煩的,便想著也許你父親會回過頭來?瞧瞧我。” 誰成想這一耽誤就是一生,她?徐沁春這一輩子都耽誤在這高門大?院兒里了。 聞錦茵挽著徐氏,忽得明?白了當初為何?要幫著姝晚離開這兒。 姝晚與聞時硯二人回到了沉姝院,自她?搬來?了沉姝院,聞時硯就跟扎在這兒似的,臥房里擺上?了書案,素日?里辦公寫字都在這兒。 聞時硯湊近瞧姝晚的疹子,摸了摸,有些突,姝晚被癢的不行,瞪她?一眼。 聞時硯卻被這一眼瞪的發笑,湊過去輕輕一吻,現在只要二人在一處,他就控住不住般想與她?貼近,或是把人抱在膝蓋上?,下頜放在肩窩處,或是摟在腰前,捧著臉頰輕吻。 姝晚常常備她?鬧得面紅耳赤,偏生聞時硯房事?要的多且頻繁,叫她?受不住,近幾?日?她?身子不舒服沒碰,眼下聞時硯火氣格外大?。 “唉,不成,我……葵水來?了。”姝晚羞恥道。 聞時硯當即停了下來?,溫暖的掌心撫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揉著,“疼嗎?”,他溫柔的語氣叫姝晚不免心軟的一塌糊涂,“疼。” 尾音中帶了一絲鼻音,白嫩的手卻向下探去。 聞時硯悶哼一聲。 第64章 緊要的地方被抓在手中, 二人間的溫度上升,聞時硯腰身繃得緊緊的,嗓音暗啞:“你做甚。” 姝晚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卻被他攬入懷中, 嘖嘖水聲響徹房內。 沒多久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聞時硯埋在姝晚脖頸處啄吻。 高大結實的身軀似是堅不可摧的牢籠般鎖著姝晚,胳膊上的大掌越纏越緊,耳邊的喘息聲也愈發?強烈。 二人間的氛圍也愈發?粘膩。 姝晚輕輕蹙起了眉頭:“夫君。”, 一聲婉轉的帶著些許不滿:“手酸。”,隨即感覺到聞時硯身軀一緊。 半響,姝晚懶懶躺在榻上,聞時硯給她揉著手,手酸自然是借口,姝晚活兒干多?了沒那么矯情。 只是她亦享受著聞時硯帶給她的照顧關心。 “明日?便隨你回門去?。”聞時硯矮身在她耳邊說,姝晚睜開眼, 雙眸顯而易見的喜色,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嚯然坐起身, 一臉凝重。 聞時硯也跟著緊張起來:“怎么了?” 姝晚沉思道:“寒哥兒這?年歲是不是尋常人家父母都給張羅定親了。” 聞時硯啞然,哭笑不得說:“沒事, 你方才成親,若是你未成親去?給寒哥兒定親反倒不便,正好, 不晚。” 姝晚撇下?嘴角,暗嘆自己沒經驗, “那……我這?幾日?便相?看著。”她嘴上雖這?么說著, 但估摸著還是要去?問問徐氏。 聞時硯摸摸她的頭,頭上飄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頭油的味道, 比從前初見時細膩多?了,發?髻上的珍珠步搖細膩圓潤,他剛要靠近便被推開。 聞時硯:? 姝晚急急的說:“哎呀,那我得去?尋母親一遭,你去?換衣服,晚上我們去?母親房中用飯。” 言罷帶著明荷提著裙子急急的離開了,聞時硯渾身的火沒法兒泄,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徐氏在房內看賬本,暮影居的支出是一筆糊涂賬,若不是為了自個兒不受磋磨,這?爛賬中饋她是一日?都不想?管,早早地?扔了出去?。 先前國公?爺因序哥兒尚了公?主,顧氏便找了個由頭把中饋要了去?,徐氏不著急,反倒一身輕松。 誰料短短幾月國公?府的開支越發?含糊,用的東西也次了起來,徐氏荒唐的想?,不能夠吧,堂堂安王府的嫡姑娘竟然連管賬都不會。 她私下?探查了一番,卻發?現暮影居開支奢靡,不怪別的院子開支含糊,實在是好的東西全供應了暮影居,國公?爺和老夫人那邊兒倒還沒太過分,只是紫鳴苑這?些的含糊的緊。 徐氏便設了個局,很?低級的局,顧氏鉆了進來,賬上虧了銀子,還是不少,須得她拿自己的嫁妝填,徐氏吃準顧氏不會咽下?這?口污糟氣,賭的就是把事兒鬧到國公?爺那邊去?,最后叫老夫人也曉得。 果然顧氏被訓斥了一番,中饋又回到了她手里,雖然掌中饋不是個好伙計,但為了顧氏不霍霍他們母子,徐氏不得不cao這?個心。 多?年來顧氏奢靡成性,竟然還想?叫徐氏拿銀子填虧空的賬,徐氏本著你不要臉我也不要臉的法子,把賬直接甩到國公?爺和顧氏面前,你們自個兒瞧著辦,國公?爺每每偏袒,幸而他沒有昏聵到真的惦記大娘子的嫁妝。 但為了顧氏也投入了不少。 徐氏出神的想?著,她恨極了顧氏,尤其是壓抑了許多?年的恨意突然爆發?,徐氏也想?豁出去?一回。 “母親。”一道清麗的聲音喚回了徐氏的思緒,她瞧著門口的身影,挑眉問:“怎么來了。” 姝晚提著食盒:“兒媳燉了一吊梨湯,這?天氣最是敗火,您嘗嘗。”,經歷了上午的事兒,姝晚曉得徐氏一肚子火氣,特意燉的梨湯。 “有心了,風疹還沒好,做什么亂跑。”徐氏不輕不重的嗔責了她一句,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磕碰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快好了,就是愈發?的癢。”姝晚摸了摸脖子,徐氏招呼劉mama:“快,把我妝匣里的生肌養顏膏拿來,待風疹下?去?了,把這?個涂上,雖起不得完全大的作用,但是養顏的效果很?不錯,配著湯藥吃,很?快就瞧不見了。”徐氏遞給她一個小瞧的鐵盒子。 姝晚謝過徐氏,說出了今日?來的目的。 “母親,我尋思著尹家就我一個婦道人家,寒哥兒年歲越發?的大,先前我也沒什么好主意,耽誤了許久,眼下?該張羅著定親之事,只是媳婦沒什么經驗,想?來尋問母親。”,姝晚說完忐忑不已,她是怕徐氏誤以為她來尋徐氏是要給寒哥兒謀一門好親事。 徐氏倒沒這?么想?,聞言笑道:“你這?可問對人了,你等著,我這?兒有一份京城人家的事簿,你瞧瞧,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姝晚猶豫著:“這?……是不是要問問寒哥兒的意思。”她這?樣大包大攬是不是不太好。 徐氏卻安撫她:“哪有自己琢磨親事的,傳出去?可沒姑娘嫁,就算是你要考慮她的心意,也得給他把關嘍,后面什么納采,下?聘合八字都得你這?個長姐去?和親家談。” 姝晚有些無措,先前徐氏顧及到了她的情況,定親時便直接包攬了,姝晚也沒cao什么心,眼下?她更覺得麻煩徐氏了:“勞煩母親了。”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家人。”徐氏說著把事簿放在了姝晚前頭,厚厚一踏瞧著姝晚咋舌。 “有京城的,還有外地?的,門當戶對的不少,就是年歲合適的沒那么多?。” 姝晚翻看的,徐氏給她細細說,什么通判家的姑娘,侍郎家的姑娘,這?個穩重,那個有才學。 聽?得姝晚頭都大了。 徐氏說的口渴,梨湯微微涼了,但喝起來正好,解渴解熱,姝晚把他們挑出來的收好,妥帖的收了起來:“明日?我與官人回門,我問問寒哥兒的意思。” 徐氏:“好,禮已經備下?了,就在庫房,你記得去?清點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落下?的再補。” 姝晚為徐氏的上心感激:“母親做主兒媳放心。” 聞時硯瞧著姝晚心不在焉的回來,懷中還抱著一踏子事簿,看也不看他便徑直走過,聞時硯有些不大舒服:“這?么快便回來了。” 姝晚沒聽?出他的陰陽怪氣,坐在圓桌上繼續翻看,隨意道:“還成吧,母親說她乏了,不讓我們留下?用飯,還說明日?叫我去?問問寒哥兒的意思。” 聞時硯放下?毛筆,緩步走了過去?,姝晚正瞧著入神,驀然一道沾染著墨香的身軀貼了上來,緊實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腿彎,把她抱了起來。 “唉,你……這?是做甚。”姝晚嚇了一跳。 聞時硯抱著她顛了顛,面無表情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說,夜已經深了,該做些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