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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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周月為了騎這匹馬,甚至簽了生死協議書。 最好的護具都穿在了陸周月的身上。 訓練員眼里都是擔憂,一遍遍地重復著最基本的騎馬要令。 陸先生已經問了不止一遍:“一定要這么做嗎?” 陸周月的行動已經給了他答案。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讓這匹馬低頭了。 勞瑞斯對配備馬鞍并沒有太抗拒,因為這是訓練員做的。 陸周月正做著熱身運動,陸先生已經把馬場的醫護人員都叫來了。 不遠處,李老板牽著馬,盧書記坐在馬匹上,朝著眾人笑道:“小公主就是小公主,就連騎馬都得興師動眾的?!?/br> “這么嬌貴就應該躲在家里彈彈琴、看看書?!?/br> 江森遠遠朝那邊看了一眼,講解的時候他也聽說過這匹馬。 跟他們這些馴服過來專門就是為了取悅旁人的馬不同,那一匹堪稱烈馬。 小公主? 江森覺得不盡然。 陸家跟周家他是有所耳聞,知名企業,哪怕是金融危機也依然翹楚。 有關陸周月他也是今天聽這些商人跟官員閑聊聽了一些,嬌貴、金貴、任性、妄為,總歸都是些描述孩子的詞匯,也不是什么好詞匯。 陸周月也確實是個孩子。 堪稱稚嫩沒長開的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叛逆。 可他并不是聽之信之的人。 對她的初印象就是解圍的一幕。 雖然陸周月毫不留情地將玉佛的帳算在了他的身上,可也實打實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然,也只是現狀。 他覺得這姑娘很聰明,不愧是商賈之家出身,接受著精英教育。 那句回禮,他聽出了弦外之音,心里暗想恐怕日后這位領導不會好過。 江森最初確實有些意外,陸周月眼里那么明顯的野心、侵略怎么就沒人發現,直到從這些人的談話里他才知道。 這是固有認知,陸周月從前的作風讓他們全然沒在意到這么一匹狼崽子。 他牽著韁繩,留心看著那邊。 勞瑞斯在發現要騎到自己馬背上的人并非訓導員后就已經開始躁動,四個蹄子來來回回開始碎步。 旁邊的訓導員不住地安撫著,企圖用胡蘿卜來吸引它的注意力。 陸周月就是趁著這個空子被扶上馬的,看得人心驚rou跳。 陸先生緊繃著一張臉,大氣不敢出。 陸周月很輕,坐在上面后勞瑞斯帶著她顛簸了兩步,直到嘴里的胡蘿卜吃完后,它像是突然回神,兩條前腿就開始往起仰,試圖把馬背上的人翻下去。 陸周月一把抱住勞瑞斯的脖子,訓導員也開始一聲聲的要它放輕松。 “小公主碰到釘子了。” 盧書記打趣道。 旁邊的人也跟著笑:“聽說這馬就不讓人親近。” “陸家人一貫是自我,這陸周月也養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br> “要我說啊,這小孩子還就得多碰碰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江森一言不發。 “你說陸家這個小公主今天能騎它遛上一圈嗎?” “我看玄,估計一會兒吃癟了就知道換一匹了。” “不摔下來都是好的?!?/br> 江森不這么想。 陸周月肯定不會換一匹的。 為什么? 因為她的企圖心太強了。 野心勃勃的。 倘若她只是為了騎馬,就不會牽出來這一匹了。 真讓人羨慕,這種執著,這種袒露。 “您還是先下來吧?!?/br> 訓練員在一旁勸道:“急不得,急不得的。” 陸先生也附和道:“周月,不要任性?!?/br> 任性? 陸周月不這么認為。 她扯過控制著的韁繩,訓練員有些錯愕:“您……” “給我!” 陸周月說道。 勞瑞斯之所以沒有帶著陸周月到處跑,通過這種方式把人甩下馬,就是靠著這根韁繩。 陸先生臉色一變:“陸周月!下來!” 他很少叫陸周月的全名,語氣也格外的兇。 陸周月低頭跟自己的父親對視,寸步不讓。 陸先生喉結滾動,語氣溫和了一些:“周月,你沒聽到他們說嗎?要想馴服它,不能靠蠻力,要靠時間?!?/br> “多少專業的訓練員都沒辦法靠蠻力征服它,你只是個初學者,如果出了岔子你會死的?!?/br> 死? 真可怕。 陸周月攥緊了韁繩,再一次重復道:“給我!” 訓練員緊緊握著韁繩不松,陸先生也徹底發了飆。 他也曾經想過陸周月如果知道爭強好勝,那么她一定會在她所學的領域里面讓人拍馬難追。 可這并不代表他希望這種事情建立在女兒的安全之上。 眼看著女兒又一次超出了控制跟預料,陸先生直接說道:“把她給我拉下來!” 旁邊的人手忙腳亂要去拉陸周月的腿跟手。 陸周月猛地抽出來腿上配著的刀,這也是護具的一部分,用于不得已而為之。 “我看誰敢!” 陸周月將刀尖對向了訓練員,重復道:“把韁繩給我。” 陸先生的臉已經沒辦法維持平時的冷靜,他對女兒的認知徹底的崩塌,質問道:“陸周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征服它。 征服命運。 征服所有人眼里的不可能。 陸周月光是想一想,都覺得亢奮。 沒人放過她,她也不想放過自己。 陸周月如愿以償地扯過了韁繩,說道:“生死協議,我簽過了。” “陸周月!” 隨著陸先生的一聲咆哮,勞瑞斯終于掙脫了唯一的束縛,幾乎是慣性將陸周月直接帶著,沖向了前方。 失控。 陸周月覺得戰栗,戰栗中,緊緊牽著韁繩。 身體沒有任何的支點。 她死死扯著,命令道:“停下來。” 勞瑞斯兩個蹄子揚起來準備將人甩下馬,動作劇烈。 陸先生的腿都是軟的,他大喘著氣招呼所有人:“救她!救她!” “看起來情況很不妙啊。” 李老板說道。 盧書記哼笑了一聲,意有所指:“人還得是要聽話一點,不然你看……生死本就在一瞬間?!?/br> “你說今天這要是出點什么亂子,能怪得了誰?” “還得聽話啊?!?/br> “盧書記說的是。” 江森已經牽著馬停了下來,他看到陸周月手里閃著寒光的刀,眉頭一皺。 “我讓你停下!” 陸周月只能死死抱著馬匹的脖子,整個人都要翻下來。 狼狽自然是狼狽的。 勞瑞斯不會聽她的。 于是,陸周月將刀刃狠狠戳進了它的脖子里,鮮血迸濺,嘶鳴聲讓所有的馬匹躁動起來。 陸周月整個人都已經懸空了。 只要她松開手面臨的只會有一個下場—— 踩踏致死。 倘若不松開,也只有一個下場。 就是被馬拖拽而死。 陸先生的聲音在后面聲線都在顫抖:“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