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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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可以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到底存在多少差異。 除非去深處的了解。 陸周月有很多知道的東西。 比如生意,比如名牌,比如豪車,比如名表,比如社會地位。 但她從來沒有深入的去接觸最底層的生活,就算當初破產了,陸周月還是擁有很多扔在底層里超出他們認知的東西。 只是生活質量大不如前。 從前她不會跟人做生意,也不會跟人喝酒交際,后來開始做了這些,僅此而已。 所謂的花鳥魚蟲市場,真的又大又爛。 是一個很大的藍色拱橋似的大棚子,里面隔出來許許多多的店鋪。 里面什么都有。 陸周月看著被關在籠子里的兔子、小貓、小狗,團在展柜里的小倉鼠,花里胡哨的金魚,以及盤旋著在每個塑料盒子里的蛇。 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來的味道,花香、腥氣。 這里也做批發,大把大把的鮮花就擺在地面上,標價寫著:十塊錢一捆。 當真是一捆,被紙殼子包裹著。 陸周月見到的花不是在花束里,就是被花店精心擺放著的,像放垃圾一樣的,還是頭一次。 “喜歡嗎?” 席星洲看她盯著那些花看了很久。 陸周月搖搖頭:“他們這么擺著,會有人買嗎?” 她很擔憂。 花的價值在于精美、嬌艷,所以它們總是被包裝的很華麗,以此承載著那些人的美好祝愿。 這樣凌亂的擺放著,會有人買嗎? “當然。”席星洲說道:“那些花店里的花,也許就是從這里拿的,還有一些大街上賣花的應該也都是從這里拿的貨。” “原來是這樣嗎?” “是啊。”席星洲說道:“十塊錢一捆的話,買回去兩塊錢一朵賣掉,利益其實也很豐厚的。只是花不是必需品,所以虧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原來并不是所有的花,一開始都是那么華貴精美。 他們看了幾家盆栽店,里面七七八八什么都有,花開的爭奇斗艷。當然,也有玫瑰花。 那些花骨朵開的十分漂亮,帶回去用不了幾天就會開花。 但是席星洲不要。 “為什么?” “要來自己養,這樣輕輕松松就養出來的話,豈不是會錯過很多。” 席星洲攥著她的手說道:“你想想啊,從小開始養起,到時候我們可以看著它是怎么長葉子的,又是怎么長枝椏的,最后怎么長花苞,然后再開花。” 席星洲似乎很喜歡做一些,聽起來就非常浪費時間,且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 現在陸周月開始想,這樣不務正業、不把時間看重的席星洲,到底是怎么賺的錢。 對于商人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可是席星洲就愿意把寶貴的時間,拿來養一盆花。 好像也不是為了欣賞花。 陸周月是想不明白的。 在找到一家合適的盆栽店,在席星洲提出了要求后,店家想了很久,從小角落里搬出來一個小苗苗。 “還真有一盆,最后一盆。你們倆也算是有緣人,五塊錢,賣給你們了。” 那棵幼苗的狀態實在rou眼看上去都不佳。 又小、又弱,還用塑料盆子,長出來的葉子卷卷的,甚至還有黃葉子。 陸周月看的緊抿唇。 席星洲似乎也覺得不妥,問道:“真的沒有其他的了嗎?” “有啊,就是你們看到的,快開花的。這個時節里面,就是玫瑰開花的時候,要從這么點大開始養的,你們還是頭一個。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實在不行你們就去別人家問問吧。” 沒有別人家了。 席星洲只能從兜里摸出來十塊錢,店家也有點不忍心,臨走還送了他們一些化肥。 “它會很快死掉的。” 陸周月說道。 活不了,根本活不了。 它太小了,它都生病了。 陸周月真不覺得五塊錢多,可是對于席星洲而言就很多了。 他最慘的時候,一天才掙十塊錢,還非得去買一盆毫無意義,快死掉的花。 “不值得。” 陸周月真誠說道。 席星洲倒是很滿意,朝她笑了笑:“值不值這件事情,是由我來定義的,我覺得它值。就算老板說要十塊,二十塊錢,我也會把它買下來。” “不會死的周月,相信我。” 席星洲問道:“而且,你不覺得親手把一棵快死掉的花救活,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嗎?” 陸周月搖頭:“我不覺得。” 這很無聊,這很沒有意義。 該死的最終都會死掉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慢慢來,慢慢養。很多事情是要接觸、相處,才能知道結果的。” 席星洲說道:“等它開花的時候,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玫瑰。” “你也有點蠢。” 陸周月評價道。 席星洲只是笑,這次沒解釋。 他給這棵隨時都會死掉的花配了很好看的花盆,又專門買了養殖土,甚至液體肥料都有。 真的是一副要把它救活的樣子。 兩個人還在市場不遠處的餐廳吃了一頓飯,炒面,油津津的,是市場里面很熱情的大jiejie推薦的。 陸周月動不下去筷子,覺得臟。 “確實好吃。”席星洲說道:“你不喜歡嗎?” 陸周月擰了擰眉,最終挑了一筷子,油腥的味道在嘴里爆開,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莫名還有點火氣的味道。 那rou的咀嚼感很奇怪,甚至沒有一點點的rou味兒。 陸周月吃了一口就吐了。 席星洲有些抱歉,說道:“實在對不起周月,是我考慮不周,那我們再換一家吧?” 他說著就要起身。 飯錢也是席星洲執意掏的,陸周月心煩意亂:“你吃吧,把我這份也吃了,我回家再吃。” “我就在這兒等著你。” 席星洲沒動,陸周月又說:“算了,也沒有那么難吃。” 周圍很熱鬧,中午得了休息的工人在飯店里笑著,喝著酒。談論的聲音一點不防著人,說哪個工地價錢高二十塊,哪個工地最黑心,誰家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得努力干。 他們說話很粗俗,穿的不好,身上烏漆嘛黑的,指甲縫里全是臟。 可他們還是很開心。 為了今天的一瓶冰啤酒,為了自己供養著的孩子,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陸周月想,人間很吵鬧。 但好像并不是人間的問題。 她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么做著那么辛苦的工作,還能笑得出來的。 她很有錢,有比這些人多幾千幾萬倍的錢。 可她笑不出來。 更不會因為一瓶兩塊錢的啤酒而覺得舒心。 所以人的快樂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