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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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周月的夢境是扭曲的。 她一會兒看到席星洲跟她講:“周月,你別怕”。 又一會兒席星洲猛地把她推開,臉色好難看,嚇得她發慌,質問她:“你羞辱我還不夠是嗎?陸周月,我根本不喜歡你,聽明白了嗎?”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你能不能不要惡心我了?!?/br> 可是她沒有啊。 她只是聽說席星洲沒有錢,他沒有mama,沒有爸爸,家里過的好窮的。別人的校服都是換著穿,他只有一套,有時候沒干就要穿在身上。 她是可憐他的,心疼他的。 她有錢,有好多錢。 錢是個好東西,很多人都想要。 只有席星洲,他不要她的錢,還討厭她。 “沒有啊,真的沒有啊?!?/br> 陸周月在心里面直搖頭,她沒有想羞辱席星洲的意思,她只是想給他錢,讓他過得好一點僅此而已。 可她說不出來,緊繃著一張臉把錢扔在他書桌上:“不要就扔了吧?!?/br> 她是這么說的。 席星洲真的扔了,扯開玻璃窗把那一沓錢往外丟。 那些錢洋洋灑灑,像是下了一場大雪。 底下的人在喊,老師在維持秩序,沖過來朝她們吼:“你們兩個!都給我過來!” 老師是不會罰她的,家底權勢擺著,她不敢。 所以被罰的只有席星洲。 他站在樓道的窗戶邊寫著檢討,見她在看自己,回頭眼神里滿是恨意。 席星洲是個好學生,認識了陸周月之后寫檢討就成了家常便飯,他的成績飛速地往下掉,像是失控的火車沖下了不該去的軌道。 她沒想這樣的,真的。 席星洲再也沒有站上主席臺,第一名換了人,沒有席星洲好看,也沒有席星洲眼神里的東西。 她開始哭。 臉上哭不出來,在心里偷偷哭。 為什么會這樣呢? 她一次次的問,沒人給她答案。 “這就是你看的人?說話!” “我告訴你,陸周月要是有個什么叁長兩短,我他媽廢了你!” 靳行之的聲音平底在耳邊炸開,陸周月顫了顫,睜開雙眼。她盯著天花板,恍恍惚惚。 靳行之扯著席星洲晃悠,質問他:“陸周月明明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告訴她為什么躺這兒了?” 嗅覺也恢復了,她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 她醒了,只有席星洲發現了。 她跟他對視著,半響靳行之也發現了端倪,他推開席星洲就趴在她病床上捏她的手:“怎么了周月?你哪里不舒服???” “怎么好端端還能暈過去?” 他伸手摸她的額頭,發現她眼角的淚,問道:“疼嗎?哪疼啊?” “你跟我說說話周月。” 靳行之好緊張啊,他捧著人的手往他臉上蹭。 陸周月看著他,動了動指尖。 “我怎么了?” 席星洲在旁邊說道:“醫生說你思慮過重、情緒激動,外加沒吃飯血糖低,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 “就是你的錯!” 靳行之斬釘截鐵地轉頭罵他:“陸周月從來都沒這樣過,全是你的錯!” 席星洲蠕動著唇瓣,只能道歉:“對不起。” 靳行之還要說什么就被陸周月拍了腦袋:“好了!閉嘴,不要吵了?!?/br> “很煩。” 靳行之咬了咬牙,他轉頭去拿帶過來的飯,都是家里做的,全是陸周月喜歡吃的。 “你吃點吧,海鮮粥。我家阿姨今天剛從機場帶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蝦都還是活著的,特別鮮,你吃點吧?!?/br> 盒子打開,陸周月蒼白著一張臉起身,她坐在床邊,抬頭問席星洲:“你母親怎么樣了?” 席星洲抬頭的時候眼里有些細碎的光,他抿唇笑著。 “醫生說雖然還沒脫離危險,但現階段來看身體維持的很不錯。” “好啊,那就好啊?!?/br> 陸周月伸手摸了摸靳行之的腦袋:“我們回家吧?!?/br> 靳行之剛拆開蓋子要給人擺菜,聽他這么說連忙把餐盒又蓋起來了。 “回家,現在就回家?!?/br> 他拿著陸周月的鞋給她往腳上套,陸周月指了指餐盒說道:“你還沒吃吧?留給你了?!?/br> 這兩個人的關系太顯而易見了。 難怪陸周月再也沒有找過他做那些事情。 顯然,家世差不多,陪伴陸周月這么多年的人才是她的最優選擇。 “謝謝。” 席星洲客套禮貌。 陸周月淺一腳、深一腳的往外走,靳行之在后面看,總覺得她好像搖搖欲墜的蝴蝶,下一刻就死掉了。 “陸周月?!?/br> 他喊她,陸周月在矮了他一階的臺階下往上看:“怎么了?” 靳行之過去拉住她的手:“你等等我?!?/br> 明明就差一步而已,靳行之偏要她等一等。 不等不行的。 靳行之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不等等,他就跟不上了。 兩個人誰都沒說坐車,就在醫院里牽著手往外走。 入秋的風有些涼意,但正合適在街頭晃晃悠悠的走,路上車水馬龍,末季里的知了撕心裂肺的叫著。 靳行之跟她五指交叉,攥得嚴嚴實實。 “周月啊?!苯兄p聲喊她,見她轉頭看過來,斟酌了一番問道:“你最近每天都在想什么???” 思慮過重、情緒激動,這不是陸周月該有的東西。 “你不高興嗎?” 靳行之攥著她的手緊了很多。 他為什么沒發現陸周月在不高興呢? “沒想什么?!?/br> 陸周月說道:“都過去了。” 一切都在往好處走了,都過去了。 靳行之垂著腦袋:“我是不是很沒用?” 陸周月笑了一聲,說道:“你才發現?” 靳行之更喪了。 “但沒關系?!标懼茉码y得可貴的安慰道:“你也不需要多有用,我不需要?!?/br> 靳行之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光。 這次的光似乎有些不一樣,路燈影影綽綽地籠罩在她肩膀上,跳動著。 她在笑,笑得跟平時也不一樣。 眉眼彎彎,唇角的弧度清淺又好看。 像是歷經千帆回來后,踏實有安穩才能笑出來的樣子,純粹又沉穩。 有點神圣。 靳行之想,陸周月把他帶壞了。 要是放在之前他看見這種笑容只會晃了眼,現在眼晃了,jiba也跟著晃。 “那陸周月……” 靳行之追上她,跟她并肩走著:“你可一定要記得自己說的話?!?/br> “以后也不能嫌我沒有用?!?/br> 靳行之又補充道:“你不記得也沒關系,我記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