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莊周夢蝶(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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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會死人嗎? 不知道,但肯定會讓人沒有力氣,一如現在的沉月溪,哪怕只是想彎動一下手指,也難以做到。 她甚至有點感受不到自己的身軀,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切都虛飄飄的。 也許在云里,沉月溪想。 騰云駕霧,一日四萬里,是只有趨近仙道的人才能做到的。沉月溪小時候蹭過大師兄的小白云,就是這樣軟乎乎的一團,卻又如霧一樣把握不住。 只是這云霧里,實在有點太冷了。 忽忽然,有溫熱的觸感貼上沉月溪的面頰,輕輕撫動。 應該是一只手,沉月溪感覺,談不上柔軟,甚至有點硬朗,但動作卻很小心,小心得仿佛在觸碰一朵虞美人的花瓣。 沉月溪勉強睜開眼,只見到一個逆光而坐的人影。 一個纖瘦的男人的影子。 她也并非在云端,亦不在霧上,而是仰躺在一張雕花床里,身下是綿軟的褥子,四周是緋紅的帳幔。 這帳幔是如此厚實嚴密,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僅透出一點外面的燈火,渲染成曖昧的昏紅色,投在男人的身上,更顯人形暗淡。 誰…… 沉月溪試圖開口,嘴巴微微張合幾下,卻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反而含住了此人流連于她唇上的手指。 獨特而熟悉的腥甜味道,匯集口腔,從他指上又長又深的傷口。 這么深的傷口,痛嗎? 那也不及她的痛。 雖如此,在血液滋養下身體漸漸回暖的沉月溪還是伸出了一點舌尖,舔走了他指尖凝結的血珠,用最原始本能的方法,貓兒一樣,試圖緩解他的疼痛、治愈他的傷口。 他明顯也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溫柔的舔舐,沒有絲毫貪婪的掠取。 她一直是這樣的,他知道的。 刀穿劍刺過的冷硬心臟,終于一日臣服于她的善良純粹,變得軟和。 卻還不夠心軟心甘,不然又怎么會有意圖征服她的欲望。 她的唇,碾在他指下,因就血而愈發糜紅,給他一種探進紅花心蕊的錯覺。 但觸感無比真實,熱膩,粘稠。 真真幻幻,無心再分辨。他并攏了兩指,強硬地抵開了她的齒關,伸了進去,足足兩個指節。 難受。 察覺他企圖的瞬間,沉月溪開始掙扎,側頭欲躲。 而他死死扳著她的下巴,雙指壓著她的舌頭,抵著她的齒根,時不時翻攪幾下,感受她軟糯舌rou的強烈抗拒,還有不情愿的嗯嗯呻吟。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么惡劣,對她。 自省過后,他伸進去了更多,碰到了她的喉頭。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襲來。 沉月溪重重咬了他一口,奮力推開他,趴到床邊,開始干嘔,“咳咳咳——” 背上,有他假惺惺的輕拍。 此人! 沉月溪回頭,攢眉看著他,控訴他的無狀,十分后悔自己的好心。她應該直接用牙嚙住他的傷口,咬穿他的白骨,教他痛上加痛,管他是否血流如注。 因干咳而溢出的淚光,妝點在她眼角,有一番別致的可憐意味,亦削減了她的憤怒與嚴肅。 他自是曉得她在生氣,但對著這樣的沉月溪,他生不出除了歡喜以外的其他情緒,更談不上敬畏。 他摟住她雙肩,將她撈起,便吻住了她血紅的雙唇。 對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沉月溪好像永遠缺少防備,明明前刻他才對她做了那樣惡劣的舉動,還是輕松被他吻住。 手指的玩弄和雙唇的親吻,沉月溪也說不上來哪個更過分更親昵,但沉月溪既不希望他玩弄她,也不希望他親吻她。 她心里隱隱有一個聲音,他們不該做這種事情。 她蜷拳錘他,終究沒什么力氣,剛才推開他那一下,已經是蓄力的極限。男人清瘦,但身形依舊比她寬闊,封鎖著她的身軀。 于親吻之事,他們兩個都因沒有經驗而顯得相當笨拙,不會其中的機巧。起先,他們只是嘴唇相貼,漸漸,男人開始不滿足于現狀。 片刻前,他的手指是怎么在她口中興風作浪的?是如何揪弄她的齒舌的?他回憶起來,觸類旁通,舌頭依樣伸到沉月溪嘴里,勾著她的舌一起。 手上的撫摸也沒有一刻停止,從她毫無意義掙扎的肩頭,到手臂,以至于側乳。 系在胸前的綁帶,悄然松懈。垂順的襦裳,滑到腰間,唯留下薄透的對襟衫子。 她底下沒有穿抹胸,嫩黃的上衣近似透明,不用細瞧就能看見她白色的乳、紅色的尖。 她不要他看。 沉月溪想著,摟住了男人,開始回應他的親吻,試圖以此勾住他,不要低頭。 然這是無用的,沉月溪后知后覺明白,因為人心的不足,靠近了總想再近。她這樣只是在抱薪救火,實則引火上身,且她的技術實在拙劣,所謂的回應不過是放松了口腔,拘束地挑著他的舌。 但已足夠令他癲狂。 他還以更為有力的擁抱,似要將她的骨骼都攏碎,貼著一層若無還有的香紗,感受到她細膩的肌膚,沿著她筆直的脊溝向下。 脊柱之下,就是臀胯。 他要……下到哪里去? 沉月溪想躲,但前后都無退路,憋得渾身筋弦崩起。 指節分明的手,撩撥到腰處時停滯了。他摸到短襦的下擺,玩味地用大拇指輕輕挑起,然后整只手摸了進去。 粗糲的指腹,光滑的背肌,撫一張上好的琵琶般。 美麗的肩胛骨如蝴蝶翅膀一樣扇動了兩下,沉月溪緊張得縮起兩肩,緊貼住男人,試圖用他的衣物掩蓋自己幾近赤裸的身體。 尖端細細磨在軟紗上,微微發癢,發硬。 沉月溪不禁吟出聲:“嗯……” 又不禁地,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膛,磨了兩下。 更硬了,石子似的。 身體,卻軟得不像話,比初時還無力,要癱下去一樣。 欲望的火焰,終殃及抱薪者。 他用手掌托著癱軟的她的背,如嗜血的虎豹,一點點吻舔而下,下巴,脖子,胸口,曲線迂回。 渾身發燙發麻的沉月溪拼命向后曲著頸,摸著他伏在她兩肋間的頭,想抓住點什么聊以慰藉,碰到了一根尺余長的發帶,深紅色的,像蛇的信,火的苗。 這火,也許早在最初觸碰的那一刻,就已經燃起來了,非要燒個精光不可。 最后一層嫩黃紗衫也被叼開,衣襟向兩邊散落,掛在沉月溪臂彎,兔兒跳脫出來。 被人無情揉了一把。 “呃——” 哼唧聲混著銀鐲響,玉臂垂,臂環落,打在紅帳上,漾開一線縫。 一簇光照進來,照亮了他們。 她看清了他的臉,聽見了他的聲音。 “師父……”他喊。 沉月溪猛然睜眼,驚魂不定,胸口極速起伏。 原來是夢。 竟然是夢。 *** 【作話】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