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78節
他應聲后, 看郁睢掌心里燃起黑色的火焰, 準備開始給他做也不知道是中飯還是晚飯的一頓。 陳山晚遲疑了會兒, 到底還是說:“郁睢, 你下次出去換東西…能不能幫我換一塊表回來?” 郁睢幾乎沒有猶豫地就點了頭:“好。” “他”展露出一個笑, 一心二用,湊在陳山晚跟前:“你還想要什么?” 陳山晚想了想, 暫時沒有想出來什么:“就先換表吧。” 他其實最想讓郁睢放他回去, 可就之前那兩次交涉的結果來看, 魚人好說話是基于他愿意乖乖待在“他”打造的這座華麗的牢籠里的。 陳山晚怕自己再提,郁睢就會強行做些什么, 所以他選擇繼續維持這樣的平靜假象。 . 郁睢換來的書大多數都是他喜歡看的題材, 就連水果, 也都是他喜歡吃的, 陳山晚略感意外。 問過郁睢才知道,郁睢找了好多船做交易,畢竟海域這么大,有這么多港口。 “他”到處跑才湊齊了這么一箱。 不過陳山晚意外的不僅是這一點,還有郁睢對他的了解。 只是他也沒有再深問。 陳山晚吃過飯后就翻開了書,他拿的這本是懸疑題材的,國外一個很有名的作家,系列書,陳山晚看過前面兩本。 郁睢把陳山晚吃剩了的飯菜吃完后,控制著水流把餐具全部洗干凈并放好,就迫不及待地湊到了陳山晚身邊:“…一起看。” “他”望著陳山晚,那對寶石眼閃爍著期待和小心,弄得好像陳山晚是這里的主人,一切都由他說了算一樣。 事實上陳山晚要是拒絕,郁睢的確會安安分分地待在一旁,陳山晚要是情緒再激烈一點,非要“他”離開,“他”也會順從地離開這座宮殿,在宮殿外默默注視著陳山晚。 反正對于郁睢而言,只要陳山晚就在這里面,無論陳山晚對“他”是什么態度,都可以。 尤其…… 陳山晚是不會這么做的。 陳山晚讓了讓軟榻的位置,讓郁睢坐到他身邊,還把書往郁睢那邊挪了挪:“你認識嗎?” “有些不認識。”郁睢挨著他,仗著自己的魚尾龐大,理所應當地隔著褲腿貼住陳山晚的腿:“你教我?” “可以啊。” 反正被關在這兒,閑著也是閑著。 陳山晚正好也可以糾正一下郁睢的口語。 他就著這本書教郁睢人類語言,他念一句,郁睢復述一句。 只是魚人在這方面似乎缺少些天賦,陳山晚也不急。 畢竟他也不知道他要被郁睢關多久。 尤其在這里他不主動問,郁睢就不會告訴他是天亮還是天黑,一切都得靠自己的身體感應。 再吃了一頓飯后,郁睢又給他洗了草莓。 草莓很大一顆,也很甜。 陳山晚吃了一顆后,就想分享給郁睢:“你也嘗嘗。” 他沒多想,拿了顆草莓遞給郁睢。 郁睢緩慢地眨了一下眼,開開心心地低頭咬住。 少年魚人溫涼的唇碰到陳山晚的指尖時,陳山晚才察覺到什么似的頓了下。 好在郁睢沒有刻意停留很久,只在他指尖卷走了那顆草莓后,就直起了身。 “確實,很甜。” 郁睢的喉結滑動,“他”盯著陳山晚,很想親一下陳山晚。 所以郁睢動了動唇,用那種很純真的聲音問:“想親你,可以親你嗎?” 陳山晚:“……?” 他拿草莓的動作僵住,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郁睢,像是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問出這種話一樣。 郁睢很是無辜地偏了偏頭,還湊近了陳山晚一點。 “…不行!” 陳山晚果斷往后退,想也沒有想就出聲阻止了郁睢后續的動作:“我沒有答應你。” 郁睢哦了聲,乖乖回到那個對于陳山晚來說,在被一次次試探了底線后,勉強算是安全距離的極限位置。 ——這要是之前,郁睢挨他這么近的距離,陳山晚也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他”并不隱瞞自己剛剛湊上去確實是想要親陳山晚的意思,弄得陳山晚更加緊繃。 陳山晚深吸了口氣,之前好不容易變得溫馨了的氣氛直接被打破,連帶著陳山晚剛才覺得就這樣似乎也很不錯的念頭也跟著被粉碎。 他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 這條魚人把他關在這兒,就是想要做那些事的。 陳山晚抿起唇,他覺得讓郁睢明白一些事真的迫在眉睫了:“…郁睢。” 少年魚人看著他,眨了下眼,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好像陳山晚說什么,“他”都會聽:“嗯?” 陳山晚慢慢地說:“我說的我沒有答應你,是指沒有答應成為你的…配偶。” 他提到那兩個字時,難免停頓了下,才用較小的聲音帶過:“在我答應你之前,無論是你剛剛想做的,還是你之前……都不可以。” 郁睢微微歪著腦袋,很是疑惑似的:“之前什么?” 陳山晚真的有一瞬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所以他盯了郁睢兩秒,試圖看透“他”。 然而陳山晚終究是看不明白魚人在想什么的。 所以陳山晚只能別開視線,有些難為情地紅著耳廓說:“就是你之前……舔。” 最后一個字他說得太小聲。 郁睢看他這副模樣,看得“他”很是眼熱,恨不得現在就撕破這層偽裝,將這樣的陳山晚摁在懷里,逼迫他仰起頭承受“他”的吻,“他”的撫摸,“他”的一切骯臟念頭。 可這樣的陳山晚太美好。 鮮活的,漂亮的。 郁睢的手悄無聲息地攥成了拳頭,指甲也嵌入了rou里。 “他”用舌尖重重掃了一下自己的尖牙,“他”早已習慣疼痛,這點痛對他來說算不了什么,卻能夠讓“他”稍微理智一點。 “他”不想湮沒陳山晚眸子里的光亮。 “…我知道了。” 因為不擅長人類語言,咬字很艱難,郁睢很順利地將自己那些晦澀陰暗的情緒藏在其中,輕輕地跟陳山晚說:“我知道了。” “他”重復了兩遍,陳山晚不明白為什么,但他沒有追究,他也沒有這個心去分神想。 因為郁睢又問了那個問題:“那要怎么樣你才能答應做我的配偶?” 這話無異于在問陳山晚要怎么追求他,他才會答應。 陳山晚當然是回答不上來的。 他抿著唇,沉默地看著郁睢,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郁睢不催,也不說什么,就這樣盯著陳山晚。 一人一魚看了很久,陳山晚忽然說:“你之前不是說你知道了嗎?” 郁睢差點沒忍住笑。 “他”克制著情緒,繼續裝得無辜可憐:“可是我試過我知道的了,你還是沒有答應。” 郁睢指了指那個箱子。 陳山晚默了默。 他覺得他好像大概能夠明白魚人的想法了……? 郁睢是不是認為,這個箱子里的東西是“他”為了追他送給他的,他喜歡就是代表他能接受?結果他現在沒有接受,單純的魚人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陳山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尤其是結合了郁睢至今為止所有的表現。 他覺得有點好笑,緊繃的神經也因此緩和了下來:“郁睢。” 陳山晚看著郁睢,雖然自己也才十六歲,卻在此時意外地表現出了超出這個年紀的成熟。大概是因為在陳山晚的觀念里,郁睢的心智還是傾向于孩童,所以他說話不由自主地就緩和下來,有幾分諄諄善誘的意思:“你能明白什么是喜歡嗎?” 在陳山晚的觀念里,這樣的郁睢,多半是不能明白的。 就算“他”能夠回答,也應該是帶著孩子氣的答案。 令人哭笑不得,心里又會因為這份純真而發軟的。 然而郁睢直勾勾地看著他,那雙海藍色的眼睛的確澄凈又漂亮,如同剛洗過沒有一絲雜質的寶石,可也因此無比認真而又誠摯—— “知道。” 郁睢說出了自己聯系過很多次很多次的話,“他”知道自己作為魚人,終會有一天被陳山晚問到這個問題,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最真實的,源于“他”心里的答案。 “他”的準備和練習,只是為了能夠讓陳山晚聽得清楚明白。 “喜歡就是獨一無二,我見過很多很多的人類,他們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只有你對于我來說是不一樣的。” 郁睢放輕了聲音,可一字一句卻直直敲擊在陳山晚的心里,像是要刻進心頭的軟rou一般:“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喜歡你。” 不是因為陳山晚是唯一讓“他”餓到發瘋的。 而是因為陳山晚是唯一讓“他”餓到發瘋也舍不得吃的。 【作者有話說】 郁睢真的是純愛戰神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感謝在2023-10-16 17:07:52~2023-10-17 10:35: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熊貓、戚臨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