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69節(jié)
陳山曉其實是真的挺滿意自己這個弟子的:“他們都說是因為祂才導致天下大亂,聽你這話的意思就是你不這么認為咯?” 弟子一驚,沒再開口。 陳山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心想自己也可以提前準備一個繼承人了啊。 他說:“之前不讓你們議論這些事,是為了不讓你們小師叔聽見,他現(xiàn)在人也不在這兒了,你繼續(xù)?!?/br> 弟子小心翼翼地:“那我繼續(xù)啦?” 他道:“我覺得不是祂,是因為我也見識過祂出手,就祂的實力來看,祂要是真想這天下,感覺完全沒有必要煽動各地的妖魔,祂自己一個就夠了?!?/br> 陳山曉嗯了聲:“正如你所說?!?/br> 他淡淡道:“但那又怎么樣?祂終究是邪祟。你說大家維持從前的平衡,那你要外人怎么看陳山?陳山是誅妖邪除妖魔的門派,陳山第一人卻和妖邪勾結。長老們他們那么做,就是拿一個態(tài)度出來給外人看?!?/br> 這點他知道,陳山晚也知道。 弟子:“……小師叔又不是打不過。” “他是現(xiàn)在打得過,那以后呢?” 陳山曉并不意外這些愣頭青的想法:“和邪祟勾結可不是小罪名,若有一日你們小師叔飛升了,其他門派拿這個作筏子聯(lián)合打陳山,你敢說陳山一定能贏?你小師叔都不敢肯定?!?/br> 也正是因為陳山晚始終沒有拿出一個肯定的強勢態(tài)度,他們才會步步小心。 陳山曉無聲呼出口氣:“而且不說這一點,就說你們小師叔還在的情形下,一家獨大也不是好事?!?/br> 現(xiàn)在陳山雖然占據(jù)了世界的半壁江山,但也只是半壁,沒到全部,陳山晚的氣息一消失,別的門派就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從他們陳山這兒薅點東西。 ——哪怕他們知道郁睢的氣息也跟著一起消失了,甚至都有人猜是不是陳山晚解決了世界最大的邪祟了,他們也依舊不會遮掩自己的貪婪。 陳山曉喃喃:“我有時候覺得他要是沒有辦法解決祂的話,不回來就是最優(yōu)解。就算頂著這么多壓力我也認了。但他的靈魂真的太強大了,下層世界是藏不住他的。” . 陳山晚醒來時,率先感覺到的,就是自己被“人”很用力地抱在懷里。 一只大手摟著他的肩臂,另一只手隔著衣物壓在他的腿上,他埋在一個溫涼的懷抱中,腦袋頂被什么壓著,鼻腔里也充斥著一股異香。 說不出來那種香氣究竟是什么,反正讓陳山晚有些頭暈目眩,以至于手腳發(fā)軟。 他昏沉地被抱著,沒有什么掙扎的力氣。 抱著他的“人”也察覺到了他的醒來,微微松開了他。 郁睢早在踏入這座宮殿時就變成了少年形態(tài),一些還未成熟的稚氣能夠沖散“他”的壓迫強勢所帶來的危險感。 陳山晚又對上了那雙寶石般的眼睛。 他有點晃神,視線好像被這雙眼睛捕捉走,所以才會忽視周圍的一切。 直到郁睢作為魚人,卻反而被陳山晚這個人類所蠱惑到一般,手撫上他的臉,微微低頭。 這是個將吻的動作。 陳山晚沒談過戀愛,但就是莫名地知道。 所以他抬手推了一下郁睢。 手抵過去時,陳山晚才覺察郁睢赤著上半身。 其實以陳山晚的力氣,要撼動郁睢是不太可能的。 可他推拒的動作卻讓郁睢成功的停了下來。 陳山晚凝視著那雙過于奪目璀璨的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 這不是他的家人,他不能發(fā)脾氣惹惱了“他”。 陳山晚輕聲:“我想回家,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嗎?” 然而郁睢在聽到他這話后,手臂猛地摟住了他,就連魚尾豆將他本來放在躺椅上的雙腿卷著,讓他硬生生變了姿勢。 看著像是坐在了椅子上,但也像是坐在了魚尾上。 郁睢的魚尾很長,將他的雙腿連同衣物一塊纏在里面都著不了地。 可這樣的姿勢讓陳山晚有種難言的異樣感,心臟的跳動都好像紊亂了起來,他緊繃著,宛若被什么猛獸摁在了鋒利的爪牙下,下一秒就要將他整個吞下了。 郁睢的魚尾其實并不冰冷,但也不熱,屬于一個溫涼的溫度,對于是人的陳山晚來說,還是偏冷的。 他的足尖都繃著,偏偏腳心又被尾鰭給貼上。 那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瞬間就充斥了陳山晚的四周。 陳山晚貼上了郁睢赤丨裸的胸膛。 他被那雙眼睛緊緊盯著、注視著,像是有數(shù)不清的無形鎖鏈將他所有行為封鎖,要把他的身體和靈魂全部一并困住留下來。 “……你是,我的人類。” 郁睢說話的語調緩慢,咬字都很艱澀,卻透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強硬,還有像是被侵犯到了領地的隱怒,因此顯得分外狠戾。 陳山晚被壓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概是他眼里的神色帶著恐懼,郁睢下一秒就緩和了下來,微皺著眉頭,另一只手壓在他的脊背上,輕輕拍撫著:“別怕,他們把你送給了我,我就會對你好。” 陳山晚在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很難和郁睢進行正常的溝通。 他深吸了口氣,知道關于回家這件事溝通注定沒有結果后,展露出了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冷靜:“我餓了,有東西可以吃嗎?” 郁睢松開他,點點頭,比畫了個手勢。 陳山晚猜測應該是讓他在這兒等。 陳山晚試著點了頭:“……好,我在這等你?!?/br> 于是郁睢就朝外游去。 陳山晚沒看清楚“他”是怎么離開的。 反正他緩了緩后,因為不知道這里是哪,所以下意識地想要自己試著離開。 宮殿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面,里面的光都是夜明珠和各種珠寶給的。 陳山晚走到門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沒有把門推開。 陳山晚:“……” 他被一條魚人囚禁了。 【作者有話說】 晚:家人們,誰懂啊 第58章 魚人5 郁睢再次出現(xiàn)時, 拽著一張網,網里是一大堆一時間數(shù)不清的魚、貝殼、螺類。 網好像還被水裹住了,所以那些魚都活蹦亂跳的, 拍打著那些貝殼和螺類,聲音透過水傳遞出來, 倒像是什么獨特的樂章。 陳山晚覺得有點稀奇, 抱著反正走不掉的干脆暫時先擺爛的心態(tài)看著巨大的水泡,有點想戳一下。 他抬眼想要去問停住在他面前的郁睢可不可以, 視線卻不可避免地撞見了那結實有勁的上半身。 然后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少年的肌rou線條看著并不夸張,但足夠有勁。 魚人的魚尾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那種腰腹往下徹底對半分, 跟鴛鴦拼色似的。而是從魚尾往上在腰腹和肚臍處還有鱗片覆蓋, 只不過是那種從rou身上長出來的感覺了,屬于一個漸變的感覺。 而且郁睢的魚尾很漂亮。 乍一看是藍色的, 但是“他”游動起來時, 鱗片能發(fā)出絢爛的光彩, 好像五彩斑斕的藍。 魚尾上還呈規(guī)律似的分布著各色細碎的珍珠寶石, 像是從鱗片里長出來一樣, 又不是每一塊鱗片都有, 反正漂亮得晃眼。 ……這條魚人,也因此顯得格外昂貴。 見他看得入神了兩秒, 郁睢緩慢地眨了下眼, 有點像蛇一樣擺動自己的尾巴, 靠近了陳山晚兩步。 這兩步超過了安全距離,使得陳山晚無意識地后撤了半步, 身體也往后仰了仰。 整個人瞬間警惕起來, 防備的姿態(tài)也再明顯不過。 郁睢稍稍偏頭, 那張瑰麗的臉上流露出困惑, 弄得陳山晚也很疑惑。 這魚人在奇怪什么? 好在郁睢只是不擅長人類語言,不是個啞巴。 “他”動動唇,用緩慢的語速咬字音,似乎是因為對于“他”來說人類的語言很難說,也有可能是因為想讓陳山晚能夠聽清楚:“你為什么……躲?” 陳山晚:“?” 他更納悶了:“我為什么不躲?” 郁睢歪著腦袋,眼里滿是不解。 陳山晚試圖和“他”溝通:“你剛剛想做什么?” 這魚人倒是很坦誠:“想親你。” 陳山晚:“?!?/br> 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跟他說喜歡,更何況是這樣的話。 郁睢低冷空靈的聲音就好像帶著涼意的絲絲細線,扎進了他心頭的軟rou,讓他的左臂都泛著難以言喻的酸,就好像血管都被那細線入侵,牽扯到陳山晚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下。 陳山晚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所以他問郁?。骸澳銥槭裁磿俊?/br> 郁睢的眼睛緩慢地眨動了一下,要是忽視“他”有勁的身軀和囚丨禁人的舉動,這個動作看上去確實有幾分可愛:“你看了我很久……” 魚人慢慢地說:“你很滿意你所看見的,那就是對我、你的配偶感到很滿意。所以我們就可以……” “他”后面那個“□□”還沒出口,就被陳山晚瞪大著眼睛打斷。 陳山晚的聲音都上揚了幾個調,少年青澀的嗓音又羞又惱,語速也快了幾分:“我不是你的配偶!” 他承認他確實挺欣賞郁睢的身材,還有郁睢屬于魚人的那些象征,都很漂亮。 正常人都是向往美的,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