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65節
好甜! (捂著心口緩緩倒地) 本來不想說,感覺還是要提醒一下,所有世界都是架空,一切法律法規世界觀我說了算哦 感謝在2023-10-12 11:37:09~2023-10-12 17:15: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辰星淺繁 5瓶;ivud 3瓶;清習夏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4章 魚人1 漁村。 夜晚的大海, 靜謐而暗藏無盡危險。 今夜無星無月,于是海灘就顯得格外幽寂。海風與海浪的聲音都構成了濕冷的樂章,警告著欲要靠近海岸線的人。 明明是盛夏的天, 陳山晚卻蜷縮著床上,背靠著墻, 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很緊。 他的房間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 靠海。 如果他不閉上眼睛的話,在自己房間里, 很容易就能瞥到大海。 人們都說大海如何漂亮,文學家和詩人也愛描繪海。 在他們筆下的海, 總是無比吸引人的。無論是什么樣的描寫, 都引人入勝。 陳山晚從小就在海邊長大,在這兒出生的孩子, 就像是水里的精靈, 哪怕漲潮了也能游回來。他們靠海生活, 靠海吃飯, 因此就不該有怕海的。 在這種情況下怕海, 就像是個異類。 而陳山晚偏偏就是那個異類。 不知道為什么, 他從出生起就極其害怕大海,小時候不懂事, 也說不出那種感覺, 只一味地因為海的聲音、海浪, 甚至只是看見大海而恐懼。 現在大了些,就大概知道原因了。他并不是怕水, 他也確實在恐懼大海。因為在他的觀念里, 大海會奪走他所珍視的人。 明明他的父母和哥哥都活得好好的。 陳山晚是想要離開海邊的, 想去別的地方生活、讀書, 也不是說要離開這座城市,只要往里走一走,不在這個海岸線就好。 可他的家人卻不允許他離開,他想不明白為什么。 他那么害怕,他們卻還要將他留在這。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陳山晚的眼睫稍動了一下,就聽見外頭傳來哥哥的聲音:“阿晚?” 陳山晚抿著唇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沒有說話,于是門就被輕輕打開。 陳壹透過門縫見他沒有睡覺,便走了進來,順便還把門合上。 他看上去和陳山晚其實并不是很像,但眉眼有著當哥哥的溫柔:“漲潮了,今天海浪格外大,我擔心你害怕……” 陳壹嘆了口氣,走到陳山晚床側擺著的扶手椅前坐下:“你別怕,我守著你,你睡吧。” 陳山晚看向他:“…哥。”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幼獸在壓抑著哭泣的嘶吼:“你大學開學時帶我走好不好。” “……說什么傻話。” 陳壹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這個舉動其實是有些奇怪的,畢竟陳山晚一個人住在小閣樓上,除非有人貼著門口偷聽他們說話,不然哪需要警惕? 至于偷聽,這是他們自己家,就算是不喜歡聽他說要離家的父母也去為幾日后的海祭開會了,家里只有他們,也沒必要警惕。 陳壹輕聲:“這話你跟我說說就行了,千萬別說出去。” “…為什么?”陳山晚抱緊了自己,無法理解地看著陳壹:“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可以離開這里,只有我不被允許?” 漁村的管理很嚴格,這里不歡迎觀光者,也抗拒許多來自外界的東西,像是一只巨大的封閉的蚌。當地的居民進出都需要通行證來敲開這個蚌殼。 更為可笑的是政丨府居然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陳山晚呢喃著:“我也很想去看看你們說的游樂園,去看看最新的交通工具…是叫汽車吧?還想去街上玩,想去酒吧……” “酒吧你可去不了。”陳壹聽著外頭的海風聲音愈發凄厲,心里發著顫,但還是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跟陳山晚說:“國家可不允許任何商人售酒給未成年。” 陳山晚哦了聲,心情到底是在和哥哥的插科打諢中好了些:“那每次海祭還要我喝酒。” 陳壹低下頭,好像還在笑著:“這個不一樣。” 他的聲音有些飄遠:“阿晚,那是海祭。而且你喝下的東西不能被稱為是酒。” 陳山晚有點煩:“是神水,我知道的,你們每年都跟我說。” 他嘀咕:“但那就是酒的味道。” 陳壹笑笑:“那么篤定?偷喝過老爸的酒?” “…嘗過一點點。”陳山晚放松了自己的身體,看向陳壹,打了個哈欠:“哥,我困了。” 陳壹示意他:“睡吧,我會守著你的。” 陳山晚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但脊背還是隔著裹得很緊的被子貼著墻壁:“說好了哦,你不許走的。” 陳壹似乎有些無奈:“嗯,我不走。” 陳山晚合上眼,半張臉陷在了柔軟的枕頭里。 陳壹和陳山晚長得確實不太像。 陳壹雖然長得也不差,但他和陳山晚的那種精致漂亮差遠了。 少年雖然還很青澀,但已經美得不可方物,要不是因為親眼見識母親生下了弟弟,陳壹都會誤會陳山晚是被他們禁錮在家里的海妖。 還是海妖中的佼佼者。 他太漂亮,那雙眼睛的眸色雖深,卻有著超脫俗世的空靈清澈純凈,好像一眼就能望進人心。 也難怪那樣的存在都會看到他。 陳山晚家里在漁村很有地位,是漁村的管理者,因此住在小獨棟。 陳山晚不被允許做的事很多,可父母和哥哥對他都很好,他獨自一人享有閣樓。并不是那種憋屈的小屋子,相反臥室比樓下的主臥還要大,整體裝修都透著一股奢侈,不少裝飾品都是珍珠和只有大海才能產出的寶石打造的,還有些特意挑選出來的漂亮貝殼和珊瑚用來做擺件。 甚至那些珍珠的顏色都不一樣,有些還是很稀有的色彩,還有鴿子蛋大小的珍珠,一顆拿出去賣都能賣好大一錢。 乍一看,真像海底王宮里精細養著的小王子。 不過陳山晚的生活和小王子也確實差不了很多了。 他自己也知道,他不像別家的孩子需要幫家里出海打魚又或者曬網,不需要做任何的事,就連學習成績他們也不在乎好壞。 學得好會得到很多的夸贊和獎賞,偶爾在個別他有些頭疼的科目考得和別的科目比起來算是有點差了,也只會得到安慰和鼓勵。 除了不讓他離開漁村,還有每年必須參加海祭外,他們就再沒有任何別的對他不好的了。 甚至他不想出海,他們都不會逼他。其實小時候怕海的小孩子也不是沒有,別家的大人多少都會罵沒出息,他們家卻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母親只會摸著他的頭說不想出海就不出海了。 陳山晚知道父母還有哥哥對自己有多好,也正是因此,才不能理解他們既然對自己這么好,為什么就是不能讓他離開他害怕的這個地方。 陳壹看著陳山晚睡著后,就起身離開房間,順便把門關上。 下樓時,他還看了一眼就在門口的那個巨大、約莫有三米長兩米高的水族箱。 水族箱里空空如也,連一滴水都沒有。 可陳壹看一眼就立馬挪開了目光,甚至鬢角處都不自覺地冒出了冷汗。 陳壹下樓時,父母正好回來。 見到他從樓上下來,打扮得漂亮的女人輕聲:“他睡著了?” 陳壹點頭,站在女人身邊的男人撫上女人的肩頭:“我就說他沒事的,外頭的海浪都緩了下來。” “…過幾天就是海祭了。”女人的目光在父子倆身上掃了一圈:“看好他,可別像他十二歲那次那樣出了岔子。” 男人緊了緊手上的力度,安撫她:“放心,我們都知道的。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陳壹看著自己的父母,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地,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能說出來。 而在樓上裹著被子陷入了睡夢中的陳山晚又做了那個夢。 從他有記憶、大概懂得什么叫做夢開始,他就總是夢見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那片海和他從小生活長大的海不一樣,周圍沒有村落,只有礁石和陡峭的崖壁,海灘上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新新舊舊的貝殼和海螺鋪了一地,甚至還有不少各色的珍珠藏在細沙里閃爍,也無人撿拾。 那片海很安靜,沒有海風,沒有海浪。 卻讓陳山晚很痛苦。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在掌心里,揪得發疼。 窒息感讓他張大了嘴也呼吸不過來,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悲慟席卷了他。 陳山晚好像墜入了深海里。 他無力地閉上眼睛,眼淚水混在海水里,痛苦卻沒有減輕絲毫。 除了痛,還有恨。 “……” 他好像出聲呢喃了句什么,陳山晚自己聽不清。 他只知道從夢中醒來時,他的枕頭已經濕了一片,那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讓他的眼神都空洞了許久。 還是外頭隱約傳來的歌謠聲讓他回神。 天亮了,太陽快要出來了。 靠海吃飯的漁民們要準備出海了。 陳山晚側躺在床上,本能地蜷縮起來,雙臂穿過自己的膝彎,抱緊了自己。 好難受。 陳山晚重新閉上眼睛,感覺到有濕冷的氣息順著窗戶縫隙飄進來,他眼睫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