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祂 第19節
游喻其實不是第一次被安父這么對待了,但以往安母都會出來攔住他,幫游喻說幾句好話,可這一次沒有。 游喻看見她就站在門口,神色復雜地凝望著他,但沒有出聲阻止安父鬧得這么沒面子。游喻擔心著安蔚蔚,來不及細想,一邊舉著雙臂護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喊著:“叔叔!我就是想知道蔚蔚怎么了!你告訴我好不好,蔚蔚為什么沒有接我的電話,為什么沒有回我的消息……我瞞著我爸媽買機票回來的,就是想知道她什么情況!” 安父聽到這話,打得更加不留情面,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跟游喻說。 到底還是安母怕他把游喻打壞了,鬧到警局,上前來阻攔,游喻才得以逃生。 但安母依舊沒有幫他說什么,只是叫安父冷靜點。 游喻紅著眼睛:“阿姨,蔚蔚到底怎么了?” 安母嘆了口氣,終究心軟:“蔚蔚她現在沒事,喻仔,你……你走吧。” 她也紅了眼眶:“算我求你,以后別來找我們家蔚蔚了。” 游喻不明白:“阿姨,到底發生什么了?” 安父狠狠哼了聲,摔了手里的掃帚,直接進屋去。他摔門的動靜很大,嚇得本來就不敢看雇主熱鬧的保姆們躲得更深。 安母躊躇片刻,還是含糊說了句:“其實比起蔚蔚,你更應該擔心你們家請的那個幫你們看別墅的年輕人。” 她輕聲:“老人都說善惡皆有報,天道好輪回,你們這么做,損的是你們的陰德。” 從前安母也不信這些,覺得科學時代,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都是舊時人們不了解自然所誤會出來的東西,可安蔚蔚喝下那杯符水后真的好轉;施先生說他提醒了那位年輕人后恐怕命不久矣,就真的在歸鄉路途橫死……安母不得不信。 游喻聽過這話后,卻懵了:“…阿姨,你說什么?” 他愣愣地:“我們家……搬走了啊?!?/br> 安母又不是個傻白甜,施先生之前說安蔚蔚是撞了邪,安蔚蔚當時回來就跟她說游喻家里來了個好帥的小哥哥,而那個年輕人,又被施先生說被邪祟纏上了……綜合這些來看,安母看向游喻的目光就更加復雜。 游喻的父母,真不是什么善茬。 游喻離開了安蔚蔚家里后,就朝自己家里走去。 他神思有些恍惚,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想到之前自己無意間聽mama高興地跟爸爸說這個屋子真是旺人,想到他們家的生意搬到這邊來后就有了好轉,想到那奇怪的布局和永遠被禁止上的三樓以及一樓那間屋子,甚至包括二樓的一間臥室,也被反鎖了不允許進入。 游喻站定在濱湖別墅18號,看著柵欄里修建得極好的庭院,古香古色的,頗有韻味。 一切都和之前無異,他按響門鈴,卻無人應答。 游喻沒有猶豫太久,直接選擇翻門進入。 他穿過假山水榭的庭院,屋子前是一片因為沒人打理已經干涸了的荷花池,看上去有幾分荒敗。 游喻還有大門的鑰匙,他試著開了鎖,門被他打開。 因為房屋設計問題,采光不好,就算是白天也昏暗,需要開燈。 但這房子里沒有燈亮著。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帶著十二分的警惕心,從樓上到樓下,甚至還去了之前不被允許進入的三樓,可三樓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就連家具都沒有。 二樓那個臥室和一樓被說是雜物房的房間也是。 真奇怪…… 游喻皺緊了眉,想不明白地離開了別墅。 這里面沒人啊,以前那些“禁區”也沒有任何東西啊。 難道是已經搬走了? . 陳山晚今天起得有點遲,因為他昨晚做了個不太美妙的噩夢。 具體夢見了什么,其實他也不記得了,這個夢比之前還要破碎混亂,甚至是痛苦的。 壓抑和絕望像是一輛大卡車,來回在他身上碾壓,要將這兩種情緒刻入他的靈魂每一處,以至于陳山晚清醒后,精神都無比沉悶,心臟也像是下一秒就要厥過去的難受。 他說不出這究竟是為什么,畢竟這也是第一次做噩夢的余威在他身上殘留這么久。 陳山晚緩了一會兒,才起床去做早餐。 雖然不舒服,但總不能讓郁睢等早餐等太久吧。 今天早餐吃三明治,做法并不難,吐司機熱一下吐司,再煎個火腿和雞蛋就好。 因為郁睢飯量似乎不小,所以陳山晚特別給“他”做了兩份,再附帶一杯加熱后的牛奶。 陳山晚把早餐放在升降臺上,按下按鈕用傳送帶送上去,自己也端著餐盤上了樓。 但這一次他上樓時,郁睢沒有主動跟他打招呼。 陳山晚稍頓,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語氣里有些困惑:“郁先生,早安?” 差不多安靜了快一分鐘,郁睢的聲音才輕輕響起,依舊是低而冷的,但今天的滯澀感似乎要凝重了幾分:“早安?!?/br> 陳山晚不由得攥緊了手里的餐盤:“…你不舒服嗎?” 正在背著陳山晚悄悄干壞事的郁睢稍稍彎眼:“有一點點?!?/br> 畢竟不僅要迷幻住陳山晚,還得攔住在“他”計劃之外出現的小老鼠。 郁睢漫不經心地拿起送上來的早餐,面色好像更加蒼白了。 “他”的眼瞳有一瞬變成了玫瑰的模樣。 下達完指令,郁睢又在陳山晚的關心后輕輕柔柔地開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別擔心?!?/br> “他”輕笑了聲,好似玩笑般:“不過要是你愿意今天多陪我一會兒,我想我會舒服很多的?!?/br> 陳山晚微怔。 他喝了口沒加糖的牛奶,遲疑著開口:“…一會兒是多久呢?” “坐到你不想坐為止吧?!?/br> 郁睢看著已經空了大半黃符的門,汲取著三明治上殘留的陳山晚的氣息。 確實只有絲絲縷縷,但就算再淺淡,對于“他”而言都是無比珍貴的。 “可以嗎?” 陳山晚想了想,這種被需要感讓他心里升起些很難形容的隱秘愉悅,他到底還是把自己今天的學習計劃劃掉了:“嗯?!?/br> 他又忍不住問:“郁先生是為什么不舒服呢?” “……我的眼睛?!庇纛〔粍勇暽卦O下圈套:“小時候受過傷,甚至失明,一直只能裹著繃帶。后來治好了,但偶爾還是會幻痛?!?/br> 【作者有話說】 我來也! 起遲了來不及檢查檢查第二遍錯字了,要是有蟲辛苦寶們了(跪) 感謝在2023-09-18 10:39:23~2023-09-19 11:44: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嗑糖速遞員 20瓶;儲蓄卡不見、玫瑰與牡丹的愛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黑玫瑰15 聽到這話的瞬間,陳山晚就想到了那個小哥哥。 真的就這么巧嗎……? 尤其陳山晚問郁?。骸坝粝壬愕难劬κ窃趺词軅??” 郁睢的回答是:“其實我也不太清楚?!?/br> “他”微垂著眼簾,聲音聽上去還是輕輕柔柔的,但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好像我從小命就不太好,總有人說我克這克那,我只記得有一天醒來,我覺得眼睛很痛很痛,什么也看不見了?!?/br> 陳山晚一愣。 他不是學醫的,對這些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失明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都會有前兆,所以他問:“在這之前你的視力是正常的嗎?” 郁睢好像很愛笑,陳山晚又聽見“他”輕輕地笑了聲:“沒有。姨媽他們也請了醫生來給我看,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反正給我開了很多藥。” 陳山晚有些疑惑:“所以你后面是吃那些藥治好的嗎?” 郁睢唔了聲:“也可以說是有那些藥的作用吧?!?/br> 陳山晚微微皺眉。 他覺得這話有點奇怪,但還沒追問,郁睢又問:“如果是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眼睛很痛,還失明了,你會怎么辦呢?” 陳山晚稍怔。 他仔細想了想:“…不知道?!?/br> 他說:“沒有經歷過,我也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但非要說的話,我想我會很害怕吧?!?/br> 說到這,陳山晚就問了句:“郁先生你當時很害怕嗎?” 郁睢喜歡聽他關心自己,哪怕是被“他”誘導出來的關懷,“他”也喜歡。 所以“他”眉眼彎得好看,語氣也有幾分輕快:“嗯,很害怕。” “他”想,還好是“他”經歷這些,不是他。 陳山晚不是沒聽出“他”語氣的變化:“……?”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也許郁睢可能真的有一點精神上的問題。 . 北方到南方有些距離,就算是飛機也要幾個小時,來回就是一天。 游明很難瞞過喻心。 他說自己去出差時,喻心的直覺就讓她敏銳地問了句:“是不是游喻騙了我們,他沒有去旅游,而是……” 她話沒有說完,但游明能夠明白喻心的意思:“沒有的事?!?/br> 他盡量溫聲安慰喻心:“你別多想。” 喻心卻用那種失望的眼神看著他:“你還想瞞著我?” 游明稍頓,終究還是道:“游喻是回去了,不過沒關系的,我現在就去把他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