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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祂 第8節(jié)

    第6章 黑玫瑰5

    陳山晚收拾了一下別墅一二樓后,就差不多到中飯時間了。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下樓時抬眼看了看通往三樓的樓梯。

    紅木樓梯的顏色深到有點偏烏的感覺,三樓就算是白天也看不到一絲光亮,二樓通往三樓沒幾個臺階光線就昏暗了,層層往上,越來越深,到轉(zhuǎn)角時就已經(jīng)是一片黑暗。

    黑漆漆的,好像一個怪獸張開的深淵巨口,踏入一步都會被吞沒。

    那位就是住在這兒。

    說來也是神奇。

    其實陳山晚是一個探索欲和好奇心特別低的人,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無端對樓上這位帶有一絲好奇心。

    明明昨天剛住進(jìn)來也不會這樣。

    可現(xiàn)在他卻忍不住在想樓上這位叫什么名字,是為什么會得精神病。

    他產(chǎn)生了一些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興趣。

    陳山晚收回了目光下樓,眸光掃過樓梯轉(zhuǎn)角擺放的花瓶和里面插著的大束黑玫瑰時,只停了不到半秒的時間。

    這個家里黑玫瑰是真的不少。

    他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不少地方都擺放著黑玫瑰。

    這讓陳山晚有點拿不準(zhǔn)。

    這種花是會在瓶子里枯萎?dāng)÷涞模撬綍r候要不要換?

    問喻心,喻心又沒有回復(fù)他。

    雇主在外面玩得這么忘我,連消息都沒看一下嗎?

    陳山晚有些不解。

    以他的分析來說,喻心他們應(yīng)該是很在意樓上那位的,那出門旅游,就不擔(dān)心樓上那位會不會有什么事,不主動詢問就算了,連關(guān)注一下自己聘請的“保姆”的消息都沒有?

    .

    天空黑沉沉的。陰云一片壓著一片,籠罩在上頭,形成烏黑的云,近得好像觸手可及,卻壓抑到讓人無法喘息。

    空氣中彌漫著水汽的味道,悶熱難耐,雨卻遲遲不落。

    游喻看著父母跟搬家公司的人道謝完,有點不耐煩地:“我們在那住的好好的,干嘛搬走?”

    他很喜歡原先那幢濱湖別墅,因為從他的房間看過去可以看見別墅區(qū)里的人工湖,他還總是能夠看見他的女神在繞湖遛狗。

    結(jié)果父母說搬就搬,根本沒有跟他打招呼,也沒有給他機會跟女神道別……他們還約好了暑假要一起去遛狗呢。

    游喻神色郁郁:“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一搬就是那么遠(yuǎn),從南方搬到北方,我才讀完高一,這邊的學(xué)習(xí)進(jìn)度和我們那邊完全不一樣,我還要交新朋友……”

    “游喻。”喻心皺著眉打斷他:“你不是之前就說那幢別墅這不方便那不方便一直想讓我們把裝修改改,現(xiàn)在搬了家,你又不樂意了?”

    游喻簡直莫名其妙:“我讓你們改裝修,又不是要你們搬家!”

    “好啦好啦……”

    男人走過來摟住喻心,輕聲勸道:“搬都搬了。兒子你那么厲害,在這邊肯定也能交到很多朋友的,你先去收拾自己的房間吧。”

    游喻還想說什么,男人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撇撇嘴,到底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故而他并不知道,在他走了后,男人摟著喻心哄道:“游喻又不知道那幢別墅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里面養(yǎng)了個什么東西…你跟他發(fā)什么火?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比你更想跑。”

    喻心瞪他:“這絕對不能讓游喻知道!游明!我跟你說!要是讓他知道……”

    “噓。”

    游明捏著喻心的肩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張儒雅的皮相明明是那么好看,卻莫名虛假得讓人發(fā)毛:“別急,小聲點,我當(dāng)然不會告訴我們兒子。”

    他看向喻心手里握著的手機:“他還有給你發(fā)消息嗎?”

    “……今天早上給我發(fā)了一個表情,可能是看我沒有回他。”喻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點焦慮地咬了一下自己剛做的美甲:“怎么辦?如果他覺得不對勁想要離開,那我們就……”

    游明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冷靜點。你回他一句,說自己在外面玩沒看到手機,問他問題解決了嗎?”

    喻心深吸了口氣,顫抖著拿出手機,又止不住地有些發(fā)抖:“游明…其實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們這么做是救了自己,可害了他……”

    “喻心!”游明語氣重了幾分:“你是想告訴他這一切秘密嗎?你想死嗎?想游喻成為祭品嗎?”

    他聲音有幾分森寒:“你不是沒有看過那些祭品的慘狀,游喻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我們已經(jīng)不能生了,你真的要這么狠心?”

    游明的話讓喻心狠狠打了個寒顫,她抱著自己的手臂,那張漂亮如花的臉蒼白,帶著nongnong的恐懼,嘴里也是失神般的呢喃:“不…不行……游喻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她怎么能讓她的寶貝成為那種怪物的養(yǎng)料呢?

    游明又緩了語氣安慰她:“你別怕,我們已經(jīng)離開那了。只要沒有把屬于那里的東西帶出來,祂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我們,去看看待會吃點什么好吃的慶祝吧,我去收拾東西。”

    喻心恍恍惚惚地點頭:“好……”

    但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游明那雙漆黑的眼瞳忽的變了模樣。

    原本圓形的眼瞳有一瞬變成了一朵綻放的黑玫瑰,但僅僅只是眨眼間,就又恢復(fù)了尋常,快得只會讓人以為是眼花了。

    .

    陳山晚做完中飯后把飯菜分好給樓上那位送上去,順便還撕了便簽寫了句:【先生您晚上想吃什么?】

    陳山晚坐上椅子時,升降臺就立馬下來了,上面只有一張卡片。

    陳山晚有點無奈。

    他本來想的是讓樓上那位把早上和中午的碟子一起送下來的同時順便點菜,結(jié)果……

    怎么感覺他是故意的呢?

    就好像堵著氣非要升降臺一天上上下下幾十趟,早點報廢了才高興。

    這個念頭才起,陳山晚就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太多。

    雇主之一喻心都有一個只小他一點的兒子了,身為雇主的弟弟,樓上那位的年紀(jì)應(yīng)該也是三十歲左右了,怎么會這么孩子氣?

    難道說是年紀(jì)差距比較大?

    陳山晚把這張卡片收下,鑒于他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自己的便簽和筆,所以陳山晚不準(zhǔn)備放到桌面上。

    他有在別人要求的下做事時,在做之前還會再確認(rèn)一遍要求的習(xí)慣。

    哪怕他知道自己記性很好,不會記錯,他也依舊會這樣。

    但陳山晚沒有回樓上那位,升降臺就又開始在上下。

    這一次送了一朵噴了水后顯得更加漂亮迷人的黑色玫瑰還有一張卡片。

    陳山晚看了看,卡片上寫著無營養(yǎng)的客套話:【謝謝陳先生了。】

    陳山晚捏著這張卡片,沒由來地覺得自己要是不回一句什么,樓上那位恐怕會堅持不懈地繼續(xù)送卡片或者東西下來,送到他回復(fù)為止。

    這種感覺來得太奇怪,陳山晚猶豫了會兒,到底還是在卡片上寫了句:【不用客氣。】

    他把卡片才放到升降臺上,都還沒按下按鈕,升降臺就自己升了上去。

    陳山晚稍頓,等了會兒,沒等到再送下來。

    這就弄得好像樓上那位是看見他把卡片放到臺面上了后就立馬按了按鈕一樣……

    陳山晚心說這怎么可能呢。

    等他吃過飯后看了眼被他習(xí)慣調(diào)震動的手機,才發(fā)現(xiàn)喻心回了他。

    只是她回的是一句:【現(xiàn)在問題解決了嗎?】

    陳山晚:“……?”

    他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眉心不自覺擰起。

    他之前問喻心樓上那位先生沒把餐具送下來,有沒有什么問題,喻心這樣回復(fù)他…倒不是說牛頭不對馬嘴,問他問題解決沒也很對,可一般人會這么問嗎?

    陳山晚還沒深想,“叮咚”“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就從玄關(guān)飄過來,聽著有幾分急促。

    接著又是有些飄遠(yuǎn)的清脆地呼喊:“魷魚!你在家嗎?!”

    陳山晚起身,站在單向的落地窗前去看,就見一個穿著吊帶碎花裙的女生站在別墅庭院大門外,一只手搭在嘴邊喊著,另一只手放在門鈴上按著:“魷魚?魷魚——”

    陳山晚大概猜到是外號,應(yīng)該是雇主家的孩子的朋友。

    所以他想了想,出去打開了門。

    出去時,陳山晚才察覺到天色有些陰沉,空氣中彌漫著水汽的味道,悶熱又壓抑。叫他的心臟都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捏住,呼吸莫名有點艱澀。

    他沒放人進(jìn)來,而是自己小心地穿過了兩側(cè)都是黑玫瑰的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這些玫瑰好像有點往小道上長了,這條路沒有那么好走了。

    見到陌生人,女生很明顯地怔愣了下:“……你是?”

    “我是這戶人家聘請的兼職管家,負(fù)責(zé)幫他們打理家里一個月。”陳山晚溫聲道:“這戶人家出去旅游了,暫時不在家。”

    女生在看見陳山晚,哪怕隔了一道柵欄門時,耳朵就不自覺地紅了。

    實在是陳山晚長得太好看,又有些成年人的獨特魅力。

    她囁嚅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你叫什么名字?我現(xiàn)在就問問魷魚是不是,不是的話就報警抓你!”

    陳山晚哪里不知道女生的小心思,他有點無奈,但還是只能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陳山晚。”

    他說:“你朋友不一定知道,讓他問問家里人會更好。”

    “哦。”女生還真的要打電話,但她又補了句:“我叫安蔚蔚,安靜的安,蔚藍(lán)的蔚。”

    安蔚蔚一下子就撥通了游喻的電話,她直接開了免提:“魷魚,你家請了個兼職管家呀?”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有長達(dá)十幾秒的像是風(fēng)聲的聲音呼嘯而過。

    而后游喻稍顯艱澀的聲音響起:“是、啊。”

    他咬字一頓一頓的,聽得讓人有點不舒服:“怎、么、了?”

    陳山晚很輕地皺了下眉,安蔚蔚也覺得古怪:“你怎么了?說話怎么這樣?”

    她問完,也不等游喻回答,又繼續(xù)說:“我也沒什么意思,就是問一下你,怕你們不在家遭賊了…話說你出去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