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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奶媽的萌寵日常 第89節

    時至今日, 齊東珠其實還是對如何做一個嬪妃一竅不通的。她也不太知道如何與一個帝王相處,過往她和康熙不算正常的相處際遇沒法兒給她什么提示, 因為她至今不知道康熙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齊東珠是個年紀不算小的成年人了,因為穿越的緣故, 她比她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還要大四五歲, 和康熙算是同齡了。在她這個年紀,她自然不會是一張白紙, 或是滿腦子浪漫思維的少女。

    她很清楚她想從康熙手里要什么。她想要能陪伴她的幼崽們長大, 想要從康熙、甚至她未來這些天龍人幼崽手里剝離出一點兒權力, 去反哺被剝削的人民。她想要更多的影響力, 站在一個不會被忽視的位置, 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可是她不明白康熙想要什么, 就像她不知道康熙為什么喜歡她一樣。

    她今日作為齊妃的“不守規矩”,何嘗不是一種明目張膽的試探。她想要知道康熙對她的容忍究竟到什么樣的程度, 她想弄明白當她成為齊妃之后, 康熙愿不愿意給景仁宮額外的包容。

    可比格阿哥顯然不甚了解她和康熙的相處模式。他怕齊東珠惹怒康熙, 繼而落到失寵,甚至更不好的境地。比格阿哥將他的這些憂慮和恐懼藏得很好, 但也不難看得出來, 他想讓齊東珠維持住表面上的體面, 直到康熙離開為止。

    齊東珠不好拂了比格阿哥的好意。她和比格阿哥一道回到主殿, 便見道道菜肴已經擺了滿桌,康熙正與薩摩耶阿哥一問一答,看起來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了。

    雖說是擺了滿桌菜品,但齊東珠的菜做得很粗曠,充滿了北方菜的特點:量大、rou多,整塊兒。別說什么擺盤了,大眼看去雖然色香味俱全,但實在是高攀不起皇家水準。康熙的隨侍面露難色,正欲上前驗菜試用,可卻被康熙揮手制止了。他抬起眼,望向門口的齊東珠和四阿哥。

    比格阿哥規矩地跪地行禮,口稱皇父,又言景仁宮失主位已久,不知皇上今日駕臨,規矩不佳,還請皇阿瑪不要怪罪云云。

    他這么利索地跪倒伏地,齊東珠其實是有些心疼的,即便是康熙的臉色也肅了幾分,停頓了一會兒才不冷不淡道:

    “你小小年紀,倒是極重規矩。”

    說完,他便將視線轉到齊東珠身上,開口道:

    “今日家宴,朕來得突然,一切都按照景仁宮的規矩就是了。”

    齊東珠看著比格阿哥從地上爬起來的動作明顯一頓,倒是薩摩耶阿哥看上去開心不少,又咧開了小狗嘴,被比格阿哥瞪了一下才收斂了些。

    景仁宮餐桌上有什么規矩?那根本就沒有規矩。

    小貍花公主因為比格阿哥阻撓的緣故,沒被抱來上桌,齊東珠的第一碗蹄花兒湯便和一整塊兒豬前蹄,盛給了年紀最小的幼崽小薩摩耶。比格阿哥暗中嘆了一口氣,掃視了一下桌子上的燉肘子、蹄花兒湯、燴羊rou、燉煮牛筋、松香排骨,只能硬著頭皮給康熙夾了一碟燴羊rou敬孝。

    豬rou價賤,產rou量大,即便比格阿哥這種宮廷中長大的,也知道豬rou多是平民所用,更何況豬蹄這種地方,即便是齊東珠料理得實在好吃,他們往日經常被齊東珠投喂,但他不覺得其他貴人也愛用這些。

    羊rou牛rou倒是為宮廷所常用,但牛筋也不算是常被宴席料理的好rou,看來看去,只有燴羊rou還算常見。

    這其實是兩個幼崽第一回兒和康熙同桌用膳,齊東珠看得出,比格阿哥很拘謹。他往日是冷淡且游刃有余的,但那大多是因為他預先想好了事情的軌跡,所以有恃無恐。而此刻他大概是因為從未想過有一日和皇阿瑪同桌用膳,像是一家人似的,這超出了自閉幼崽的理解范圍,所以自閉幼崽表現得很沉默,臉上的表情都沒什么變化。

    薩摩耶幼崽倒是適應能力很強,沒過多久就神色自如,用白色爪子握著小勺子扒飯吃,看得齊東珠心都化了。無論多少次,小狗吃飯總是讓人覺得無比治愈,齊東珠一邊吃著,一邊盯著吃得很香的兩只崽,殊不知康熙也正在盯著她。

    飯菜的rou香在寬敞的外殿飄散開來,漸漸填滿了所有空間。康熙看著齊東珠吃起飯來全無旁人的優雅自持,而是一側腮微微鼓起,眼底有一種很直白的快樂。

    康熙看著她咽下口中的rou,又給她添了一筷子。齊東珠眨了眨眼,沒什么心理負擔地咬住了rou。往日在餐桌上,薩摩耶阿哥和比格阿哥也會給她添菜,她不覺得稀奇。

    倒是薩摩耶阿哥轉了轉眼睛,又垂下去無聲地吃了一口。比格阿哥從始至終沒有抬過眼,余光卻仍然關注著齊東珠,神色之中含著警戒。

    飯畢,比格阿哥主動向皇阿瑪請過后離席,而后宮人魚貫而入,收走了殘羹冷炙。薩摩耶阿哥站起身來,突然開口說道:

    “母妃離宮數月,八meimei夜夜思念母妃,如今母妃回宮,景仁宮上下無不歡喜,八meimei年歲小,更是掩藏不住,喜上眉梢,還請母妃憐惜八meimei,多陪陪她罷。”

    他這話兒說得像是孩子在向母親撒嬌,又搬出了年歲更小的小貍花兒公主,齊東珠一下子就被牽引了心神。康熙神色微動,也轉向了似乎孩子心性,實則是想讓齊東珠抽身的八阿哥,臉上神色冷了下來。

    吩咐好一切,正折身返回的比格阿哥聽到這話兒,當即在殿門口冷了臉,出聲呵斥道:

    “胤禩!皇阿瑪面前說這些瑣事,是怪景仁宮沒照料好八妹,還勞動母妃奔波嗎?”

    說罷,他向康熙行跪禮,自罪道:

    “八弟無狀,是兒臣沒有管教好,還請皇阿瑪和母妃恕罪。”

    齊東珠被這么一攪,心里不好受起來,連忙要去抱比格阿哥。她知道薩摩耶阿哥是為了她才假裝孩子氣,讀不懂氛圍似的借小貍花兒公主,央求齊東珠留在他們身邊兒,不要去伺候康熙。可他這樣的舉動定然讓康熙顏面不好看,開罪皇上。

    況且,今日齊東珠封妃,雖然目前只是皇帝下達圣旨,口頭定下封號,但也斷沒有在今日將皇帝拒之門外的道理。

    比格阿哥比薩摩耶更知事兒,也更有分寸,此刻自然會借訓斥幼弟,將出言不遜的罪責攬到自己頭上。

    可自閉癥幼崽有個不太得體的地方,那便是他的情緒總是來得十分突兀。比格阿哥訓斥中的暴怒讓康熙皺起了眉。

    康熙其實知道,齊東珠對他并無意,他只是等不起罷了。八阿哥對齊東珠的幼稚維護,康熙自然是看得出來的,可是他對這些孩子話兒不當回事。齊東珠什么性格,他自認比兩個孩子看得更明白。他當然知道自己納齊東珠入宮名義上得了齊東珠的配合,實則是以權迫人,他不想徹底將這些擺到明面兒上,那只會讓他面上更難看。

    而四阿哥這般事事行大禮,在齊東珠面前將尊卑擺到明面兒上的行徑,才是在戳破康熙的假面。康熙自認無意改變齊東珠在景仁宮里的荒唐行事,若是這般能讓齊東珠假作妥協,心甘情愿地留下,他當然沒有異議。即便是她失了皇家體面,那又如何?國君和皇家的體面從來不需要以委屈嬪妃而獲得。

    所以,還沒等薩摩耶阿哥和齊東珠有所反應,康熙便蹙眉斥責了比格阿哥:

    “動輒喜怒形于色,你豈擔得起兄長之責?”

    這回兒,便是薩摩耶阿哥也要因君威而跪,齊東珠心中升起了火氣,源于母親維護孩子的本能。康熙對臣屬和兒女的評語時常是被載入史冊的,若是對留下這種負面的評價,現在可能還好,若是日后比格阿哥前朝行走,又當如何自處?

    “四阿哥還年幼,就有一份為親弟cao勞的心,本就是我這做嬤嬤的失職。皇上何故對孩子言辭鋒利?”

    康熙見齊東珠瞪著自己,仍舊一副鮮活模樣,心中反倒舒坦了。他對齊東珠露出和緩的面色,轉而對兩個皇子擺了擺手,溫聲道:

    “得了,你們母妃護著你們,朕不跟你們計較。回去歇吧,明日尚書房考校功課,可別在眾兄弟跟前兒丟了景仁宮的人。”

    齊東珠聽聞這話兒,連忙對兩個幼崽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眼看著目露踟躕的小薩摩耶被比格強行帶走,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康熙的侍從從殿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帶來了茶水和甜酒,點燃了滿室燭火。齊東珠坐在堅硬的木凳上,因為和康熙獨處的不自在,腳趾開始施工,先是一口干了茶水,又拿著甜酒在手里,倒了小半瓶進嘴里。

    “那酒后勁足,你不常喝酒,還是莫要喝這么急。”

    康熙開口道,可是齊東珠已經喝下半瓶。她前世自覺酒量不錯,讀研的時候論文壓力大,時常把酒精當成一種廉價的舒緩劑。可她嚴重誤判了納蘭東珠這具身子的酒量。

    就算納蘭東珠曾經酒量不錯,在齊東珠穿越過來多年不曾飲酒的情況下,身體也對酒精反應不小。她的雙頰微微泛起了潮熱,眼角暈了紅,在燭火的照映下格外顯眼。

    康熙呼吸微微一滯,伸手松了松他的圍領子。他久經風月之人,即便他心中明白齊東珠于他而言不是一副錦繡皮囊,但仍然驅于本能,沉湎她眼尾的一抹艷色。

    “我有話兒問皇上。”

    齊東珠呼吸之間都是甜酒的氣味兒,人處于一種微醺,但拒不承認自己被酒精影響了的狀態。她的眉心因酒精松弛了些,拉起沉重的木椅,將吱嘎作響的椅子拉到了康熙身邊兒,又坐下,盯著康熙的眼睛。

    她那雙坦白的眼睛比往日還要直白,為數不多的機警都消散殆盡了。康熙蹙眉將因為屋內響動而在門口踟躕的奴才揮退,抽走了她虛虛握著的酒瓶。

    “你想把自己灌醉了來應付朕?”

    齊東珠搖了搖頭,頭上那怎么都攏不進把子頭里的呆毛被甩飛出去,又被康熙伸手勾在手里,捋順了。

    “我就是想起了董鄂氏,如今我和她境遇相仿,想問問皇上究竟要我做什么。”

    董鄂氏三個字向來都是宮中心照不宣的禁忌,對于康熙和太皇太后來說更是。康熙手指松開齊東珠怎么都捋不順的呆毛,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齊東珠的肩膀其實并不算單薄,但康熙身形高大,手自然也大,輕而易舉地攏住了她的半個肩膀,拇指隔著她的圍領子,落在了她的頸動脈之上。

    康熙目光沉沉,一雙鳳目深不見底,牢牢鎖住齊東珠。若是往日,齊東珠定然會覺得后頸發涼。康熙的手雖然落在她的肩膀上,但是拇指虎□□握處是她的頸部要害。就算齊東珠這種危機意識幾乎不存在的人,也會察覺情勢不太對勁。

    但她剛剛半瓶酒下肚,此刻渾身都暖洋洋的,沒能察覺半點兒危險。

    “你和董鄂氏并不相同。”

    康熙知道她醉了一半兒,不會與她計較,半心半意地說道。他顯然不愿談董鄂氏和他父皇福臨的恩怨,即便他對此知之甚詳。

    他移開目光,準備收回手,可齊東珠卻犯了倔脾氣,兩手齊上,握住康熙落在她肩頭的手腕,因為酒水而變得濕漉漉的眸子找準康熙的,非要鎖住他的視線。

    她喝了酒,鼻頭泛著紅潤,眼尾也暈紅,那雙鹿瞳顯得水光瀲滟,康熙被她鎖住,雙眼掙脫不能,只好說道:

    “你和董鄂氏同是二嫁,可董鄂氏性情溫良,恭敬順從,和你性子絕不相同。你何必拿她自貶?”

    齊東珠又搖頭,腦袋活動太快,甚至有點兒眩暈。她扒著康熙的手背,下巴搭在康熙的手指上,半晌尋回了清晰的視線。

    “董鄂氏也不是一開始就恭敬順從的。先皇崇尚儒學,董鄂氏雖然是貴女,通曉漢學,但也并不以儒道規范下的女子自處。先皇教會了董鄂氏如何做一個恭順女子,如何孝敬丈夫,如何照料丈夫的其他妃嬪,如何謙卑收斂。剛入宮時,董鄂氏尚有膽量與先皇爭執,可后來卻為了生育皇嗣死于床榻之上。”

    “先皇喜愛董鄂氏,將董鄂氏剪裁成他最心悅的模樣。皇上喜歡我,是喜歡當下的我更多些,還是剪裁成后宮妃嬪模樣的我更多些?”

    董鄂妃的事,齊東珠大多是從她家養的狗子那兒聽聞的。薩摩耶阿哥不愿她被拘束宮中,又交際廣泛,不知從哪兒打聽了這些陳年舊事,在齊東珠還沒來得及出宮的時候見縫插針地說給齊東珠聽。

    齊東珠在某些方面是敏銳的。同為女子,她更能體諒董鄂氏的境遇,作為有著幾百年先進意識的穿越者,她也更懂這際遇之中包含的可怕隱喻。

    福臨對董鄂氏見色起意,在董鄂氏的丈夫阻止董鄂氏與福臨相處時,訓斥甚至可能謀殺了她的丈夫,讓她成為了他的妃子。

    他教會了董鄂氏許多事,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去教的。董鄂氏或許反抗過,但是在皇帝的權勢之下,她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傲骨又算得了什么?福臨或許在累日的教導之中日漸沉迷,愛上了她,但是她的心意,又有何人在乎,何人體諒?世人只會稱贊皇帝的“癡情”,誰又會站在她的立場上去替她品嘗皇帝“癡情”的后果。

    董鄂氏最后的恭順,才是宮廷之中最深沉的悲劇。

    齊東珠這樣問,卻是讓康熙神色一沉。他知道自己出言引導齊東珠入宮為妃的姿態算不上好看了,但他沒想過齊東珠其實比他想象得還要敏銳得多。

    康熙多次追問她意愿的姿態,引導她對于入宮之事說出那個“好”字,除卻希求她一點兒回應和真心以外,主要是為了她能在入宮之后待得更心甘情愿一些,少些折騰和不愿。

    是的,他作為一個皇帝,從頭到尾就沒曾想過齊東珠最終能對入宮之事說一聲不愿,無非早晚而已。他的耐心在知曉他自己渴求的那一刻已經迅速耗盡了,齊東珠的意愿雖然重要,但對他而言無非是錦上添花罷了。他可以等,擺出一副體諒包容的姿態,但骨子里他從來沒接受過“不”作為結果。

    和曹寅南渡是他給齊東珠的最后機會。可是說到底,那真的是機會嗎?他心知肚明齊東珠不會放棄她養大的孩子,也不會放棄她在宮廷之中結交的人,她能到哪兒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齊東珠不因為他是皇帝而尊敬他,他也有齊東珠想要的一切。

    是,他知道這些事如果擺在明面上做是不太體面。皇族中人應該注重天家儀態,但是說白了,禮儀和面子無非是安撫人心的玩意兒。真正的權勢是無所不能,不分善惡的。若是讓百姓意識到其實權貴做什么事都是無拘束的,更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和不忿。

    在不超出掌控的情況下,康熙不會讓齊東珠感受到恐慌和不忿。他想要齊東珠自如地面對他,為此他不在乎齊東珠的規矩,也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待他的寵妃不守規矩。

    “你十年如一日,就算朕心思大,也不會自討苦吃,去教你規矩體統。”

    康熙沉聲說,揉了揉齊東珠的后頸,又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放回膝頭。酒勁徹底上來,齊東珠的臉頰有些發紅,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仍舊盯著康熙。

    康熙怕她醉酒聽不清明,又說道:

    “景仁宮里一切照舊,朕不拘你。在你入宮前朕就允諾過,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安分待在朕身邊兒即可。”

    “哦。”

    齊東珠聲音弱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水而有些犯困了。她的手被康熙的手包裹其中,仍不老實,手指亂動,乘機攥了康熙的一根拇指在手心里。

    康熙沒受過這種待遇。往日齊東珠可不會主動靠近,更不會攥他的手。他安靜了一會兒,另一只手取了桌上半涼的茶水,同樣一口喝干了。

    “你如今是一宮主位,膝下有二子一女,除卻宮中資歷比你老的惠宜德榮四妃,其他妃嬪合該主動來拜會你才是。”

    齊東珠的身體rou眼可見地僵直了,康熙見她還聽得懂話兒,刻意頓了一會兒,見齊東珠瑟縮起來,甚至身子都向他靠近了點兒,像是尋求庇護似的。即便知道這都是假象,康熙還是難免有些熏然,過了片刻才淡聲說:

    “朕可以以你身子不適為由,令后宮不得叨擾。不過明日,朕令皇太子前來拜見母妃,你可莫要避而不見。”

    這件事,是康熙打算好了的。胤礽在宮內宮外所行之事實在荒唐,短短一日,康熙本還沒機會查出昨夜縱火的首尾,但他已將太子詔至御前訓問過了。

    他心里其實明白無論是宮中傳到太皇太后耳中的留言,還是宮外那場狂妄的火,都與胤礽少不了干系。他近日得了宮外侍衛的詳報,也查清了在宮外和齊東珠共處一處的宮女翠瑛的去向,不用追根究底,便已經給胤礽定了罪。

    可胤礽卻因他昨夜火場犯險而哭崩御前,即便被太子荒唐舉動氣得幾乎動手,他終究對親手養大的孩子于心不忍,只叫他親自去討母妃原諒。

    齊東珠不知這些,她聽聞只覺得頭疼起來。酒水讓她的不情不愿宣之于口,而康熙只說:

    “若是不見,便讓他在景仁宮門口候著,等你樂見了便是。”

    齊東珠對此感到厭煩,她借著酒勁直言道:

    “太子歸皇上管教,沒有我等嬪妃插言的份兒,皇上莫要為難我了。”

    說白了,自己的幼崽自己管,別拿別人當筏子管教,特別是太子這種身份特殊的,實在是齊東珠的不愿招惹,敬而遠之。

    誰知康熙神色一凝,卻并像今日其他時候那樣妥協放縱,而是包裹住齊東珠的手,沉聲說道:

    “旁的事朕大可依你,可這件事則不可。太子是一國儲君,朕百年之后,便是他為君王。你雖是朕的嬪妃,也不可與儲君形同陌路。”

    齊東珠耷拉著眉眼,過了片刻康熙細看,竟是眼皮子都快合上了。他被氣笑了,伸手掐住齊東珠的細腰,將她托舉起來,聽她口中“哎呀”一聲驚叫,將她帶入內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