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眼中起風 第5節
電話里頭的女聲委屈死了,問他能不能把校園卡送過來,或者她去取。 周青山換了只手拿手機,說行。 剛掛斷,江津硯從里頭出來,旁邊還跟個女生。 “我們周老板擱外面待著做什么,外頭又沒嬌嬌兒。認識一下,京大的女學生,中文系的。” 周青山反問了一句。 “中文系的?”? 第4章 白裙子 晚十點的時候,倪南接到周青山的電話。 此時宿舍門已經關了,周青山把卡交給了宿管阿姨,倪南下樓去拿的時候,阿姨問她,談愛了啊。 倪南搖搖頭。 阿姨還夸周青山長的帥。 夜里快睡覺的時候,高湫在跟男友煲電話粥,各種葷話信手拈來,她聽著都臉紅。 拖高湫的福,那晚倪南做了人生中第一個艷夢。 - 昨晚下了雨,地面水跡未干,早八點,趕課的人奔跑著往教學樓趕,凹下去的坑濺起水花。 倪南白裙子臟了。 “cao,趕著去投胎啊!” 也波及到了旁人。 倪南的好心情突然就沒了。她這種性格,即便是別人的錯,她也學不會大聲去呵責,妄想擺事實講道理。 別人哪會聽,不耐煩就走了。 室友遞過來濕巾,走到邊邊上去擦,越擦越臟。 “算了,下了課我再回宿舍換吧。” 手心攥著濕巾丟到了垃圾桶里。 上大課,兩個班一起上,倪南跟室友坐到倒數第三排的位置。教室空了挺多位置的,老師隨機點名。 后排吵鬧坐進一伙人,倪南回頭看了一眼。 旁邊的室友掩著鼻子,拿書本扇風,“味道好沖。” 是花香調的濃香。 倪南回頭,“是有點。” 她也不愛這種香水味道,她比較愛木質調的,清冷遠離俗塵的感覺。 課上講小話的聲音就沒斷過,倪南低頭記筆記,忽然手一抖,字不成形。 周青山。 這個名字落入耳中。 原本說下了課回宿舍換裙子,鈴聲一響,高湫伸懶腰起身,拍了拍倪南的肩膀,喊她:“走,回宿舍。” “不回了。” 高湫摸不著頭腦,“你不是說要回去換裙子嘛?” “就是覺得,沒有必要了。” 倪南取下手腕的皮筋,扎了個低馬尾,兩鬢的劉海垂落,說完這句話后,她始終低頭握著筆,手上的動作不停,仔細一看書面,卻是毫無內容的亂寫。 眼眶酸澀的淚打轉,劉海遮掩住了滴落痕跡,周遭歡聲笑語,皆與她無關。 到了飯點,倪南也不去,一到宿舍就躺下。 昏暗的黑,不見一絲光亮,倪南頭一次討厭這個遮光簾的遮光效果那么好。 室友發來信息問她,要不要帶什么吃的回來。 淚腺失禁,止不住落淚,枕頭都沾濕了好大一片。她蜷縮著身子,雙手捧著手機,敲字回復。 跟周青山的聊天框在置頂,卡送到后,她道了謝,他禮貌回復,后面沒有話語。 他不是不入紅塵,只是不為自己。 那日的野心勃勃在這一刻被擊碎成灰,明明在他面前已經竭力表現自己,可最后都是無用功。 倪南開始討厭自己不活潑,沉悶無趣的性格。 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穿著保守,勾不起周青山的興趣。 - 回來老宅一趟,家中老爺子旁敲側擊問他談女朋友沒有,什么時候能讓他抱孫子。 周青山品著茶,搖頭輕笑:“您就少cao心我的事了,院里的芍藥都要凋了。” 老爺子心明,這是沒有了。 杵著個拐杖走到院里,擺弄自個寶貝著的花兒,嘆氣聲連綿,話里還在說江家那小子怎么就那么招女孩子喜歡呢,自家這小子長得也不差,怎么女孩子都帶不回來。 老爺子是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在京城是多少女生眼中的夢中情人,細數起來都能堵了一條街的道。 這些人中只不過都入不了他的眼。老爺子還在說,提到“大學生”三個字眼,周青山想到了倪南。 學生卡掉落在縫隙,找的時候不好找。車內燈光較暗,他右手捏著學生卡的一角。 那張白底證件照是倪南在學校食堂的打印店拍的,老板不給p一下,忙完部門的事情快要累死了,一臉疲憊拍了這張證件照。 若不是骨相皮相都上乘,還真架不住老板那隨意的一拍。 周青山盯著證件照上的人瞧。 脆弱易碎令人生憐。 傍晚回了京城。 處理了一些工作的時候,這才得空去看手機上的信息。 江津硯發信息一直沒得到回復,直接一通電話過來。 那頭聲音嘈雜,可能又在泡吧,有女生嗲著聲音喊江哥哥,被他“去去去”給打發了,尋了稍微清凈點的地,點了支煙。 “怎么外頭都在傳你跟中文系的妹子好上了,你還真喜歡那樣式的啊?” 人他介紹的,嫌棄也是他嫌棄。 周青山的胃隱隱作痛,從藥箱里翻出胃痛的藥,含水咽了下去,嗓音沉沉:“什么?” “就昨晚上那個妹子啊。” 有了點印象,跟倪南一樣是中文系的。 江津硯給他念外頭的傳聞,京大的論壇火爆貼,中文系系花的新男友,如何如何,有離譜的,說二人早已訂婚,畢業就領證結婚。 這比跟陸曼傳的那次還離譜。 聽著都覺得搞笑,江津硯笑得直不起腰,長截煙灰隨著他的抖動,啪嗒落地。 周青山不覺得好笑,難得動怒。 倪南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眼睛都些腫了,坐在椅子上,抽紙擦了眼淚,面前的電腦在播放超級催淚的一部電影。 倪南哭的稀里嘩啦。 一直沒有動靜的手機響了,倪南瞥了一眼,哭的更厲害了。 室友都圍了過來,到底什么電影能把她哭成這樣。 “這什么電影啊?這么好哭嘛,我也看看試試。” “假如愛有天意。” 嗓子也有點啞,電影播放片尾曲,倪南點了暫停,手機來電話了。 她走到陽臺去接。 “喂?”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聲音夾雜的哭腔明顯,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周青山站在陽臺上,窗外清冷。 “哭過了?” 倪南差點沒忍住又哭起來,這個人什么意思嘛,不是和別人好了嗎,干嘛又給自己打電話啊。 不應聲。 “那個女生,江津硯帶來的,我不熟,也沒什么關系。江津硯你認識,潭柘寺見過。” 他這是在解釋么…… 倪南心忽然就軟了,好沒出息的,那點委屈也沒了,抽泣著鼻子,嘴上卻說:“我才不是為這個哭的。” “那是什么?” 手緊緊攥著衣擺,咬了下唇,她說:“今天早上的時候,我穿了白裙子,有個同學跑的時候沒注意踩到水坑,臟水都濺到我裙子上了。昨晚的雨好大的……” 昨晚雨是挺大的,周青山給人送完卡,剛出校門就傾盆大雨。 周青山嗓音含笑:“這樣啊……” 倪南覺得他在不相信自己的話,“那條裙子我很喜歡,裙擺臟的那一塊都洗不干凈了!” 語氣軟軟的,乖可愛的,這樣的倪南比起之前更有生活氣。 她這話像是在責怪周青山了。 “那我賠你一條新的,好不好?” 語調跟哄小孩一樣,倪南卻受用,喜歡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