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爾成靜靜凝視著她，溫雅的外表下，藏匿著暴戾的心，他就這么看了她良久，才說：“去和悅。”

    卻不是對她說的。

    汽車發(fā)動，他終于放開宋韻。

    宋韻如臨大赦，總覺得今晚的張爾成太不尋常，她有些不理解，雖然明白他遠(yuǎn)沒有外表這般溫和儒雅，但他從來就不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相反，他的情緒向來克制得特別好，即便他心里可能在轟雷下暴雨，外表也總是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的。

    他今天的勢頭，絕對有事。但他是娛樂圈資本，如果是身為‘張總’這個身份出事的話，根本瞞不住大眼軟件。

    宋韻思來想去，只覺得是他身為‘成哥’那個身份出了問題，剛才出現(xiàn)的喬寒很好的解釋了這一點(diǎn)。

    牽扯到喬寒，她總要想到三叔，終是忍不住問：“是不是婁爺那邊出什么事了？”

    張爾成沒有開口跟她說一個字。

    他只是沉默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司機(jī)開了車內(nèi)的空氣凈化，都凈不過他吸煙的速度。

    從趙家別墅到和悅酒店的路上，張爾成足足抽了一包煙。

    宋韻更加確定，每回他開始抽猛煙的時候，就是他心里最亂最煩躁的時候，可是他從不對外吐露心事，他吸進(jìn)去的每一口煙，都是他在跟自己的心事做瘋狂博弈的彰顯。

    這一刻宋韻真的很想剖白他的心靈，看看他那荒草都不生的枯竭之地，究竟藏著怎樣的苦事。

    汽車停在了和悅酒店外面，張爾成沒有下車的意思，他重新拿了一包煙，正要拆的時候，宋韻抬手摁住他。

    他轉(zhuǎn)過頭，漆黑的眼盯著她。

    她把煙盒抽走，“成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聲‘成哥’喊出，張爾成很明顯的頓住，他雙眼不再平靜，反而燃著熠熠的光，他深沉的雙目緊緊盯著她。

    宋韻心里的猜想得到了驗(yàn)證，果然是他身為‘成哥’的這個身份出事了。

    念頭剛過，張爾成猛地將她拽入他懷中，她以為他又要親吻，在一秒之內(nèi)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他的吻卻沒有落下來，而是伸手撩開她衣裳，撫摸上了她腰窩處，他說有一朵花的地方。

    “你不用cao心，”他嗓音嘶啞得仿佛被沙刮過，“你要跟他結(jié)婚嗎。”

    宋韻皺眉，“那是哄我小叔的話。在我們這種關(guān)系沒結(jié)束之前，我不想讓叔叔們知道，等結(jié)束了，這段往事就不存在了，在他們心中，我就還是那個乖巧的宋韻了。”

    張爾成注視她良久，說：“但你知道你不乖巧。”

    “一朵花如果多年來只存在于陰暗的角落，它會向往外界的陽光。相反同樣成立。你被宋至誠四兄弟養(yǎng)育得太好，你怕他們失望，所以按照他們想要的人格去走，你裝乖扮巧，裝出他們喜歡的人格，背地里，你吸煙上網(wǎng)，泡吧喝酒。”

    “你聽話順從，卻又叛逆追求刺激，所以一首超乎尋常的激調(diào)《卡農(nóng)》，吸引了十八歲的你的注意力。后來我身上那些不為人知的危險(xiǎn)，那些在你之前二十四歲之前的人生里從來沒有的東西吸引你，讓你迷戀，讓你感興趣。”

    張爾成的手在她腰窩處，描繪出那朵花的形狀，他說：“像癮君子明知不可為的東西，卻又無法抵御來自那些東西的誘惑，對嗎。”

    從來沒有人將宋韻解讀得這么清楚，她聽著張爾成的話，整個人僵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