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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農家子靠植物系統飛升首輔 第134節

    金瑎和黎川都在第一題上有失誤,但第二道都沒掉進丁夫子挖的陷阱中。

    黎川靠的是耐心細致,金瑎則是家學淵源,家族里即使不讀書的人,算學好的也是一把一把抓,還是正兒八經的營生。

    余慶年倒是相反,第一題做出來了,反而在更簡單的第二題上全錯了。

    “是我疏忽了。”余慶年苦笑。

    金瑎搖頭:“也不能這么說,你出身好,都沒接觸過田地,自然不會往那方面想。就像我,永遠也寫不出你擅長的那種辭藻絢麗,典雅清正的文章。”

    黎川突然道:“余兄若不多接觸些百姓生活,算學一道還是小,日后怕是只能寫出繡虎雕龍的官樣文章,若日后為官,一言一墨,便有不知多少百姓要受難。”

    顧璋瞇起眼睛,眼里有些許詫色。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點問題,但也真沒想到,黎川能說話這么直。

    他抬頭就看到余慶年臉色微白,握著筷子的指節繃緊,金瑎也有些被駁了面子的尷尬。

    畢竟夸余慶年的話,是他說的。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顧璋笑著打圓場道:“我的詩文不也老被金瑎說是不開竅的木頭嗎?”

    “來學院就是為了學這些。”

    他見余慶年和金瑎面色好些,又話風一轉,玩笑道:“不過確實要多了解點,若不是這點疏漏,余兄這次恐怕真能如愿以償,奪了這榜首去。”

    黎川抿唇,定定的看向余慶年和金瑎。

    若不歡而散,他們心中真如那日所言所想,這友人不要也罷。

    余慶年苦笑一聲,有些抹不開面子,但想到那日看到的村民,還是作揖道:“其實那日起,我就察覺到川弟待我態度有樣,本該我這個做兄長的坦誠,只是礙于面子,遲遲不肯說開。”

    “如今讓川弟來當這個責,是為兄的不是。”

    顧璋心里松了一口氣,畢竟相識一場,少年時的情誼不牽扯其它紛擾,總是最純粹的,他不想因為這點事鬧得不愉快,最后走散了。

    顧璋側頭,看到黎川嚴肅表情下的無措,失笑道:“我日后可得注意著點,要不什么時候被黎川抓住了,怕是也要劈頭蓋臉一通了。”

    黎川聽懂了他的暗指,說他說得太直白,抿唇道:“對旁人,我可懶得說這些。”

    顧璋故作忐忑:“那我以后可得注意!黎川一看就知最偏愛我,到時候罵得肯定更兇。”

    黎川頓時挪開眼,若不是失禮,他都想把耳朵捂起來。

    這話怎好入耳?!

    席間原本凝滯的氣氛,也都被顧璋徹底攪散。

    余慶年都笑起來,儼然散去最初想要離席而去的尷尬和被挑釁的怒意。

    “所謂忠言逆耳,有川弟這般友人警醒,實乃吾之大幸。”余慶年見顧璋從中調停的努力模樣,感覺心中熨帖。

    但見顧璋的表情,卻忍不住調侃道,“璋弟也有害怕的事?還忐忑起來了,難不成真怕川弟罵你不成?”

    黎川本就對顧璋輕易說出口的什么“偏愛于我”感到不自在,努力冷臉道:“他皮不知多厚,怎會有怕的事?”

    顧璋唉聲:“你倆倒是好得快。我一下變成討伐對象了,簡直太可憐了。”

    “這飯是吃不下去了!”顧璋端起盤子“傷心欲絕”地離開,留下一個凄涼的背影。

    這一幕被食堂中不知多少人看到。

    一下就坐實了他剛剛親自捏造的“真相”。

    “看來是真沒做出來,你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怕是受了打擊,畢竟黎川和余慶年可都不是好惹的。”

    “平日里三人霸占前三名,如今就他一人落后,多少還是要傷心的,畢竟年紀小,面子上掛不住也是正常的。”

    原本覺得自己考砸了的人,心中頓時升起希望。

    如果兩道題都砸了,那不就相當于比前頭的內容嗎?

    前頭那些他們可做得不差!

    而且里面有一部分,顧璋還沒學過,不信比不過!

    這下,原本摩拳擦掌的學子們,都紛紛有了信心,甚至已經在腦子里想好了,等出成績、公榜那日,要如何紀念下這一輝煌時刻。

    起碼能吹好幾年。

    等五月豐收過后,增產屬實。

    這簡直能吹一輩子!

    日后老了,都能挺起胸膛對兒孫說:“你爺爺我從前考試還勝過他,不信你們瞧!”

    屆時,定能收獲到一陣驚呼、和崇拜的眼神。

    不為別的,顧璋二字足矣。

    ***

    顧璋起身離開,黎川他三人也追上來。

    金瑎和余慶年碗里的飯食都沒吃完,其實也是吃不下去了。

    今日考試,學院大門緊閉,不讓小廝進來,他們雖然只考一早上,但是甲組和丙組要考一天,他們就只能吃食堂了。

    金瑎還好奇:“顧璋你竟然都吃完了?我記得你平時不是嘴最挑嗎?各種都要花錢買最好的吃。”

    顧璋其實也覺得不太好吃,他喜歡吃好的,但是也不是不能吃差的,畢竟在末世,什么沒吃過?

    顧璋道:“見識過饑荒的百姓,就沒什么吃不下去的。”

    余慶年和金瑎腦海中都浮現那日看到的難民。

    金瑎不言。

    余慶年倒是躊躇片刻,倒是問起了長陽、西山幾個村的情況。

    他那日就被嚇到了,而且才不到一月,怎么會有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而且不是還沒減產嗎?

    顧璋倒是說了一些,比如為了防止真的減產餓死,提前省出口糧,一日只吃一頓,其余全靠周圍野菜充饑。

    趕路來的人稍好些,一日可吃兩頓,但全是干糧,沒有營養不說,連熱乎氣都沒有,更難的是,全天靠雙腿走路,時間又長。

    “余兄想想,他們可是靠雙腿,硬生生趕在馬兒前到了。”

    沒死只能說人的韌勁兒太強,還能剩個皮包骨。

    他們走到附近的涼亭,顧璋也不想多說這些沉重的,他換了個話題:“等升入丙組,就要選分齋學了,你們打算選什么?”

    丁組其實算是在打基礎,也算是磨一磨考中學子的傲氣,故而學業較重,也無其它課業。

    但升入丙組后,內容將會更深、更難,不是簡簡單單重復努力就能提升的,要博覽群書開拓視野,思想也要跟著進步有深度。

    師父領進門,打好基礎之后,就靠個人了,故而學院的課業安排會稍微輕松些,只有早上有固定的課程。

    下午則分齋教學,開設禮節、音樂、騎射、書畫、史學、律學等課程。

    顧璋道:“我打算選騎射,再選一門樂器。”

    騎射是為了系統的練習弓箭,配合藤蔓一起,他日后指不定還能當個游俠。

    至于樂器,那就全是他的興趣了,兩輩子,他都還沒摸過樂器的邊。

    金瑎嘿嘿笑道:“我打算學繪畫和書法,我寫的詩配得上最好的字、最好的畫,日后指不定能一詩千金。”

    余慶年也道:“我打算選樂器和畫院,倒是和你們一人重了一樣,上課有伴了。”

    顧璋問黎川道:“你打算選什么?”

    黎川淡淡道:“律令、史學、禮法。”

    一連選三個,還沒一個輕松解壓的興趣,全是難啃的大部頭,連出去采風的機會都沒有。

    顧璋想勸勸,把黎川忽悠去掉一個,跟他一起去學騎射。

    但是想來想去,都不知去掉哪個好。

    律令和史學,都是有助于科舉文章的,盡管難啃,但若學好了,文章都會更扎實有內容。

    禮法對黎川來說,也尤為重要,他還有師父教導庇護,而對黎川來說,也只有這一個途徑接觸這些了。

    顧璋只好笑道:“居然沒一個選錘煉身體的,小心日后都被我這個年紀最小的壓著打,一拳解決一個!”

    余慶年和金瑎顯然也察覺到了,但都體貼地沒說穿。

    反而笑著調侃道:

    “還一拳一個?在學院里就你最小,選騎射,你可別被那些高年生欺負。”

    “還有一些心眼小的,平日里學業比不過你,到時候在騎射課上見了,怕是要憋著股勁兒都要贏了你。”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你騎射課,你可別抱著我們哭訴。”

    連黎川都忍不住嘴角微抽:“聽起來像是璋弟能做出的事。”

    顧璋:???

    要不是不能脫衣服,他怎么說也要亮一亮他的八塊腹肌。

    當他這些年習武是白練的嗎?

    ***

    沒兩天,夫子加緊改完答卷,排好名次,就到了公布榜單的日子。

    這日整個問心學院都熱鬧非凡。

    此前開學,只是他們丁組張榜,這次升組考,是每一組都要參加的。

    就連甲組,都在為今年秋闈做模擬,更是關心此次的成績。

    熱鬧的學院里,大多學子都很忐忑,擔憂自己的成績,排名,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但丁組所在的這一塊,顯得有些格外激動,帶著點不太一樣的期盼。

    “紅榜出來了!”

    “怎么還是卷著的?快打開看看。”

    顧璋坐在教舍里,看著教舍外擁擠的人群,沒想去湊這個熱鬧。

    余慶年道:“不去看看你和黎川誰摘得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