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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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fā)燒的時候昏昏沉沉,隱約感覺自己被人扶起來喂了粥,吃了藥。 半夢半醒間還看到有人影在自己房間里走動。 所以,當他反反復復高燒了兩天,終于清醒以后, 見到房間里的老黃和杜金金時,便理所當然地以為自己被他們照顧了。 “黃哥,金姐,謝謝你們啦!”狄思科啞著嗓子跟二人道謝。 老黃把他扶起來, 遞了杯熱水過去, 沒好氣地問:“謝我干嘛?” 以為他還在為沒能拍廣告內(nèi)頁的事鬧情緒,狄思科笑道:“謝你照顧我唄!” “要不是于童讓我過來, 我才不想照顧你呢!”老黃輕哼。 狄思科身上軟綿綿的,靠著床頭給杜金金使眼色,這胖子又咋了? 做了好事還別別扭扭的。 “別理他,”杜金金將感冒藥塞給狄思科,“因為你給陳玉嬌出了頭, 這人抽風呢?!?/br> “我啥時候給陳玉嬌出頭了?”狄思科燒了兩天,腦瓜沒有平時靈光。 隔了半晌才想起來在招待會上發(fā)生的事。 他把藥片吞下去, 咂咂嘴問:“黃哥,你瞧上人家陳玉嬌啦?” 他就說嘛,這胖子之前那么抗拒穿緊身褲跳健美cao,怎么會因為三首英文歌就輕易答應(yīng)陪他一起丟人呢! 原來是去盯梢的。 老黃不承認也不否認,杜金金卻說:“他瞧上了沒用,得人家陳玉嬌也瞧上他才行!” 歌舞團女演員的眼光都挺高的。 她們見過大場面,日常開銷又大,用的化妝品,穿的時裝,動輒就是幾十上百的進口貨。 尤其像陳玉嬌這樣,既漂亮又會賺錢的,眼光基本不會停留在同單位的男演員身上。 狄思科管不了人家感情上的事,忍著嗓子痛盡量簡潔地說:“要說出頭,我那是替咱們于隊出頭,跟陳玉嬌可沒關(guān)系!黃哥你別誤會啊!” 老黃面色稍霽,卻并不跟人談?wù)撽愑駤?,瞥他一眼說:“算你有良心,咱于隊沒白疼你!” 狄思科大窘。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黃在他腦門上試了試溫度,“要不是于童幫你,你早燒死過去了!為了晚上方便照顧你,還把我弄來跟你一起住。我這可是冒著被你傳染的風險,來伺候你的!” 杜金金也接茬說:“童姐這兩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估計就是被你淋雨感冒給鬧的,她要是批評你,你可千萬別頂嘴?。⊥阕钚能浟?,你跟她撒個嬌,保管什么事都沒有!” 狄思科囧囧地躺回床上,高度懷疑自己的耳朵被燒壞了。 你們自己聽聽自己說了啥,這像話嗎? 他病后體虛,囧著囧著就把自己囧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 夕陽被厚重的云層遮擋,幾束光線穿透云隙,形成難得一見的“耶穌光”。 狄思科賴在床上,半闔著眼欣賞了許久。 “醒了?”于童的聲音打破房間里的靜謐,“粥還是熱的,先起來吃飯。” 狄思科在房間里快速了一眼,不見老黃和杜金金的蹤影,估計是去吃晚飯了。 這次醒來,他身上輕快了不少,從床上爬起來說:“于隊,聽說你對我有救命之恩,辛苦你啦!” “知道就好!等你身體恢復以后,看你表現(xiàn)吧!” 于童并沒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意思,她這兩天既要跟著演出隊伍跑,又要分心關(guān)照狄二狗,確實被累得不輕。 這狄二狗要是不給她賺個十萬八萬回來,她可真是虧死了! 她把白米粥從保溫桶里倒出來,看他脖子上還有汗,便想伸手去試一下他額頭的溫度。 不料,狄二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子似的,身體向后一仰,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我試試溫度,你躲什么躲?” 狄思科繼續(xù)后仰,跟她拉開距離說:“那什么,我沒洗澡,身上不好聞?!?/br> 他燒了兩天,又捂著棉被出了好幾身大汗,自己都有點受不了這味兒。 他家郭美鳳愛干凈,床單被罩外衣內(nèi)衣都洗得勤。 家里的兄弟幾個也被強制要求講衛(wèi)生。 畢竟五個大男人住一屋,要是不愛干凈,那屋里根本就沒法呆,全是汗臭跟腳臭味。 這會兒他身上餿得跟豆汁兒似的,而人家于童身上香噴噴的,一抬手自帶香風。 兩廂一對比,讓他有點尷尬。 他接過白粥灌了兩口,又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聽杜金金說,你這兩天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他并不覺得跟自己淋雨發(fā)燒有關(guān),很有可能是因為被傷了眼睛的傅四海。 于童靠進單人沙發(fā)里,抱臂問:“你發(fā)燒時發(fā)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狄思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都燒糊涂了,應(yīng)該惹不到人家吧? 于是,老實地搖搖頭。 于童盯著他打量好半晌,快要將人看毛時,才幽幽地說:“你前天親了我……” 的頭發(fā)。 “咳咳咳——”狄思科被米粒嗆了氣管,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一碗粥被他弄撒了一半。 不知是被嗆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血液從臉蛋沖到耳朵,又從耳朵蔓延到脖頸,要是找來扇子沖他扇一扇,興許還能扇出些白煙來。 “不,不能吧?”狄思科被這神展開弄不會了,難得結(jié)巴地說,“于童,咱得實話實說,不帶騙人的啊!” “我為什么要騙你?騙你對我有什么好處?”于童仰起下巴,嫌棄道,“你不是問我為什么心情不好嗎,就是因為這個?!?/br> 被嫌棄的狄思科有點傷自尊了。 “我可從來沒親過人,那會兒我人都糊涂了,根本就沒印象!” 兩人相對而坐,于童將對面的表情盡收眼底。 見他竟然連胸膛都是紅的,不由在心里嘖嘖了兩聲。 “那我問你,思佳是怎么回事?” “什么思佳?” “你說呢?”于童狀似氣憤地一拍沙發(fā)扶手,“你抱著我喊思佳的名字,你說什么思佳?” 褶子了! 狄思科只覺得眼前的大坑真是一個連一個,他可能跳不出去了。 親了人家,還喊錯了名字,這得罪加一等吧? “你別誤會??!”狄思科人已經(jīng)麻了,“思家是我家貓!” “誰家會給貓取個人名兒?” “真是我家貓!”狄思科僵著臉解釋,“原來的名字更像人名,叫狄愛國,隨著我大哥取的名。但是這貓老愛往外跑,經(jīng)常一兩個星期都不回家,我媽說是名字取得不好。就給它改名叫狄思家了,讓它記著回家?!?/br> 聽了這個奇葩解釋,于童有點想笑,又憋住了。 房間里陷入詭異的安靜。 隔了不到一分鐘,于童起身將保溫桶里剩下的一半白粥倒給他。 “先吃飯吧。” 狄思科覺得自己生了一場病以后,腦容量可能不太夠用。 確實需要補充點能量。 一邊沒滋沒味地喝著粥,一邊回顧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他放下飯碗,懷疑地問:“我真親你了?” “你說呢?” “那我親你哪兒了?” “親哪兒了你自己沒數(shù)???” 狄思科嘟噥道:“您可真是把反問這招玩兒得爐火純青了。就您這段位,去派出所審個嫌犯也盡夠了。” 于童被他說得又有點想笑。 “親就親了吧,”狄思科也不想浪費剩余不多的腦細胞了,“雖然我沒什么印象,但您好歹是全團第一大美人,人美心善能力強,親了您我不吃虧。您要是想讓我負責,那就更好了,誰娶了您,那可真是祖宗顯靈,祖墳冒青煙了!” 于童被他奉承得挺舒坦,見他生著病還被嚇得不輕,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決定放他一馬。 “行了,這美事兒輪不到你,你還是躺下養(yǎng)病吧?!?/br> 狄思科放下飯碗,漱了漱口就依言躺上了床。 “我真沒親你吧?你剛才忽悠我呢吧?”他枕著胳膊問。 “嗯?!?/br> “嘖,這不是逗悶子玩兒呢么!”狄思科換成大字形平躺在床上,故作遺憾道,“白高興一場??!” 于童并不接受糖衣炮彈的腐蝕,輕哼一聲就要起身走人。 她累了一天,也該休息休息了。 狄思科跳下床,客氣地將人送回對面。 等到房間里只剩他一個人了,恢復了些功能的大腦終于開始運轉(zhuǎn)了。 他們倆應(yīng)該是沒親到一起的。 不過,于童既然挑起了這個話題,必是他生病的時候,做了什么唐突人家的舉動,讓人心里有芥蒂了。 狄思科七拐八繞想了挺多,自我反思一番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被涮也是他活該。 * 狄思科年輕,身體底子好,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