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忽悠考科舉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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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牢頭朝木柵欄揮出鞭子大吼:“都給我安生點,再叫就抽死?你們?。” “是rou的香氣,是rou!” “求老爺給我們?點吃的。” “rou,我想吃rou。” 那一鞭子充其量只將?少?數人呵退,仍有大部分人伸手或是磕頭懇求。 忽地,經過的一處牢房內伸出只枯瘦的手,一把就抓住廖飛羽袍子連聲喊道:“我快餓死?了,給我點吃的,給我點吃的。” 看不清面容的老者?苦苦哀求著不肯撒手。 廖飛羽頓了頓,看神色有絲動搖,好不容易才穩住被搖得差點脫了手的食盒。 盛葉舟見狀,腳步一轉冷著眉眼上前一腳將?老者?的手蹬開。 光看老者?神態,想必在大牢中已待了半年以上。 要知道,刑部大牢就像是個中轉站,判刑之人都會前往戶籍地坐牢。 半年都無法判刑者?,要么是已判刑等著秋后問斬,要么是終身□□,但無論?是何種皆是罪大惡極才會待在此處。 “兩位少?爺可被他們?騙了,此人jian殺府中婢女以及良家婦女多人,已判秋后問斬,可千萬別可憐他。”孔牢頭抬腿又補了腳冷冷道。 “咱們?快走吧。”廖飛羽一個激靈,顯然被嚇得夠嗆,拽著盛葉舟埋頭就往前走。 兩邊那些?祈食的人他是再也不敢多看了。 終于,在通道盡頭的牢房前,孔牢頭停下步子,卷成卷的鞭子朝木柵欄上磕了磕:“陸齊銘,有人來看你了。” 透過墻壁上那扇小小的窗子,盛葉舟看見右邊角落的干草堆上有人動了動,接著牢房中到?處都有了動靜。 “葉舟,飛羽?” 人影坐起,一瘸一拐地逐漸走出陰暗處,凌亂的長發耷在額前,臉上好似還有細小的傷口往外滲血。 “是我們?。”廖飛羽撲到?柵欄前,剛張口便已淚流滿面。 盛葉舟放下食盒,轉身又朝孔牢頭拱了拱手:“在下讓仆從備些?了衣物,可否勞煩孔牢頭……” “我這就去,你們?先好好聊聊。”孔牢頭應得爽快,離開時心情頗好的哼起了小曲。 “你們?……” 隔著木柵欄陸齊銘雙眸一錯不錯地望著兩位好友,忍了多日的淚水終于奔涌而出,很快變成了嚎啕大哭。 盛葉舟盤腿坐下,任由兩人宣泄著心中情緒。 別說?是突逢大變的陸齊銘,就是盛葉舟這幾日每到?半夜就會醒來不可自拔地回憶起在啟明?書院讀書時的日子。 “你們?來此作?甚,來此作?甚。”陸齊銘只反反復復地重復著這句話。 短短幾日,他早看清了這世間的人情冷暖,連有血緣關?系的外祖母都因?怕連累而從未出現,到?頭來竟只有他的兩個好友冒險來了這么一趟。 “別哭了,我先看看你的傷。” 等了小會兒,盛葉舟冷靜地打斷兩人,抬手用袖口將?陸齊銘臉上的淚水擦干。 陸齊銘將?臉湊近,任由冰涼的藥膏敷上嘴角,火辣辣的疼痛感使得他腦中瞬間清明?,忙轉頭朝角落里輕輕叫了聲:“父親,二弟你們?來。” “腿上傷勢如何?”盛葉舟問,陸齊銘搖搖頭:“只是扭了下,無甚大礙。” 盛葉舟不語,只又道:“此地不宜閑聊,這是吃食,你們?邊吃邊聽我說?。” 廖飛羽打開食盒,忙端起一路小心翼翼呵護來的吃食送入柵欄。 陸齊銘接過,將?碗連忙遞給三?房堂弟陸齊朗:“快吃吧。” 滿滿一碗泡得早沒了湯的餛飩,卻是幾人這些?日子以來吃過唯一有熱氣的吃食,陸齊朗第一口餛飩下肚后不由也傷心得流了滿臉的淚。 “去給你祖父送點吃食。”陸伯父走來坐下,讓侄子將?自己那碗端給受寒起不來的陸祖父。 “流放三?千里,沖入軍戶。”盛葉舟言簡意?賅,眸光看向陸伯父。 陸伯父點頭,這恐怕已是多方走動下最好的結果。 “至于流放途中的事我祖父都有安排,眼下你們?在牢中只需保重身子要緊。”盛葉舟又道,眸光在通道盡頭處一晃而過,接下來便不再多提朝中之事。 孔牢頭雖已走開,大牢中仍到?處都有人影閃動。 等幾人都吃了點餛飩墊底,廖飛羽又將?剩下的食盒打開,取出饅頭和燒雞塞入柵欄。 盛葉舟所提的盒子足有膝蓋高?,根本無法通過柵欄塞進去,他只得打開后全部取出來一樣一樣遞進去。 “這是治風寒的藥粉,用熱水沖了直接喝,這是……” 牢里不可能讓人煎藥,所以藥材直接磨成粉用熱水泡,還有些?耐放的面包以及rou干,最后便是包碎銀子。 陸齊銘抬手一一接過,最后收回手時掌心中卻突然多了個捂得溫熱的瓶子,接著耳旁響起盛葉舟比蚊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你與家人一人喝兩滴,切不可多喝。” 多虧四周到?處都是鬼哭狼嚎的吼叫聲,盛葉舟的話就連陸父都沒聽清。 但話陸齊銘聽得很清楚,他眨了眨眼,迅速將?瓶子藏到?袖中。 盛葉舟淺笑,眸光在往牢里多看了幾眼,確認陸家大房沒關?押在此處,這才放下心來。 有陸府二少?爺那個攪屎棍兒,體質改善液怕是還沒喝進嘴里便被宣揚了出去。 剛將?吃食送進入,孔牢頭也已經領著幾個人背著大包袱返回,盛葉舟只來得急拜托他將?一些?衣物送往女眷的牢中,便不得不起身離開。 天牢重地,來探監本就是違規之舉,絕不可能任由人還在此停留多時。 “送親亭見。” 離開大牢前,盛葉舟回身擺了擺手。 判刑之前,他們?不可能再次入刑部大牢探監,下次相見只能等流放上路了。 ***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月。 期間發生了兩件讓盛葉舟頗感意?外之事。 院試榜單一出來,盛葉舟赫然排在了第十一名,此篇暗諷朝廷官員的政論?未能取得前三?名,卻仍讓他榜上有名順利取下秀才功名。 廖飛羽則是糞號之由發揮不好,也排在了三?名開外,只得了個第九名。 盛禺山曾說?,學政以及眾位考官未將?他錄入前十一,實?則是悄悄在行保護之舉。 前十的答卷會張貼在榜單一側供其他學子觀摩,而他剛好排在十一,既避免了眾人看卷猜測,也暗暗表示了贊善之意?。 老師與祖父對此都很滿意?,至于曾經答應過的三?榜第一,趙衍也沒再提過。 第二件事,與陸齊銘有關?。 當初與陸齊銘定親的兵部牛侍郎嫡次女近日找上了門,想請盛禺山傳信與陸府商議主動解除婚約之事。 還未成親,未來女婿便先下了大牢,解除婚約也算無可厚非。 盛禺山托人傳口信兒,陸齊銘也同意?得干脆,他也不愿意?耽擱人姑娘的下半輩子。 只是誰也沒料到?,牛二姑娘竟不同意?解除婚約,只說?生是陸齊銘的人死?是陸府的鬼,為此不惜與牛侍郎鬧到?要斷絕父女關?系。 前些?日子,還一個人帶了個小包袱沖到?盛府不肯回家。 見她一意?孤行,盛禺山也沒趕人出去,只在安義府城內租了個小院子,讓其在里面等著送親時兩人見一面之再說?其他。 牛二姑娘的一往情深當時還讓盛葉舟頗為感動,但感動只維持了不到?幾日,出生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怎會cao持生活,沒兩日便嚷著辛苦想找人來伺候。 到?了那時,盛葉舟才明?白為何祖父為何要將?人安置在外。 她知了難便自會退去…… 果不其然,又堅持了大半個月,牛府夫人親自前往勸說?,不知母女倆說?了些?什么話,最后牛二姑娘返回侍郎府之后再無音訊。 兩府婚事自此告吹。 盛葉舟沒有半點取得秀才功名的喜悅,就這么來來回回托孔牢頭送東西入刑部大牢之中,不知不覺地過了兩個月。 兩個月后,一切塵埃落定。 第62章 陸府上下共計三十七人, 陸俞判秋后立斬,其余家眷發配袁州入軍戶,大房及其三代子孫皆不可科考或改籍, 其余家眷可立功改籍,子孫可讀書入農籍。 判決一定, 流放之刑就正式提上了日?程,此時親朋好友才可私下塞銀子入大牢探視。 七日?后。 陸家及其一眾共同貶至袁州的罪民起解。 上百號人押解途徑西城外十五里處有個送親亭。 罪民路過此處時, 親眷在此等待送上衣物?和錢財等, 流放路途中連喝口熱水都需花銀子買, 沒銀子的只得一路靠命硬堅持到袁州。 盛廖兩家人一大早就等在亭子外,盛葉舟與廖飛羽尋了個茂盛草叢旁遮陰,只靜靜看向來處的官道。 亭子內外聚集了好幾?十?人,所有人腦袋都向著同一個方向, 翹首以盼著親友的出現。 “哎!” 良久, 廖飛羽又是一聲嘆氣,前幾?日?在盛葉舟勸慰下本已想開,可方才?聽那些女眷哭哭啼啼地念叨著永生再難相見?的話,心中又不由得跟著難受起來。 盛葉舟拍拍他肩, 心底也是跟著長?長?嘆了口氣。 “你說?咱們日?后與陸齊銘可還能再相見??” “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陸齊銘?他豈會甘心當?一輩子軍戶!”盛葉舟勉強笑笑。 廖飛羽搖頭,神色苦澀地揉揉鼻尖,語氣帶上了些哭腔:“你就別安慰我了,前幾?日?我專門尋府丞衙門之人問過此事, 陸齊銘這一輩子想要脫離軍戶的希望微乎其微, 除非他能入軍營上陣殺敵立下大功, 但軍功豈是那么好掙的……” 盛葉舟收回手?抱在胸前,沉聲“嗯”了聲。 他有個武將出身的外祖父, 軍營之事比廖飛羽知道的還要詳細許多。 軍戶想要掙軍功無異難于上青天,多得是不甘心一輩子待在軍營的人想要進軍營掙軍功,但一入了先?鋒營,能存活下來的百之有一,其實說?穿了全都是去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