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店里，店中間空蕩蕩，四年墻的架子上有擺著稀落的果盤，看到果盤，讓人想到這果盤擺在家里堂屋，待客時會如何

    許多人進店，“伙計，這是蘋果吧？上面有福祿壽，好意頭，真是稀奇，明顯不是墨汁寫的，怎么弄上去的？”

    店伙計笑芩芩道:“正是蘋果，這是新品種，經長達十多年才培育出來，不僅外表漂亮，口感清脆，水份多，這是切出來的樣品，客官可以品嘗”，怎么弄上去時東家的秘密

    “品嘗，多少錢”

    “客官，免費的”

    滿場咔嚓咔嚓兩下后，“確是不錯，價幾何？”

    “一斤一兩銀子”

    “搶錢啊，一斤一兩的果子，你們東家想銀子想瘋了”

    “不貴，一斤有四五個，果子漂亮又好吃，上面的字意義好”

    “一兩銀子能買兩件棉衣，買幾個果子，我瘋了才買”

    伙計看熱鬧的店鋪一會就涼涼了，一個也沒賣出去，不安地和掌柜說:“掌柜，咱們果子賣這么貴，有人買嗎？”

    中年掌柜笑道:“買得起，想買的不會覺得貴”，他一點也不但心沒人買，京里福貴人多的是，好東西從不愁賣

    蘇世泊的兩家店在城北和城西，謝家的兩家店在城東的城南，都不是在主街上

    城東的店鋪門面有一百多平，中間大門敞開，兩邊門板拆掉后是玻璃柜子，整間店擺的貨不多，墻上地板都是貼著淺青灰瓷磚，整個店顯寬敞明亮，看上去很舒服

    早上點一封鞭炮后，進店看的人多，買的人極少，都是買一兩斤，東城富人多，過午，陸陸續續有小管事來采買，基本上是買一兩筐

    中午吃飯時，和風樓出現了新奇蘋果，用餐滿十兩銀子的送小小一碟削皮蘋果rou片，一組三個有福祿壽字的蘋果，引起哄動，一些人當場吃了，驚訝果子多汁清脆的口感

    一些人拿回家哄老人，一些人表示想多買，店小二微笑告訴他們城里有四個地方可以買到

    城西某個大戶宅院:“祖母，我回來了，看看我給你帶來什么？”

    老婦人的慈祥笑聲:“我知道，中午你去和風樓吃飯了，怎么，又給我們打包烤羊腿了”

    年青男子聲音:“不，不是烤羊腿，瞧新奇吧”

    中年婦人清脆聲音:“哎呀，小五，果子上有字，確是稀奇，小五最會哄老夫人了”

    老婦人: “哎，給我瞧瞧”

    老婦人:“真漂亮的蘋果，哪買的？”

    青年男子聲:“和風樓送的，不止漂亮，還非常好吃，祖母，叫人去切您嘗嘗”

    老婦人: “多漂亮，吃了多可惜，擺果盤里好看，外面有賣的，差人去買就是了，祖母，十天后您壽宴擺這些果意思既吉祥又好看”

    “別費勁了，擺什么果盤你娘早準備了，換掉浪費”

    “不浪費啊，賞給下人一人一個就沒了”

    中年婦人沉穩聲音:“娘，就換這果子吧，看著真喜慶”

    老婦人:“你看著辦吧”

    “小五，外面哪里有賣？”

    “離家里不算遠，華陽街”

    這天中午，許多人對果子上的字很好奇，許多人表示沒吃過這么漂亮又好吃的蘋果

    申時后來個銷售小高峰，來看情況的張鐸上手幫忙，幫最后一個小管事把蘋果箱搬上馬車，忙完一段落后，他喝了水，和劉姓掌柜說:

    “店里只兩個伙計，怕是不夠，我們在時能來幫忙，等東家押貨到了，我們都回去了，你們忙不過來”

    主要是路途遠，就算包裝很好，也不免有磕到碰到的，賣出去前還要重新檢查過，這就很費人力和時間了

    劉掌柜說:“我也有這擔憂，等東家來了，和東家提一提，你們一半的人車留下來，幫我們到臘月，各家年貨快辦完，他們再回去”，再買人或臨時顧人都不合適

    張鐸笑道:“這主意可行”

    “小張管事，明天有可能銷售據增，明天你們可否早上就過來？”

    “自然沒問題”

    門外進來一個豐神俊朗的青年，張鐸笑迎上去:“傅大少來了，您不是在國子監嗎？”，國子監還沒到時

    間放學吧？

    昨天他去傅家時沒看到東家的倆徒弟，兩人都去國子監讀書，早出晚歸

    傅啟燁溫和道:“下午我有事出來，知道你們今天開業，辦完事我來看看，今天怎么樣？”

    張鐸笑回道:“還行，發酵幾天會更好”

    傅啟燁看一眼店里，說:“現在不忙，對面就是茶樓，你和我去坐坐”

    張鐸知道他想親自聽東家一家的近況，爽快應了

    傅啟燁和傅啟松得知師父幾日后到，很是高興，對師父要賣蘋果也上心，對師娘給他們捎來的防水鹿皮靴和各種下飯罐頭更是感激

    昨晚他們讓下人縫制兩種規格布袋，一種放六個蘋果，一種放三個，早上去國子監，六個的送給各自的先生，三個的送給好友，希望這么好的果子快速讓更多人知道

    中午回去聽母親說外公也送些給老友，兩個舅母也給親戚送些，只留一點只家著吃的

    在茶樓坐下，傅啟燁仔細問師父一家和他在福家村的好友近況，張鐸知無不言

    次日一早，城東鋪子出現火爆銷售場面，一個上午賣掉一百多箱，這回所有人不擔心賣不出去了，反而擔心東家沒到就賣斷貨了

    他們的擔心成現實，四天的時間，不管是謝家或蘇家，第一批拉來的貨全賣完了，挑出來磕到碰到的蘋果按售價的三成價賣，也全賣個精光

    兩天后傍晚，九條貨船在通州靠岸，蘇景昊和謝衛華下了船，見到等他們的人，聽到第一批貨只賣四天，兩人心里高興，面上不顯，兩人相擊一掌，微微一笑，心里同時嘆一句: 還是京城人有錢啊，不過運貨來實在是麻煩

    蘋果斷貨兩天后再上貨，銷售更火爆，城東鋪子對面茶樓二樓窗口位置，謝衛華和傅啟松對坐，能清楚看到對面門面的熱鬧火爆場面

    謝衛華話語中親責備，語氣卻是親切:“你不該請假來陪我”

    傅啟松嘻嘻道:“師父，我想你啊，我特別想念你們，師父，你把家搬到京城吧”

    謝衛華:“不搬”

    這答案早料到了，傅啟松也不失望，問道:“師父，這回您呆幾天？”

    “五天，差不多”

    “師父，找個時間我們切磋切磋”

    謝衛華看傅啟松兩眼內的星光，心里柔軟，隔著方桌伸出手，揉一揉他頭發，說:“好，你們經常去舅舅家嗎？”

    傅啟松咧嘴笑:“沒有經常去，我們很忙，娘倒是經常去看外公外婆”

    謝衛華笑:“你娘要是同意，我在京里這幾天，你搬來和我這邊住吧，每天陸敏送你去國子監”

    傅啟燁興奮:“好”

    “走，去看看給家里人帶什么回去”

    “師娘喜歡新奇的種子，先去洋人館”

    回家的蘇葉做了些罐頭，帶女兒花兩天時間縷一縷她不在時的帳目，清閑了下來

    于是她和謝云舒帶弓箭悠悠上山，在中嶺悠悠逛，謝云舒射了兩只兔子，說:“娘，感覺今年野兔多了些”

    蘇葉笑 :“那一群小魔星今年放農假沒回來，進山打獵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謝云舒笑了:“表哥表弟們把姑公果園山頂林子霍霍得不輕”

    蘇葉覺得奇怪，蘇世泊和謝雯性格較平和，蘇景昊和張竹筠也不是難纏的性子，生的三個兒子都是小霸王，帶著幾個堂兄弟調皮得讓大人氣得咬牙，蘇景昊不知揍過他們多少次

    母女倆悠悠下山，熟悉的山路再讓蘇葉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仿佛昨天，她和大哥幾個表哥，拉著獨輪車，車上兩麻袋是他們從竹林下裝的腐土

    那棵樹上，曾經綁著兩只小野豬，她和二表哥把樹下的大野豬解決了

    邊下山，蘇葉邊和女兒說她少女時的趣事，那時為生存奔波，現在成了美好的回憶

    謝云舒跟母親后面，聽著母親的話，覺得時間是很奇妙，也心疼當時的母親

    “娘，你辛苦了”

    蘇葉笑笑:“我當時真沒覺得辛苦，苦的是你大舅，當時你大舅瘦得和竹竿一樣，和我們上山簡直是遭罪，那時我不知道，后來聽他說上山后，晚上睡覺哪里都疼，偷偷用熱毛巾敷，偷偷抹藥”

    “哈哈，大舅真可愛”

    “云舒，你快滿十三了，有沒有想過嫁什么樣的丈夫”

    “和爹差不多的”

    第351章 回來

    現在福家村的姑娘一般都是十四、五歲議親，滿十七歲后出嫁，蘇葉問女兒這問題問早了，原因是她們回來幾天，來找謝母打探的人很多，有打探謝承瀚的，也有謝云舒的

    事后謝母問她對大孫女的婚事有什么打算？閨女還小，這個問題蘇葉是真沒想過，今天想起她隨口問問

    閨女的回答她一點也不意外，謝云舒提著野兔快步越過蘇葉，在前面攔著她:“娘，老太太們來找奶奶不是問關于大哥的嗎？怎么也扯上我了？”

    蘇葉彈她一下:“也有問你的”

    謝云舒轉身走前面，嘻嘻問道:“奶奶怎么回的？”

    蘇葉:“推我和你爹身上了，你想明年跟你哥他們一起出去游學我沒意見，你有自保能力，這些年你爹也教給你不少東西，人膽大心細，我擔心的是你高興了就放松警惕，這一點有時很致命”

    謝云舒腳步輕快，在母親前面轉了一圈，說:“娘，不是有安惠和安靜跟著我嘛，她兩人是您親自教導出來的，有什么好擔心的”

    “她倆又管不了你，對了，讓小秦嬤嬤跟著你”

    謝云舒苦著臉，她知道自己的缺點，也知道母親的擔憂，但小秦嬤嬤人很嚴肅，又不知變通，她不樂意去玩時讓人管東管西

    蘇葉看閨女充滿拒絕氣息的背影，說:“我會和她說，不用什么都管你，在你玩高興時看著你，看著你提點你就行了”

    “好吧，娘，今年獵野牛的活動還有嗎？”，不怪她這么問，在村里，他們家這一輩的孩子不算多，去年二嬸又添了一個meimei，說不多三房加起來也有十個，三房只有承巍一個男孩，三嬸肯定還要生

    村里和父母一般年紀的夫妻大都有五個孩子以上，甚至更多，婆婆和兒媳婦同時生孩子更是不少見，有時她真搞不懂，生那么多孩子干嘛？

    大舅媽就生了五個，將來不管娶媳婦，嫁女，分家，需要銀子可不少，為掙更多家當，很多和父親同齡的中年人在外掙錢，人一忙鍛練時間少了，一年上山打獵的次數少得可憐，身手退了，進深山等于找死

    蘇葉笑:“這是傳統，肯定要的，不過主力人員我估計要換了，領頭人估計換成華錚，華曦今年十八，也能頂事了，押蘋果去江南的小伙們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華曦哥是今年新晉舉人哎，還會愿意進山嗎？”

    “他十三歲就開始跟著去獵野牛，中舉人為什么就不能去了，皇子們也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