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放了魚苗我怎么沒見有人割草去喂魚，我們池塘也沒割草喂魚嗎？”

    蘇景楓茫然：“魚還用喂？不是放下去就可以了嗎？”

    蘇葉：“要，不喂東西怎么長得快，草魚吃草，藻類，蚯蚓，我們家不是養了蚯蚓了嗎？”

    飯桌上其它人面面相覷，想想還真是啊，所有人瞬間想到，他們家的池塘是剛挖的，里面水清得很，不是說水至清則無魚嗎？自家放了這么多魚苗，不會死了吧？

    蘇世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食味把飯吃完，去隔壁找葉國健，不一會兩人點著火把去了后園，沿著池塘走了一圈，沒發現有浮起小魚苗翻白的尸體，兩人松了口氣，回屋找幾個孩子摸黑去割了幾擔草，丟進池塘里。

    第75章 快與慢

    第二天一早，蘇世偉和葉國健兩人又去池塘觀察了好久，發現昨天晚上扔進池塘，漂浮在水上面的草下邊有小魚在扯著草吃，至于魚苗放了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它們吃什么活下來，他們也不糾結這問題了，只要魚沒死就好。

    今天是端午節，去年的今天還在為糧食憂心，粽子都沒包，今年葉梅陳蘭兩人都打算多包些粽子，一大早，蘇葉看葉梅泡的糯米，問：“娘，包什么粽？”

    葉梅：“甜粽和臘rou粽，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粽，rou粽我會多包一些”

    蘇葉：“家里有沒有綠豆，用開水泡點綠豆，去皮，包rou粽里。”

    葉梅：“綠豆是有，不過那樣能吃嗎？”

    蘇葉：“能吃，試做一點”，還很好吃。

    葉梅：“那行吧”

    上午，蘇葉幾人把余下的泥料洗完，外面灶臺，蘇卉燒著火，大鐵鍋里煮著粽子，蘇葉看著木盤里游著的兩條草魚，小雜魚昨夜葉梅就清理出來，裹著面粉炸了，夜里就吃光了，這兩條該怎么吃呢。

    蘇葉問蘇卉：“姐，家里還有酸菜嗎？”

    蘇卉：“沒了，只有酸菜水。”

    蘇葉心里嘆氣，沒辣椒，也沒酸菜，酸菜魚吃不了，葉梅從屋里出來，看她盯著草魚看，說：“葉子，中午吃粽子，魚晚上再吃，做你喜歡的紅燒魚。”

    蘇葉起開，不再盯著魚看：“好吧”

    快到午時，粽子熟了，葉梅把甜粽和rou粽分開，一大盆甜粽，兩大盆rou粽，把兩種粽子各裝了一些，裝了一籃子雞蛋，一條臘rou，村里的屠夫買不到成豬，沒有新鮮的豬rou，只能送臘rou了，讓蘇世偉給蘇老爺子和蘇老太太送去。

    蘇葉和蘇卉蘇果蘇景楓坐在草亭下，盯著桌上的粽子，等著蘇世偉和蘇景林回來，感覺等了好久，蘇世偉和蘇景林一起回來了，蘇世偉看孩子們著急的眼神，也不羅嗦，坐下拿起粽子，說：“吃吧”

    大家伙快速拿自已喜歡口味的粽子剝開就吃，蘇景林吃的rou粽，吃到了綠豆，說：“娘，這rou粽里加綠豆好吃。”

    蘇景楓：“好吃”

    蘇果：“好吃”

    蘇葉點頭，葉梅說：“喜歡就好，葉子叫我加進去的，我還擔心不好吃”

    蘇景林說：“我聽說這邊包的無味粽子，吃時蘸糖吃。”

    蘇葉：“我喜歡咸rou粽，加綠豆”

    蘇果：“我也喜歡”

    蘇世偉：“肚子餓極了，沒味的也好吃”

    葉梅嗔道：“就不能說點好的，生活越過越好才有希望”

    蘇世偉光吃不說了。

    蘇景楓偷笑，蘇葉吃著粽子，一直盯著蘇景楓，蘇景楓被她盯得吃都不香了，說：“二姐，你盯著干嘛，我可沒干什么壞事啊。”

    蘇葉；“你下午干活，不許去玩”

    蘇景楓：“干什么活？先說好，不能干重活，我不想長大后成矮子”

    蘇葉：“踩瓷泥”

    蘇景楓：“這個可以”

    蘇卉笑著問他：“你怎么知道干重活長大后成矮子？”

    蘇景楓：“衛遠說的啊，他說他幫著他大哥干活，他大哥不讓他用大力干，說用力過猛，會長不高，長大后成會成矮子。”

    蘇景林慢悠悠道：“不用干重活，以后你和果兒每天一人割一捆草扔河里，一捆扔進自家池塘，這是你每天的任務”

    蘇果抬頭：“我”

    蘇景林道：“對，你也一樣”

    蘇景楓咽口水：“每天？”

    蘇景林：“對，每天，一天都不能落下，村里像你們這么大的小孩都一樣。”

    蘇景楓低下頭，說：“好吧”

    吃過粽子，蘇葉進了木工房，刨著一塊較大的木板，厚半寸，她要做的是做磁磚的模具，蘇葉打算用一半的瓷泥試做磁磚，另一半做碗盤小茶杯，練手。

    蘇葉把木板快速刨光滑，量了尺寸，先做的是八寸見方的模具，畫線，四方外圍鋸出槽道，再鋸出四根一寸高的木條，打磨切面，四根木條插進槽道，模具便成了。

    蘇葉把這模具看來看去，總覺哪里不對，蘇葉拿這模具走到另一邊的蘇世面前，說：“爹，你幫我做這個”

    蘇世偉拿過來看了看，很簡單，也不問她用來做什么，問她：“要多少個？”

    蘇葉：“二十個，另一尺寸也二十個，我刨木板，細節你來做”

    蘇世偉：“行啊”

    蘇世偉把蘇葉刨光的木板拿來畫線，鋸槽道，鋸木條，打磨切面，蘇葉從頭看到尾終于知道自已做出來的哪兒不對了，因為蘇世偉完全嚴格按線鋸著，而蘇葉鋸時動作快速，不免手有時不穩，鋸斜了一點點，所以成品效果不同。

    蘇世偉把模具組裝上，給她，說：“慢慢來，干這種活需要耐心，你缺乏的是耐心，你動作快并不代表你完成得快，說不定動作快時在某些地方失誤了，糾正過來花的時間更多。”

    蘇葉明白，沉下心來，不再浮躁，專注于簡單的刨木，鋸木，打磨之中，申時中，兩人把所需兩個八寸見方和六寸見方的兩種模具各做二十個出來，蘇葉收拾自已做出來的模具，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蘇葉收好了模具，從木工房里出來又瞧見了木盆里游著的草魚，蘇葉盯了草魚一會，她覺得今天要是吃不到酸魚，晚上她會睡不著覺。

    蘇葉快步去了灶前，找到菜刀，一個小木盆，把菜刀放小木盆里，一手拿著木盆，一手抓著比較大的那條草魚，來到水井邊，把魚打暈，剝腹殺魚，洗凈，在水井邊的石臺上，蘇葉兩條魚腥線拉出，把兩扇魚rou片下來，家里的菜刀蘇世偉常常磨得鋒利，片魚毫不澀滯。

    蘇葉回到灶前案板上，把魚骨魚頭剁成大塊，找出一陶鍋，洗凈，把魚骨魚頭放陶鍋里，切入幾片姜，加點米酒，把小火爐放院里灶臺旁，放點炭，升起炭火，找了三塊大小差不一樣的扁平小石塊，間隔放在火爐沿上，把陶鍋擱上，蘇葉用扇子扇了扇炭火，炭火越燒越旺。

    蘇葉洗凈手，回案板前，把兩扇魚rou片成魚片，放小木盆里，加入兩個蛋清，少量紅薯粉，小勺米酒，拌勻，少量細鹽，拌勻，這時葉梅和蘇卉竄門回來，蘇卉看她拌的魚片，問道：“這是做的什么菜？”

    蘇葉：“酸菜魚，你幫我取出一碗酸菜湯出來。”

    蘇卉：“舅媽家里泡有酸蘿卜，年前就泡了，很酸，要嗎？”

    蘇葉：“要”

    蘇卉聞言拿個碗去了隔壁。

    蘇葉到火爐旁，看陶鍋里的水開了，用火鉗把燒著通紅的炭火小心翼翼取出大半，留一塊炭在爐底燒著，蘇葉坐在旁邊草亭里，時不時看著炭火。

    蘇卉從隔壁回來，碗里擱兩節白蘿卜，大老遠的酸味就傳來了，蘇卉走到蘇葉附近，問她：“葉子，蘿卜要切嗎？”

    蘇葉：“切絲”

    蘇卉：“哦，我來切。”

    蘇卉把切好的酸蘿卜絲放草亭飯桌上，蘇葉拿一小絲放嘴里，真酸，也咸，說：“姐，酸菜湯三分之一碗就夠。”

    蘇卉：“我去舀出來”，轉身進了堂屋。

    蘇卉舀了小半碗的酸菜湯出來，說：“我去和娘一起做飯，你做這菜時叫我，我看看你怎么做的”

    蘇葉：“好，不過這菜少了些調料，只是做簡版的。”

    蘇卉：“沒事”

    爐里炭快燒完時，蘇葉夾了一塊炭小心放進爐底，蘇葉看葉梅快做好了飯，人也到齊了，套上手套，把陶鍋鍋蓋掀起來，湯變白色，蘇葉用漏勺小心地把魚頭魚骨撈起，回來的蘇景楓和蘇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蘇葉洗一小把花椒直接放進魚湯里，倒入酸蘿卜絲，酸菜湯，蓋上鍋蓋，爐底下炭火加了兩塊，讓蘇卉拿扇子扇，炭火燒旺，燒了一會，約三分鐘，把魚片倒了，用筷子劃開，蓋上蓋子，蘇葉數到六十，用兩塊布墊著手，把陶鍋端下到地下，陶鍋偏高，沒法直接端到飯桌上，蘇葉用大湯勺，小心把魚片魚湯舀到湯盆里。

    蘇景林把飯桌上的菜挪一挪，中間空出來，蘇葉把裝滿魚片魚湯的湯盆放飯桌中間，大家看著白嫩的魚片，冒出酸氣的魚湯，咽了咽口水，蘇葉看著連綠色蔥葉也沒的酸菜魚，心里自我安慰，好逮做出來了。

    蘇葉吃著嫩滑的魚片，酸咸正適中，微麻，鮮嫩，魚腥味全無，很好，就是魚太小了些，一人一大勺就快沒了。

    蘇世偉：“吃好”

    葉梅“很好吃”

    眾小孩：“好好吃”

    吃完了魚片，蘇葉用湯勺舀著魚湯澆米飯上面，把花椒挑出，用小勺挖著米飯吃，也很好吃。

    其它人有樣學樣，一湯盆的酸菜魚吃得光溜溜的，才吃其它的菜。

    飯后，蘇世偉看兩條魚吃得干干凈凈，rou菜剩了下來，說：“咱家還是喜歡吃魚啊，小果，小楓，喂魚時勤快點，年底有大魚吃。”

    蘇景楓氣餒：“年底才有得吃，好久，不過我要吃好多好多酸菜魚。”

    第76章 動工

    端午過后，蘇世偉找屠戶訂了一頭豬，初七下午殺了送到蘇家，初八早上房子動工祭祀用到豬頭，請人幫工蓋房要管中飯和晚飯，炒菜時得放點rou，蘇世偉干脆訂了一頭豬，能便宜些，反正家時有冰窖可以冷藏，不擔心壞掉。

    蘇葉想著初八就開工建房，就去找葉國健：“舅舅，之前的小窯太小了，你幫我拆掉重建一個”

    葉國健想了想，說：“行啊，給你建個不一樣，就把用來泡苧麻的水池拆了，在那里建，離豬圈一米遠，草棚那邊加蓋長一些，那里太小。”

    外公和葉國健蘇世偉蘇葉幾人把原來的小窯拆了，水池也拆了，離豬圈一米遠的地方砌起新的窯，用的整齊的青磚，外公和葉國健砌磚，蘇葉了一天下手。

    葉國健砌的是兩耳窯，中間燒火，兩邊是直徑一米二的半圓，從燒火口到后墻也有一米寬，燒窯時后墻邊上也能放些瓷器，兩邊各有一小窯門，以便取放瓷器。

    窯高兩米半，窯底除了燒火口下面，其它地方都用泥土填充上來三十公分，所以實際窯高兩米二，雖然還是小，但里面空間比之前的大上兩倍。

    外公和葉國健兩個泥匠老手干活，兩天時間就把窯砌好，晾干就能用，兩人又把草棚加蓋，蓋到新窯附近。

    三個表哥去給小麥和玉米澆水了，冬小麥進入重要的灌漿時期，水尤為重要。

    今年蘇世偉沒叫蘇葉去田里干過活，麥地里撥草，澆水，給玉米培土，施肥，都是請的短工，工錢不是按天計算，而是按畝計算的，這次給小麥玉米澆水也一樣，請了熟悉的人來幫忙。

    這幾天踩瓷泥的活是由蘇果和蘇景楓兩小孩來干，蘇景楓和蘇果割完草喂魚，對踩泥興致頗高，高興地光著腳踩泥。

    初七，蘇景林請假兩天，卯時正，他和蘇葉加蘇世偉請的八個青壯年一起去了野竹林，一人推一個獨輪車，在野竹林那里掰了一個人兩袋的竹筍，傍晚時分才回到家，回家后，一小半

    竹筍放地窖里，兩天后吃，一半剝開，大部份泡酸筍，小部分切片，焯水，泡水缸里，第二天拿來炒rou。

    五月初八，辰時正，吉時，蘇世偉帶著人祭祀過后，在早就畫好的線內用鐵掀掀起兩塊土，宣告蘇世偉家房子動工開建，拿著各種工具的人熱火朝天地干起來。

    葉家來幫忙的就有五人，外公，葉國健和三個表哥，蘇世偉又在村里請了五個會砌墻的人，又請了十五個人運石頭，干雜活，給砌墻的人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