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久違
衛致沒有說話。 江晚月看他一臉疲倦,該死的又心軟了。 “站那干嘛?擋我光了!關了門進來坐唄,等會我媽又說我虐待你。” “那就,謝謝招待。” 衛致忍著掛不住的笑意,也學者她,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 他看了看她桌面上的數學作業。 只做了一道選擇題,還是錯的。 想說她,又怕她一會炸了趕他走,只得安靜地坐在那不做聲。 她一邊查書看公式,一邊在草稿紙上胡算,衛致忍不住蹙了蹙眉,沒一會,她就燥得扔了筆破口大罵:“媽逼我他媽的又不去當數學家!為什么要學這些亂七八糟的!媽的全是字母,我到底是在學數學還是在學英語!” 衛致腦海里閃過花芏理說得話。 大概是他倆在飯堂吃午飯,花芏理聊起輔導衛果和江晚月寫作業的情形。一向好脾氣的花芏理都忍不住說:“我真的恨不得把我的腦子裝到他倆腦子上!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一道基礎的一元二次方程教了一個小時都解不出來。” 他輕輕一笑。 本就煩躁的江晚月聽到衛致的淺笑,更燥了,一旦有了認知偏差,看別人什么表情都不對味。 “你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在我這嘲笑我找優越感的嗎?”她一怒,衛致就沒再有表情。 江晚月看著衛致那張死媽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他媽都跑這么遠了你還來惡心我干嘛?” 衛致什么也沒說,只是拿起她甩在練習冊上的筆,溫和道:“這道題,可以換種算法。” 他講的很細,很慢,一步一步的寫得很清楚。 江晚月聽著他溫和耐心的聲音,也順著他的筆跟著他的思路,仔細的聽了會兒。 “你試著做做看。”他把筆遞給她。 江晚月白了他一眼,抽掉他手中的筆,自己嘗試解。大概三分鐘吧,就又要炸了…… “我不會!!!” 衛致又講了一遍。 江晚月擺爛了:“學不會,不寫了。” 江晚月的視線早就從草稿本轉移到衛致手臂上的傷上,她好奇,卻又根本不想問。衛致的事,和她沒有關系。 衛致只是問了句:“你明天要交作業?” “我無所畏懼,不交也行,反正老師投訴我,大老遠的,我媽也來不了。” 衛致的眉心蹙了蹙,拿起筆,看著選擇題,自己上手幫著做了。 江晚月看到衛致幫自己寫作業,怒氣消了些,陰陽怪氣道:“你還算有點價值哈~” 衛致不做聲。 江晚月看著衛致寫題的側臉,想到林灣,心動的感覺立馬被惡心澆滅,一時PTSD。搶過他的筆:“算了算了,誰用你假惺惺的,我不交就不交了。” 她搶的太急,壓到了衛致青紫的手臂,生理帶來的痛覺讓衛致下意識的縮了縮手。 這下子,不關心他都不行了。 “裝陶瓷啊?碰一下就碎?” 連日的思念讓一向隱忍的衛致再次丟掉理智,看著她靈動的表情,聽著熟悉的“罵聲”,他把一切都拋諸腦后,再也不在意江晚月會不會生氣趕他走。遵從自己的渴求,抓住她往懷里抱。 江晚月用力掙脫,但力氣沒他大。 衛致抱著江晚月,某位委屈很久的boy,突然覺得世界真美好。 “別動,抱一會兒,就一會兒。”衛致舒服的喟嘆了聲。他的聲音很輕,真像易碎的陶瓷。 “你裝陶瓷還上癮了?”嘴上沒饒他,但聽到他的疲憊,身體比嘴更誠實,她竟然讓他抱著……但是,這個姿勢讓江晚月渾身不是滋味,她感覺覺得自己現在像衛致的寵物狗。 衛致沒作聲。 衛致坐了十幾鐘的綠皮加四個鐘的大巴,江晚月在培訓機構上了一天摧殘人的文化課,兩個被“日了狗的人生”蹂躪了一天的傻子,竟然抱著抱著,倒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睡著了。 等衛致醒過來的時候,胸口全是江晚月的口水。 他笑了笑,摟緊了江晚月。江晚月不舒服的蹭了蹭。男孩骨子里的賤被江晚月的傻氣激了出來,衛致捏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暢的江晚月煩躁的撲棱。 鬧鐘一響,撲棱的鋼鐵俠猛地睜眼。 她坐起身,看了看時間。 “救命!!!我要遲到了!” 衛致懵了,揉了揉眼睛。 “他媽的我作業還沒寫!就想著睡半個小時,結果睡了這么久!”她慌慌張張的爬起來。 “媽的我沒洗澡!!” “媽的!!怎么辦!!!” 衛致終于醒了瞌睡,看了桌上的作業,冷靜安排:“你洗澡,我寫作業。” “那你快點!”她飛奔向浴室,衛致認命的拿起筆幫她寫作業。 一邊寫還不忘用她昨天大義凜然的話膈應她:“不是說無所畏懼,不交也行嗎?” “他媽的亂寫都好過真的打電話給我媽啊!我媽真坐車來江南來揍我怎么辦?衛致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害的!你要是不來我的作業早寫完了,都怪你!!討厭鬼!”江晚月著急忙慌的一邊找衣服一邊大叫。 衛致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就算他不來,這個作業,某人應該也是寫不出來的…… 他不自覺加快了算題的速度。 耳邊全是江晚月的罵罵咧咧,伴隨著她冒冒失失弄掉東西,咚咚咚的聲響。 免費的“作業工人”自己都不知道,這久違的熟悉的熱鬧,令此時的他眉眼彎彎,山溫水軟。 她洗好澡吹了頭發,穿了一身很顯身材的黑色吊帶裙,過膝的裙擺用繡線饒了一圈綺麗的紫玫瑰,她的曲線一覽無遺。 衛致看著她那身打扮,臉色冷了冷。她以前穿個T恤和褲衩,拖著夾板人字拖,連頭發都不梳就下樓買雞腿了,什么時候這么喜歡花枝招展了? 江晚月哪里有心去察覺衛致的心思?她一邊收拾他剛寫好的作業,一邊罵罵咧咧,她飛奔到門邊,一邊帶耳釘,一邊穿及膝長靴,一邊把鑰匙扔在門口的柜子上囑咐道:“你趕緊回去,備用鑰匙放這里,回去前幫我把門鎖了,把鑰匙塞到門口那盆花下面。” 某人冷聲問道:“你去學校不用穿校服嗎?” 江晚月立馬想到初中的時候,自己總是忘帶校章和團徽,不止一次被當時時任“學生會主席”的衛致同學在校門口抓儀容儀表。 這久違的熟悉感升上來,江晚月終于硬氣了一回,得意且陰陽怪氣的說:“尊敬的(咬牙)學生會主席,本人現在不歸你管。我們機構不是學校!不!用!穿!校!服!想不到吧?略略略略略略略”她對衛致幼稚的做了個鬼臉,略完就飛快往外跑趕著去機構。 被留在家里的衛致,臉都臭了。 (月月的學籍還在樂美中學,章程芳聽取了老師的建議,在江南學美術的同時,給她報了一個江南頂尖的文化班培訓機構,一是查漏補缺,二是不至于讓她的文化課落下,就算回學校也跟得上其它藝術生的進度。) 幫寫作業還“幫出事”了。趕到文化培訓機構的江晚月,交了作業之后,就被“點名表揚”了。 題目做的太好了,而且解題步驟都不是參考答案上的答案。上數學課時,江晚月被老師要求回答解題思路和步驟,她支支吾吾的,根本回答不出來。 老師太了解江晚月是個什么基礎水平了,直接當著全班的面說:“我們班有個一夜通靈的天才啊!昨天在學校的時候一元二次方程還解得糊里糊涂的,今天作業交上了,最后一道最難的大題,她都會寫了!而且還能用高三的知識寫!你們說,神奇不神奇!” 全班哄堂大笑。 江晚月站著拿數學五三練習冊擋住臉,咬死衛致的心都有了。 A市那邊,莊茹玫幫衛致請了一周的“病假”。好學生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落學習。花芏理和莊茹玫以及最疼孩子的章程芳,都沒有和衛果說衛致去了江晚月那里,他們太了解衛果“好的不學,壞的一學一個準”的性子。要是讓他知道,哥哥可以輕易離家出走去找“女朋友”,他只怕是書都不讀了,學著他哥,逃離“吃人”的學校,帶蕭諾私奔。 被蒙在鼓里的果果,原本每頓飯都能吃一只烤鴨,因為牽掛哥哥,最近食欲減退,只吃一碗飯就飽了。諾諾都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