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
她根本沒回去。 樸琴夜煩躁的耙過頭發(fā),他剛剛開車沿路問,鄰近的人說有看到她跟一位妙齡女子走進去這家餐廳,原本他是不想相信的,不過白艷荷硬是拉著他進來問。 樸琴夜轉過身,就看見江思羽怒氣沖沖朝著他過來,指著他鼻頭大罵,「樸琴夜,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白艷荷看著這名艷麗四射的漂亮女人,心里暗忖,奇怪,這跟剛剛在門口看到的女人一點也不像,該不會她也是在樸琴夜的花冊當中的其中一個女人。 佯裝親暱的挽著樸琴夜的手臂,她笑的好燦爛,「奈特,這個女人怎么對你這么兇阿。」 他看著白艷荷朝著他擠眉弄眼的,根本還沒理解她眼神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在江思羽眼里,這對男女分明就是在眉來眼去,就算不是替好朋友戚悅出氣,她好歹也這么喜歡樸琴夜,怎么可能有辦法忍受別的女人在她面前跟他這么親密。 「你這話什么意思。」樸琴夜沒搭理白艷荷說的話,反倒是詢問剛剛江思羽劈頭第一句話的涵義。 挑釁似的瞪了白艷荷一眼,江思羽冷冷的說,「剛剛戚悅都看到了。」 聽到她的名字,樸琴夜連想都沒想的拉住她的手臂,「你說什么,悅她也在這里……」 冷笑,江思羽有意無意的環(huán)視兩人,「原來你本性還是沒改……」 白艷荷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挽住的手臂力道加緊,重新喚回樸琴夜的注意力,她唇邊笑容美麗如昔,「我們換家吃吧。」 『先離開再說。』她用眼神朝著他示意,或許是他真的看的懂,他沒有再跟江思羽繼續(xù)爭辯,轉身,兩人走出了餐廳,江思羽看到兩人走遠立刻衝到洗手間。 環(huán)抱住自己,戚悅渾身顫抖的縮在角落,guntang的淚水不停的滑落臉龐,「剛、剛剛一定是我看錯了……一定是……」 江思羽把戚悅拉起來,輕拍她的背脊,「小悅,別哭、別哭了。」 抓緊領口,她感到呼吸愈發(fā)急促,察覺她異樣,江思羽幾乎都要亂了手腳,「幫我打、打電話。」 幾十分鐘過后,女生廁所的門又被硬生生的狠狠踹開,伴隨著強烈的冰冷氣息,巖霓綺冷艷的臉蛋沒有多馀的表情,她攙扶著戚悅然后朝著江思羽點了個頭。 她要離開廁所前,江思羽輕聲開口,「剛剛夜帶了個女人來餐廳,被戚悅給撞見,然后……」 晶瑩的棕眸瞅了她一眼,她口氣輕輕的,「我知道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望著戚悅哭的泣不成聲的背影,江思羽打從心底的松口氣,看樣子沒有她的那段日子,戚悅交了很多知心的朋友,甚至地位遠遠超出了她原本在戚悅心底的分量。 巖霓綺開著自家老哥巖映智的寶馬火速趕到餐廳,當時她看到戚悅蹲在地上被江思羽摟在懷里啜泣的時候,她是該發(fā)脾氣的,因為他前幾秒才看到樸琴夜的跑車從她眼前呼嘯而過。 嘖,她要是提早知道事情的原委,或許樸琴夜的車會被她砸個稀巴爛。 回到這棟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古堡,戚悅一股腦兒的就趴在沙發(fā)的扶手上狂哭,她跟雷西澤當天就直接搬回來了,畢竟這間房子還有兩個惹人憐愛的小孩。 「霓綺小姑。」巖湘芝稚嫩的臉龐還有些許汗水,看起來剛運動完不久。 她提著手提袋,手上還拎著舞鞋,「我剛上完芭蕾,就回來了。」 時間一眨眼過的很快,她跟雷西澤也都已經二十多歲了,而巖湘芝的成長更發(fā)現(xiàn)到時間消逝的速度,轉眼間,她已經亭亭玉立,頗有大嫂鳳晴緋的神韻,活脫脫是個氣質小女孩。 只要是孩子的父母都盼望成龍成鳳,湘芝便是在這樣的灌溉下茁壯,每個星期都有上不完的才藝課,她卻是樂此不疲的概括承受,聽大嫂說這些課程都是由孩子自己決定。 要有興趣,也才有學習的動力。 「翔宇呢,怎么沒看到他在家,又跑去哪里溜達了阿。」巖湘芝的弟弟,年約七歲。 雖然只有小一的國小年紀,巖翔宇彬彬有禮的氣質跟與眾不同的夢幻氣息宛如小女生都會喜歡的小王子般,在班上的人氣竄升的可是很快,就連平常接他上下學的jiejie巖湘芝也大喊吃不消。 一群小女生崇拜的看著他們的夢中小情人,她這個苦命jiejie卻要在他屁股后面收拾善后,忙著應付那些『小』女生。 有個搶眼的弟弟說不得意是騙人的,只是現(xiàn)在的小孩子真的太早熟,她還曾經鼓吹弟弟乾脆找個小女友好了,卻被巖翔宇狠狠拒絕,因為他說:只有像霓綺小姑這樣的女人,我才會喜歡。 「后天是他生日,剛逢星期天,現(xiàn)在大概在同學家提前慶祝。」她正努力回想,說。 聽著巖湘芝說的話,巖霓綺不忘把手中的衛(wèi)生紙遞到哭泣的女人手中。 巖湘芝衝上樓換了套舒適的衣服,咚咚咚的跑下樓就往巖霓綺的旁邊鑽,「小姑,翔宇真的很喜歡你呢。」 「呃……」被一個小男生喜歡,她該哭還是該笑呢。 巖湘芝大嘆一聲,整個人往柔軟沙發(fā)鑽去,「人家也好想趕快長大,交個跟雷叔叔一樣的男生。」 巖霓綺瞠大眼,只差沒有把到嘴邊的茶水給全數(shù)噴出,「你、你現(xiàn)在想這個還太早,應該專心念書才對。」 「小姑說話的口氣跟翔宇好像,jiejie竟然被弟弟教訓要乖乖唸書,這世界真是造反了──!」她嘟嘴,抱怨。 「綺綺真有魅力,老少通吃。」是怎樣,她怎么好像看見戚悅週遭圍繞著怨念的黑影。 剛剛那句話確實從戚悅口中說出,她早已經哭完了,后半段幾乎都在聽巖湘芝說巖霓綺有多大的魅力,竟然連小弟弟都拜倒石榴裙下。 看見戚悅眼眶紅紅,巖湘芝可人的臉龐揚起笑容,「小悅阿姨,要微笑才好看喔,我常聽男生這么說。」 揉揉紅腫的雙眼,她堅強的說,「小湘湘不懂,小悅阿姨失戀了。」 輕嘆口氣,巖霓綺揉亂她一頭長發(fā),「或許是個誤會,你先別太早下定論。」不管怎么想,她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彷彿小兔子般的無辜大眼緊揪著她不放,「人、人家真的很難過,他身邊那個女人竟然該死的那么美──!」 「你也不差阿。」她沒興趣評論人家的外型,不過真要說的話,她覺得戚悅長的很可愛阿,很平易近人,總之,戚悅很棒。 「是嗎,可能是因為綺綺還沒看過她吧,真的很漂亮……」說著說著,她目光愈加黯淡。 給她鼓勵般,巖霓綺怎知此話一出,戚悅差點沒衝出門去大馬路給車撞。 「你長的很討喜阿。」疑,戚悅的表情不太對。 討喜,是說她長的很可笑嗎,長的像小丑嗎?嗚,怎么會? 巖霓綺慌張的看向巖湘芝,她抿起粉色嘴唇,甜甜笑說,「小姑說話好惡毒呢,對女生說長相討喜,就是表示她很喜感,這不管是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好聽,就像是長的很滑稽。」 窩在巖湘芝懷里,戚悅哭的唏哩嘩啦,「人、人家不想活了啦,說我長的很好笑,綺綺,我討厭你啦──!」 「抱歉。」發(fā)覺事態(tài)嚴重,巖霓綺趕緊出聲道歉。 巖湘芝拍拍戚悅的肩膀,活像個成熟的小女性,「小悅阿姨,愛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雖然我很想擺脫,卻老擺脫不了,煩都煩死了。」 或許她沒說后面那些話戚悅會感動也說不定,只是加上后面那些話就表示很有本錢的女生就不怕沒人追,那就表示她沒本錢,表示她不夠好,不值得別人來追。 戚悅又窩回巖霓綺身邊,她覺得小孩子說的話遠比蓄意中傷的還要惡毒阿。 「總之,朋友能幫的不多,只能靠你自己了。」莫名奇妙的丟了這句話,巖霓綺語氣里頭有著nongnong關心和不捨。 她抬眼,不懂巖霓綺眼神中的涵義,「綺綺……」 輕拍她頭頂幾下,她歉意的說,「我跟西澤明天就要回去臺灣了,事務所那邊的事情我也要發(fā)落下去,很抱歉不能陪你。」 「小姑,你還不能走啦,翔宇可是很期待他生日那天……」戚悅還來不及消化,巖湘芝就率先開口。 「幫我跟翔宇說聲抱歉,改天我一定補他個生日會。」她輕輕的說。 巖湘芝像個洩了氣的汽球,頹廢的坐在沙發(fā)上頭,而戚悅則是一時忘記傷心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巖霓綺跟雷西澤要離開美國,回到臺灣去生活的畫面。 然后,她再次成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