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親嗎。”白澤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將陳茉又環抱了緊一點。

    “不啦，你下午不是還要考英語嗎，趕緊回去復習吧。”

    “嗯。”白澤最后吻了陳茉的額頭，將她輕輕地放在鋼琴椅子上。“那我先回班級了。”

    已經是這學期的期末了，正值考試，天氣特別的冷，下了不少的雪，還伴隨著雨，骨髓都被凍傷了。

    陳茉走到了窗臺看了一下那小盆的茉莉花，它奄奄的，沒有什么生氣，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班級里也沒有什么事情，今天下午考完，走讀生就可以回家了，住宿生再住一晚，也可以收拾行李放寒假了。

    陳茉點開了微信，前幾周就跟鑫晨駕校的教練聯系了一下，他說二十號的時候可以過去。陳茉的科目一已經考完了，駕校的位置比較偏遠，在另外一個區，陳茉打算明天抽出一段時間，去鑫晨駕校看看。

    次日。

    陳茉來到了鑫晨駕校，雖說裝修的還是比較簡陋的，但也比陳茉想象中的要好多了，她繞過一條小路，旁邊還放著些紅色的磚塊，估計是當時修駕校的圍墻用的。駕校是停車場隔出了一塊空地，有幾輛老式的大眾黑皮車已經在開了，估計有些學員在練習了。

    她走到了一個鐵皮房子里，里面有幾個中年男人正在講話，每個人的手邊都放著一個透明的塑料杯，里面放著一大把茶葉，茶水透出暗紅的顏色。

    “你是？”

    “我是來學車的，之前在網上有報過名的。”

    “噢噢噢，陳小姐是吧。這個是你的教練，姜教練。”

    姜教練看著年齡不小了，頭發有些白了，還有點油，穿著個肥大的黑色棉襖，梗著脖子，縮在座位上，手里拿著一個塑料水杯，應該是在暖手，跟陳茉打招呼。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空地上，找了一輛車，陳茉坐在副駕駛上，姜教練坐在駕駛座上，調節了一下座位，問了陳茉一句：“你今年多大。”

    “二十多了。”

    “噢，那應該不用上學什么的吧。”

    “不用。”

    姜教練聽到了陳茉的話，回了一句“挺好”，就在駕駛座上坐著，手都不從口袋里拿出來，就盯著遠方，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教練，我們什么時候開始。”眼看著教練都快要睡著了，陳茉出聲提醒。

    “噢，今天先不急，我們就講點理論知識。哎呀，現在冬天沒什么人學車，你可以慢點，要是在七八月，那全部都是什么大學生高中生的，又趕著回學校讀書，那可急，又熱的……”

    姜教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話。陳茉都快要餓暈了，趕忙找了一個理由，逃離了駕校，看著這叫教練的態度，估計自己拿駕照還要一段時間，算了，慢慢來吧，陳茉也不是很著急，今天好歹認識了車上的一些功能吧。

    當務之急，還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鑫晨駕校地理位置比較偏遠，周圍開發的也沒有很好，離大型的商場還有一點距離。陳茉也不知道這哪里有吃飯的地方，干脆順著人流看，哪里人多，應該就有吃的了。

    走了兩條街，陳茉就發現在路上看到了不少穿著紅色校服的學生，大家都有說有笑的，往一個地方去，估計旁邊有一個學校，學生下課了就出來吃飯。

    陳茉找了一家面店，里面有幾個穿著紅色校服的學生正在吃面，吵鬧的聲音有點大，她走進去，點了一碗牛rou面，然后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拿出紙巾，擦了一下桌子。

    “cao，她真的去整了？”

    “真的啊，騙你干嘛，不然她怎么不回家。”回答的是一個女孩子，劃著張揚的濃妝，眼線拉著細長而粗，睫毛刷的亂起八糟，遠遠地看，糊成一片。

    “切，怪不得看著這么清純，原來是假的。”一個男生將校服外套系在腰上，將手撐在剛才拿個女生的椅子上，翹著腿，嘴里叼著個牙簽，看上去就是不良少年。“雖說是整的，但也幫哥要給微信唄。”

    “你們這群男的真賤，都說是整的，還扒著臉往上湊呢，跟狗聞到屎一樣。”

    男生的臉色迅速變了，放在女生背后的手一下就收回來，拿起可樂，猛灌進喉嚨里。再放在桌子上，幽幽來了一句：“再整的，人家也是實驗中學的，比我們這群爛人好多了吧。就你那拿著的冒牌口紅，指不定哪天爛臉。“

    正在抹口紅的小太妹直接將口紅丟在了桌上，嗤笑了一下，站了起來，看著男生說了一句：“張強，誰稀罕你啊！沒本事給我買新的，還在這他媽唧唧歪歪的，煩死了，分手了吧，老娘也不跟你天天車什么小破店了，窮逼一個！“

    女孩說完，就走出了面館。

    陳茉這才發現，剛剛那個小太妹，校服下穿著一條在大腿根的短裙，還配上了黑色的絲襪，腳上更是穿著一雙幾厘米的高跟鞋，手上也畫著張揚的紅色指甲油，看起來有些媚俗。

    老板娘已經將面端上來了，陳茉拿出筷子，覺得這面真實惠，才十幾塊，就有這么多的rou，要是在商場，四五十的牛rou面，都吃不到這樣的rou量。

    張強的臉已經完全黑了，捏住空掉的可樂瓶，就摔到了地板上。

    “他媽什么傻逼！”

    “好了！強哥，別跟那娘們見識。”一個小胖墩瞇著眼，坐到了張強的身邊。“不過強哥，你真的還要追姜婧啊。”

    “怎么不能！姜婧這么多年，都住在菜市場那里，這片區的哪一個不知道我張強在追她，他媽的，老子都追她好幾年了，她上了高中，每周六都是老子去接，都喝了老子給的多少的奶茶了！”

    “可是，我聽說隔壁新來了一個，最近也在追姜婧。”

    “cao他奶奶的，是誰，老子幾天就去會會！”張強直接拿起衣服，大步走出了面館。

    “強哥，你他媽面錢還沒付！cao！來老板，給你！強哥，等等我！”

    老板娘數了一下錢，還對著光看了一下紙鈔，確定不是假幣，才將現金放在了自己的褲兜里。

    此刻，面館里就剩陳茉一個人了，她慢慢地吃著面條。

    老板娘罵罵咧咧地走到桌子面前，看到了一地的煙頭和煙灰，氣得忍不住又罵了幾句。“這群職高的，真煩，都說了不要在店里面抽煙的，還搞得這么臟，蠢死了。”老板娘來來回回說的就是那幾句，接過轉頭，放在陳茉還在那里出面。

    本來以為沒有人的，老板娘尷尬地朝著陳茉笑笑，轉身回到了廚房里。陳茉禮貌地點點頭，吃碗面，坐上了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