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永恆之夢與不速之客
《未知法則》第四十六章:永恆之夢與不速之客 以下,整理。 在上次的劇本中,我被黑琴理繪牽著鼻子走,最后在那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內——導致所有人都被殺害。 按照那女人的劇本,最后孤島上的倖存者只會有一人,那就是她自己。 將上百條人命踐踏于鞋跟之下,蔑視狼藉不堪的血rou地獄,并面帶微笑地細細品嚐充斥島內的嗆鼻腥味——無論直接或間接,那幅滿溢死亡氣息的光景全是她刻意促成的,那無非是飽含惡意的劇本終局。 她既是倖存者,也是幕后黑手,更是真正的勝者,認識她及阻礙她的對象幾乎就此死絕,成為無人知曉的最終存在——超越「最強」的「最終」。 唯一擁有孤島上記憶的她,將作為勝利者傲然離去。在她離開那里后,任何人都不會發現那起空前的慘劇,宛如她所安排的事件就此從世界上被徹底抹除。 ……然后呢? 達成這一切以后,她又要做什么?侵入基金會混亂的內部,一口氣瓦解掉它,或是掌控它嗎?不,她是不會這么做的吧,頹敗的組織她不可能會看上眼,更不可能會想振興它。我的直覺如此告訴我。 然后呢?問題回歸原點。 ——強到那般地步,甚至支配了未知法則后……她究竟還想做什么?居于任何人都望不到她的高度后,她還有什么奢求? 我無法想像。 雖然無法想像,但我至少能大膽臆測。 「……對世界進行前所未有的改革、破壞或征服?還是把整個世界都當成游樂園?嘿……太扯了吧。」 然而并非不可能。 ——如果是那個黑琴理繪,接下來野心的方向極可能是世界規模的。 很可惜。 不,或者說幸好? 幸好,在上次劇本的最后,我在未知法則的協助下成功發動了時間回溯。 話說回來,未知法則本身的力量,為什么會在最后關頭決定幫助我呢? 嗯,是「錯誤」。當時,未知法則這個龐大系統將黑琴理繪判定為「必須最優先排除的致命錯誤」,因此才以那種形式不擇手段的借助我那股力量。 未知法則本身不是活物,也沒有自主意志,僅僅是不知存在于什么概念內的龐大異常能量聚合系統,被命名為未知法則的它無時無刻都在實行系統的修復與進化,這部份我雖然不太明白,「未知法則它不惜選擇協助同樣身為嚴重錯誤的你,也要全力排除掉我的存在嗎……?」但當時,黑琴理繪確實是這么說的。 老實說我認為,對未知法則本身來說,黑琴理繪已不只是嚴重錯誤那么簡單,畢竟那女人甚至還肆意支配部分未知法則系統的力量嘛?所以說,未知法則之所以會不顧一切協助身為錯誤的我,估計是因為那女人在那時,成為了未知法則本身的「最大威脅」。 「……」不懂,還是不懂。我對未知法則的理解仍太少了,不過那東西就算不懂也無所謂。 我必須要清楚明白認識到的事實是——那場慘劇。 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的那場慘劇。 阿莫的死、影子的死,以及……小寒的—— 假設在那最后的關頭,我沒有發動時間回溯,一切就結束了吧。 ……我沒有逃避那些慘劇記憶的打算,反而更是將之深深刻印在內心。 為了時時刻刻強化對黑琴理繪的憎恨,為了——擊潰她、粉碎她、殺死她,我將所有不甘與悔恨統統銘刻于心。 黑琴理繪,不管你這次想玩什么花招,我都絕不會示弱。 「到啦。」「嗯。」 轉眼間,離開機場后,又已將抵達那間連鎖酒店。沒錯,一切都與上次相同——然后,今晚我與阿莫將會受到基金會奇襲。 ……那女人這回玩的又是哪招? 想盡辦法讓小寒再度離開我身邊,刻意製造出與上次一模一樣的場面……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假設她真的繼承了上次的記憶,完全沒有這么麻煩的必要,企圖創造與上次相同的場面只能說是——在玩。 不,不對。 「無論『再來』多少次,結局都是一樣的」……我記得她確實這么說過,難道她是想表達「就算是相同的局面,你也永遠無法戰勝」的意思嗎? 又或者是—— 沒錯,此外還有一種可能性。 一種荒謬的可能性。 然而面對那女人,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不能放過。 ——黑琴理繪,其實根本沒有繼承上次的記憶。但是透過影子透露的某些消息,對我的狀況做出了無數個可能的假設,其中一個假設便是她推斷出了我目前的真正狀況,并對所有假設做出了對策。 接著她決定執意照著原本的計畫來走,同時為了製造出「她也已經繼承上次的記憶,看透一切了」的假象,才特地要阿莫那樣對我傳話。 萬一,萬一黑琴理繪是這個情況的話,那就代表她尚未摸清我的底牌。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來?」 阿莫疑惑的對我發問,中斷了我的思考。的確,我一直都無意識的與阿莫并肩而行,而不是像個人生地不熟的人緊跟在他后面,也沒有對復雜的路線產生任何困惑,搞不好還散發出對這地方很熟的感覺呢。 嘿……將計就計吧。 「不,我是第一次來,」我與阿莫一同踏入連鎖酒店,「但……其實我擁有預知能力哦?所以我對這地方還算熟悉,這是在不久前才覺醒的力量,連我自己也嚇到了呢。」以上純屬虛構。 來吧,讓阿莫把這假消息傳到你耳里,你會有什么反應呢?黑琴理繪。 「啊?」阿莫整整愣了好幾拍,「怎么可能啦?」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就證明給你看……如何?」我嘿嘿一笑,「我的房間是訂在三零三號,沒錯吧?在你的隔壁。」 「……啊?沒、沒錯,可是……」替我安排好這趟行程的阿莫露出復雜的表情。還不相信嗎? 「今晚,」我自信滿滿,「今晚,我保證我們會受到襲擊,被捲入永恆之夢的異空間去。」 「……你不怕,我告訴黑琴理繪嗎?」阿莫猶豫地將這句話說出口。 「當然不怕,」我自在的運用三寸不爛之舌,「有些事情,那女人遲早都要察覺到的,而你也遲早會懂另外一些事的。」 「懂什么?」阿莫急著追問,也對,畢竟我扮演著預言師的角色啊,會想從我口中得到自己的未來是再正常不過的。 我們說著說著,也正好辦理完手續,來到各自的房門前了。 「現在我來說的話,恐怕沒什么效果吧,不如不說。」我一邊微笑,一邊用鑰匙插入自己的房門,「喀!」門鎖發出細微的聲響,開了。 另外那件事我還在想要怎么開口呢,別這么急嘛。 這可不是能笑著來談的事情。對我如此,對阿莫更是不可能笑得出來。 「什么啦,別賣關子!」阿莫急忙叫住我。 「不,或者說你早就懂了,只是你不愿面對。」我想了想,乾脆在這邊給阿莫一點思考空間吧。 「咦……?」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臉色變了。 語氣不重一點不行,必須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你對黑琴理繪抱持的感情是致命的,明明你自己也很明白,繼續陷下去只會被那女人利用得體無完膚,我能斷言——」我回頭嚴肅的盯著阿莫,「最后,那會害死你自己。」隨后便將自己的房門關上,阿莫就這樣從視線范圍消失。 沒錯,阿莫雖然不算聰明絕頂,但也不笨,既然不笨,自然能懂我的意思。 而且,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 好好想想吧,就算目前沒有答案也沒關係。 ? 劇本正常進行。 這就是那個啦?屋漏偏逢連夜雨……好像不對,半路殺出程咬金?這個恰當點,不過不重要,反正我早知道會如此了。 週遭霧濛濛的一片,明顯不是我們原本所在的房內。 「沒說錯吧?」我伸了個懶腰,出國第一天的晚上就不得好眠,然后我右手一甩,喚出了白色薄刀。 「預知能力嗎……唉,真是莫名其妙,你實在是太詭異了。」阿莫無奈地笑了,他胸前還是掛著兩條樣式復雜的項鍊,身上的衣物不是睡衣而是白襯衫與牛仔褲,雙手戴著黑色的皮製手套——這是他的標準打扮,也就是說他相信了我的預言,并做好了隨時應付緊急情況的準備。 我與阿莫身處一片白霧中,此地并非現實已經可以確定了,白霧的四面八方都有殺氣,「有二十人哦,注意點。」我揉了揉眼睛,強迫自己提起精神。 這片四處都是白霧的空間是永恆之夢的杰作,阿莫怕我不知道似的開始解釋:「啊……以前我跟永恆之夢交手過,但被他逃了,他的能力是能將鎖定的敵人在睡夢中拉入這個世界,也僅止于此,『永恆之夢』自身不具備任何攻擊性的能力,所以必須靠著其他人配合來發動攻擊。」 永恆之夢的稱號很好聽,不過本人卻毫無戰力。 「他也很擅長隱蔽氣息與追蹤,對吧?」印象中是這樣沒錯,我試著問問。 「對,」阿莫沉聲,凝視著霧的另一端,「注意,要來了。」 他剛說完,我們前方的霧中就走出一道人影。 只有一道人影,其他包圍我們的十九人還沒過來,「阿玄,自由行動!」不等我回應,阿莫便衝了出去。 那么十九個人就交給你囉,永恆之夢因為本身不強,所以應該是躲在某處維持這個空間。那傢伙也交給你好了,誰叫你的能力特別適合應付人群嘛。 至于我嘛…… 「嘿,你好。」我對眼前的女性打了個招呼,她不知為何穿著學生制服,戴著眼鏡、綁著馬尾,臉上還畫了淡妝,乍看就只是很注意外貌的高中女學生,雖說如此,年紀可能還是在我之上,女性可不能從外表判別年齡。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試著叫了她。 「你、你就是、就是敵人吧!討、討厭!我……我!我是不、不會……怕你的……」被我叫到后,她產生了激烈的動搖,嘴角都在顫抖了,很夸張的反應,歇斯底里的模樣。 上次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女病患。 我記得她的名字,她叫作—— 「梅雪,你還好嗎?」我堆不出溫暖的笑容,因此只是以一貫的微笑來發言。不能刺激到她,我曾經與不少人為敵,但梅雪也算很特別的,個性鮮明到使我難以忘去。總之,不能刺激這傢伙。 噗滋、啪滋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我的耳中,那是無數人體的肌rou與骨骼被切割的聲響,阿莫一定玩得很愉快吧?可惜這音效只會助長梅雪的不安。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的聲音都在抖了,「我可是那個、那個梅雪哦!是、是『瀕死狂潮』哦!為、什么你、你……不害怕?」梅雪的瞳孔充滿動搖。 ……我記得上次我還因為有趣而說了些恐怖的話吧,「殺了你哦」之類的,害她后來失控了。這次我可不會重蹈覆轍。 「你雖然之前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所以我不會傷害你哦。」我盡量用哄小孩的感覺來說話,如果要說這是種什么說話方式……就是盡量的溫柔,即使溫柔得噁心也無所謂的說話方式。 「咿、咿咿……你究竟有、有什么企圖?」這反應……我大概沒有哄小孩的天賦吧。 「制約的能力也好,不喜歡基金會的事情也好,其實我全都知道哦,」我耐心地說,「我是來帶你脫離基金會的,反正那種組織不久后也差不多要毀了。」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騙子!你這種騙子我見的還會少嗎?像你這種、像你這種——」她的眼神明顯在動搖,話也說得比較順了,但猜忌之心不減,這也算正常,畢竟誰會相信素未謀面的敵人所言啊? 老實說有點麻煩,還是把她打昏以后再說?忽然間,她帶著復雜的表情拿出一把短刀,全無殺氣,是要棄械投降?我稍微遲疑了半秒,下一瞬間她居然咬著嘴唇,用那把小刀迅速切開自己的左手手腕! 干!上次也是這樣!當初我還以為是傳說中不用出手就會自滅的敵人耶!我幾乎是及時反應,「住口!別發動制約!」時間之鎖馬上扣住她的四肢,順便扣住傷口處止血。我不想連她的嘴也封鎖,因為那樣就沒辦法對話了。 她的制約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特殊咒術,根據制約內容的條件,將會給予梅雪不同水準的能力,幾乎都是超乎普通人類水平的等級,尤其是以死亡為代價的制約更是強力——但那種制約光是想像,就能感受到令人背脊發寒的壓力,也或許因為長期使用這種能力,導致她的精神變得很脆弱且神經質吧。 上次,由于她剛開始的制約內容有微妙的錯誤,導致效力差強人意,被我戳破那點后,她立刻換成效力驚人的死亡制約,那是連我也剎那間感到戰慄的大幅強化……可惜她連一招也沒機會出,就被殺人之弦給收拾了。 從實力上來看,我猜梅雪不一定比阿莫弱多少,但阿莫的殺人之弦無疑是這種狂戰士的剋星,不顧一切衝來的下場當然只有被殺人之弦給肢解。嚴格來說,也算她自己害死自己。 「你到底是……」梅雪困惑的發問,她沒有使用制約,代表她也不像剛才那樣神經質了吧?雖然說會被這種程度的言語打動很少根筋,太天真了。不過,也省得我麻煩,以后再教她不能這樣隨便相信陌生人吧。 「我是咒術師,最近也兼任預言師,叫我阿玄就好。」我收起白色薄刀,「如果你想得到自由,就跟我一起行動吧。反正基金會在不久后就要瀕臨毀滅了,毀滅的原因也與我有些關係啦。」并解除了她身上的時間之鎖,來握手吧?我伸出的右手懸在空中。 對了,阿莫那邊應該快要結束了吧?在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時,我的左腳好像被什么東西輕輕的碰到了。 我朝腳下撇去,是人頭,脖子的斷面十分俐落,人頭主人的表情沒有任何驚慌,大概是尚未理解到發生了什么,頭就滾下來了吧。我忍住跳開的衝動,用后腳跟把人頭向后掃開,噁心的觸感傳來,害我的鞋子都臟了。 這個空間的白霧反而對阿莫有利,殺人之弦因為白霧而變得更加難以辨認,敵人的氣息也在阿莫發動攻擊后就迅速減少,阿莫佔盡這環境的優勢。畢竟看不到的殺人之弦,恐怖程度是正常版的上百倍。 此外我發現,這些白霧似乎還能阻撓聲音,否則阿莫那邊不會這么安靜的,至少慘叫沒有傳過來。嘛,不管他了,還是先解決我這邊吧。 「……一派胡言。」盯著我好一段時間后,冷靜下來的梅雪悠悠說道。 「傷腦筋啊。」我只能苦笑,伸出的右手僵在那邊。再怎么說,以我的立場果然不好說服人啊,或者說只有笨蛋才會這么輕易的相信敵人吧。 「但是、但是……我相信你。」突然間,她像是鼓起了勇氣般仰頭盯著我。她眼中的警戒燈似乎從紅色轉為綠色了,小刀也已收入懷中。 「嗯?」我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雖、雖然很奇怪,但直覺說你可以信任。」她握住了我伸出的手,那是既冰冷又細緻的手,比小寒的手要大些,宛如棉花般柔軟,「我們……見過面嗎?」她輕聲問道。 見過面嗎? ——我的心中猛然一震。 是上次劇本殘留的……記憶嗎?為什么?怎么可能?明明連小寒都沒有察覺到,她怎么會…… 「這種搭訕方式已經落伍囉。」我笑著敷衍她。 梅雪不該擁有那段記憶,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未知法則的系統……已經崩裂到連這種錯誤都出現了嗎? 「喲,阿玄,呃……你在干嘛啦?」我將視線移到旁邊的阿莫身上,阿莫看見梅雪顯得很驚訝,「她應該是基金會的殺手吧?你們認識?」 「剛剛才認識,好好相處吧,她是我們的新伙伴哦。叫作梅雪。」我滿面笑容的望向阿莫,這表情飽含「不許抱怨」的意思。 「你當這是在路上隨便尋找隊友的角色扮演游戲嗎!」阿莫不顧我的臉色抗議道。 「如你所見,這位是我負責吐槽的朋友,叫作阿莫。」我轉頭對怕生的梅雪介紹,「放心,他是壞人所以怎么對他都可以。」拉著我的梅雪怯生生地點頭。 「我才不是那種角色!而且我受到的待遇好像很糟啊!」阿莫一邊說一邊死心般的搖搖頭,「算啦算啦,隨你高興……我會先做好下次連野狗也加入我們的覺悟。」 我還想多調侃幾句,此時,毫無預兆的—— 「哦?」永恆之夢這座空間驟然瓦解,眼前的景象膨脹、模糊,最后一陣目眩—— ? 回歸現實世界。我回到自己的房內,阿莫估計也回到了隔壁房里,至于梅雪可能是因為拉著我的關係,出現在我旁邊。 涌起不安與疑惑的我點開房內的檯燈,橙色的溫和光線立刻照明房內。我的右手悄悄在床上摸索,找到了!我的右手探到了一張信紙,與上次相同,這是黑琴理繪挑釁用的東西。 但是,驟然瓦解的永恆之夢,我很在意。 上一次,并不是以那個方式離開永恆之夢的。 空間驟然瓦解很可能代表……展開永恆之夢的那傢伙,被殺死了。 我與阿莫與梅雪當時,誰都沒有出手才對。 「那、那個……阿玄……先生?」在氣氛不太安祥的房內,梅雪的聲音緊張了起來。哦,有記得我的名字啊,太好了。 「不用加先生也可以哦,把我當作朋友吧。」我故作輕松地回答。 「嗯,朋友……」很好,蒙混過去啦。 ……上次的劇本,沒有這種發展。 劇本被某個傢伙改變了。 是誰?我有預感,殺死永恆之夢的那傢伙,目標應該是我才對。 無論如何,我快速的拿起黑琴理繪的信紙瀏覽一次。內容與上次相同,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搞鬼的多半不是黑琴理繪本人,于是我捏爛了那張信紙,隨手扔開。 「……那個——現在是……什么情況?」 我還來不及回答梅雪的疑問,房中的角落便走出一道嬌小的人影。 那道嬌小的影子,彷彿是從角落的黑暗中分裂出來般。 他……不,她是—— 「愛麗絲?」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后,我忍不住問道。不,我已經知道她是愛麗絲,沒必要做這種確認,我想知道的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最近黑琴jiejie每次都說,蒼玄哥哥實在太有趣了。」公主裝扮的愛麗絲輕聲說道。 「什么?」我皺起眉頭,右手已握上白色薄刀,并把梅雪拉到我后面。 殺意的殘渣從愛麗絲身上散出,是她殺了永恆之夢…… 「影子他呀,也說他輸得心服口服,沒什么好說的。」她繼續輕聲低喃。 「你想表達什么?」我雖不知道她想表達什么,但本能告訴我不太妙,梅雪抿著唇緊緊拉住我。 愛麗絲這回的行動,應該是她自己的意思,而不是黑琴理繪的命令。我想起影子曾經說過吸引愛麗絲行動的準則——有趣、好玩的事物。她會跟隨黑琴理繪,也是單純因為「只要在黑琴jiejie身邊,自然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這種想法。 「所以說呀,蒼玄哥哥令我開始好奇囉!我很好奇大家所說的那個蒼玄哥哥,也很好奇在那場雨夜看穿一切般的蒼玄哥哥……咯呵呵呵呵,你搞不好,是個意外有趣的傢伙呢!」愛麗絲笑了,那陣孩童般純真的笑聲令我毛骨悚然。 純粹至極的動機,一臉天真的愛麗絲異常雀躍,這下真是招來不得了的傢伙啦…… 「阿玄!」我的房門頓時被門外的阿莫運起咒力——碰!一腳踹開!接著看見愛麗絲背影的阿莫也愣住了,他一定是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才過來的。 「來吧!你與黑琴jiejie兩個人,到底是誰比較有趣呢?咯呵呵呵呵!」轟!橘紅色的火焰匯聚成一發火球,室內的溫度急遽上升,興奮的愛麗絲看來不打算手下留情,換句話說——她想在這種地方使用全力嗎! ——咦?等等,她的意思是說……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