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江一嫻，柔聲說著，哄著。

    可懷中的女人似乎是哭累了，紅腫的雙眼看向我，淚痕滿臉都是：“我好累，小秋，我真的好累。”

    “我不知道怎么辦了。”江一嫻斷斷續續地說著，不斷地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

    “再等等我，好么？”我說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讓我怎么相信你？”江一嫻帶著哭腔質問道。

    “我會做到。”我發誓道，“我保證。”

    “我真的累了，小秋。”江一嫻神色痛苦，像是猶豫，又像是掙扎。

    “最多叁個月。”我見江一嫻神色不對，立刻表態。

    “叁個月之后，你要是還繼續跟著方慕媛干這個怎么辦？”江一嫻苦笑。

    “那我隨你處置。”我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不管怎么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你是覺得我們一輩子不會分開嗎？”江一嫻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叁個月之后又是叁個月，又耍賴，又找理由......”江一嫻的眼淚再次溢出，“你這樣騙過我很多次了，你怕是不記得了吧。”

    “可是我愛你。”我用力地收緊了抱著江一嫻的雙臂。

    “我更愛你，小秋。”江一嫻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我好痛苦，我真的太難過了。陳紀死掉之后我一直都心驚膽戰的，我會夢魘，有時候夢見他滿臉是血，夢見我們都被抓了。我一直都很害怕，良心不安，睡不好覺。然而你又去干了這些交易，甚至你還殺了人，我更害怕了，夢魘的次數也更多。最后是你受傷，當時醫生給你下了病危通知，我無助地在醫院大哭。為了讓你醒來，除了每天照顧你，我還會每天都會去各種廟里求菩薩保佑你，希望你好起來，哪怕用我的壽命換你的。我原以為你撿回一條命，自己會想通，可你仍舊一意孤行。我沒有安全感，我在L國只有你一個人，我不敢想象你要是不在了......”

    江一嫻越說越激動，止不住地哽咽與抽泣：“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希望有人可以供我依靠，可是你并沒有給我安全感啊小秋...我們到底怎么了...你變了...我真的好累......”

    “對不起，一嫻姐，真的對不起。”我輕輕地在她耳邊道歉，鼻尖也發酸。

    “你累嗎？”江一嫻吸了吸鼻子問道。

    “我不累。”我立刻回應道。

    “真的么？”江一嫻問道，“總是這樣道歉，不累嗎？”

    “一嫻姐...別這么說......”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眼里也開始泛起淚花。

    “我好累，小秋，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江一嫻最終平復下來，“我們互相都...想清楚好嗎？”

    “不要...一嫻姐...別離開我......”我緊緊地抱住江一嫻，囁嚅著挽留。

    “我累了，我真的很累。”江一嫻也哭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哽咽著，“就叁個月，我保證。”

    “沒有意義，叁個月之后你照樣做不到。”江一嫻抹了一把眼淚，“你向來都是這樣。”

    “叁個月后的今天我一定不干了，我們離開邦城，好嗎？”我急切地說道，“如果我做不到，你和我分手，我不會再糾纏你，行嗎？”

    “給我一個機會吧一嫻姐。”

    “我愛你，一嫻姐。”

    “只是叁個月而已，一嫻姐。”

    “求求你一嫻姐。”

    “......”

    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江一嫻最終決定給我這么個機會。

    “十二月二十號。”江一嫻定下這個日子，“就到這一天，你要是沒有做到，我們就分手。”

    “好。”我答應道，“我一定會做到。”

    “還有一個條件。”江一嫻開口道，“你答應我。”

    “你說。”我柔聲道。

    “叁個月內，不管你什么時候，只要在交易的時候受傷了，就立刻不干。”

    “我答應你。”我認真地看著江一嫻說道。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江一嫻也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別再讓我難過了。”

    “我知道，我都懂......”我輕拍著江一嫻的背，溫柔地應聲。

    “休息了吧，我好累。”江一嫻輕聲道。

    “那我去洗澡。”我輕輕地在江一嫻的額上留下一個吻，然后拿了干凈衣服去了浴室。

    待我洗過澡回來之后，江一嫻已經沉沉睡去，可眉頭依舊緊縮，嘴里也喃喃著我聽不懂的話。

    我上床后直接將江一嫻摟進我的懷里，整個人環住她，仔細聽著她的夢話，輕輕地安撫著她。

    可我依舊睡不著，我不斷地想著江一嫻今天說的話，考慮著未來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直到天邊開始慢慢泛白，我聽著江一嫻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我的身體也開始慢慢放松下來。

    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下午兩叁點，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江一嫻已經不在身旁。

    那一瞬間我有些慌亂，立刻掀開被子坐起身。

    因為宿醉，頭很痛，甚至還有些耳鳴。

    口干舌燥的感覺并不好受，我揉了揉自己的臉，下一秒我聽見廚房有做飯的動靜，同時也看見了放在床頭柜上的那一碗蜂蜜醒酒湯。

    我走出房間，看見江一嫻正在廚房做飯。

    “這么早做晚餐嗎？”我端著醒酒湯倚在門框上問道。

    “我也才剛醒，想著還是要吃點東西。”江一嫻不咸不淡地回應著我。

    “今天沒去學校？”我問道。

    “請了假，昨天搞得太晚了，周末多上一天課就好了。”江一嫻道。

    “抱歉。”我輕聲道。

    “你去洗漱一下，一會就能吃點東西了。”江一嫻道，“醒酒湯喝了嗎？”

    “嗯嗯，喝了，辛苦你了。”我點點頭，然后退出廚房。

    洗漱完之后我去到廚房給江一嫻幫忙，不多時便將飯做好。

    我早就餓了，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飯。

    吃完飯之后我去到陽臺準備點一根煙，與江一嫻說道：“你吃完就把碗筷留著，我來洗。”

    走到陽臺我撥通了方慕媛的電話：“經理，今晚在家么？”

    “怎么了？”方慕媛問道。

    “我想找你說點事情。”我說道，“電話里不太好說。”

    “好，你晚上來找我吧，我就在家里等你。”方慕媛說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好的，那我六七點那個樣子開車來。”我說完后便掛斷了電話。

    我點燃一根煙，看著樓下的車流，想著今晚見面要怎么和方慕媛開口。

    抽完煙之后我回到了屋內，把碗筷都洗了洗，還順便將廚房的衛生搞了一下。

    我洗了些水果送到了書房，江一嫻此時正在備課還是怎樣。

    “吃點水果。”我將水果放置在桌面。

    “一會，你先放這兒吧，剛吃完飯等會再吃。”江一嫻回應道。

    “我一會要出個門。”我站在一旁說道，同時也觀察著江一嫻的反應。

    “好的，你注意安全。”江一嫻仍舊是不咸不淡地回應了一句。

    “我跟方慕媛提叁個月我不干的事情。”我繼續道。

    “知道了。”江一嫻點了點頭，卻沒分給我一個眼神。

    這個時候我的內心才涌出一大股危機感，我開始害怕。

    我怕這叁個月不是江一嫻給我一個機會，而是她給自己的緩沖期。

    讓自己慢慢地放下，在叁個月之后不那么痛苦地離開我。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摟住了江一嫻的脖子。

    “沒有，我在備課呢。”江一嫻放下筆說道。

    “你變冷淡了。”我放軟了語氣，有些撒嬌一般說道。

    “哪里有，我在忙。”江一嫻輕聲道。

    “就是不一樣了。”我仍不依不饒地說道。

    “那怎么辦？”江一嫻也放柔了語氣，側頭看我。

    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我，那雙眸子里沒有她平日的溫情，一絲一毫都沒有。

    “你親我一下吧。”我被江一嫻這樣的眼神刺痛，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害怕又爆發一場爭吵，又或者是確認我心中的猜測。

    江一嫻不愛我了，這叁個月是最后與我相處的叁個月。

    我還是裝出一副輕松的模樣，這樣笑著說。

    江一嫻上前吻了吻我的嘴角，然后又退開看著我：“這樣可以嗎？”

    “我要一個真正的吻。”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一嫻的眼睛，又流連在她的唇上。

    江一嫻又側頭，當她吻上來的時候我直接撬開了她的牙關，手也撫上了她的側臉。

    我的舌尖纏繞著江一嫻的軟舌，不停地攪弄，含住她的舌頭吮吸，輕輕地啃咬她的下唇。

    直到感受到江一嫻的呼吸變得沉重。

    我慢慢地睜眼，看著她這般沉溺的模樣，任我索取的模樣，好像又與之前沒有什么不同。

    一吻結束江一嫻的胸口微微起伏，輕輕地喘息。

    “我們是不是很久都沒有zuoai了？”我抵著江一嫻的額頭，一只手不斷地輕輕撫摸著她的側臉。

    “有嗎？”江一嫻的眼神飄忽，沒有看我。

    “感覺有很久了。”我仔細思考著，似乎上一次zuoai好像只是江一嫻的發情期，好像也是草草結束。

    “你今晚不是要出門嗎？”江一嫻開口道。

    “六點半，現在五點還沒到。”我吻了吻江一嫻的鼻子。

    正要繼續親吻她的脖頸的時候卻被她偏頭躲開。

    “我還要備課呢。”江一嫻說道。

    “等我出門你再繼續備課。”我的手將她桌面上的書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