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嫻在我的安撫下沉沉睡去，她今天哭了太久，想必早就沒有力氣了。

    第二天睡醒，我翻身卻沒看見江一嫻。

    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我立刻起床走出了屋子，卻聽見院子外嬉鬧的聲音。

    我走出院門，看見江一嫻笑著做鬼臉逗著那婦人的孫女。

    小孩咯咯笑著，學著江一嫻的模樣捂著自己的臉。

    聽見我的動靜江一嫻轉過頭來，笑著同我打招呼：“睡醒了？廚房還有給你留的早飯。”

    “我不吃了。”我走到她身邊，“一會直接吃晌午飯吧。”

    小孩見我走過來，本能地靠進江一嫻，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要抱抱。

    江一嫻張開手抱起了小女孩，指著我教小女孩：“你說，jiejie。”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看著我，又低頭扣起了手指。

    “怎么還跟孩子玩上了？”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反正也沒什么事情干，那個婆婆做飯，我就幫著看了會孩子。”江一嫻說道，“感覺婆婆人還挺好的。”

    “你昨天可不是這么說的。”我攬住了江一嫻的腰，在她的側臉親吻了一下。

    “我們進去吧。”江一嫻一手抱著小孩，一手牽著我就往里面走。

    進小院后她放下了孩子，跟著我進了屋子里。

    “還生我的氣么？”我雙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抵在墻上。

    “不生了。”江一嫻小聲說，“但是我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嗯？”我看著她。

    “我好怕我們都是做一些無用功，到時候出事就什么都得不到。”江一嫻聲音慢慢變小，

    “我只是害怕這些，畢竟我們殺了人，我沒辦法做到不管不顧，正常生活。”

    “我知道，我昨天情緒也過于激動了，畢竟我也一直在擔心。”我輕聲道。

    “希望去了L國會好些。”江一嫻嘆了口氣，“我們能順利出去么？”

    “會的，別擔心。”我柔聲安撫道，“相信我。”

    到了晚上我跟江一嫻洗漱完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卻被敲響。

    我起身下床，打開了門。

    門外女人似乎是剛回來，遞給我一個袋子：    “明天晚上出發，全部安排妥當了。”

    說完她便直接離開，我拿著袋子上了床。

    “明天晚上走嗎？”江一嫻起身靠在床頭問道。

    “嗯。”我應聲道，“很快吧。”

    “沒想到會這么快。”江一嫻挪到我的身邊靠著我。

    我拿出袋子里的東西，果不其然是女人給我們偽造的身份證。

    “看不懂上面的字，這個照片看起來也不是我們。”江一嫻皺了皺眉。

    “這個應該是我的，這個是你的。”我將另一個身份證拿給江一嫻，“奇怪就對了，我們又沒拍過照。”

    “那他們怎么做出來的？”  江一嫻本能地詢問。

    “有很多種辦法咯。”我有些不在乎，“反正做出來能通過邊境線沒問題就行。”

    “好吧。”江一嫻說道。

    “早些休息吧，明天晚上要動身趕路呢。”我將身份證收好，隨后直接躺下。

    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一下便猜到是經理給我打了電話過來，遂下床拿了手機接通電話。

    “怎么樣？阿伶跟我說給你們都安排妥當了。”經理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嗯，假證也辦好了。”我說道，“明天晚上就出境。”

    “什么假證不假證的，那玩意我也有，就是那邊的正常身份證。”經理戲謔地打趣道，

    “放一百個心吧，明天可就是新生活了。”

    “那就謝謝經理了。”我應聲道。

    “我沒幫上什么忙，只是有這條路子，畢竟也是你自己花了錢的。”經理說道，“你把我的手機號記下吧，到時候去那邊買了手機后，也要記得跟我保持聯系。”

    “好的經理。”記下她的手機號之后，我示意江一嫻我需要去門口抽根煙，隨后便離開了房間。

    我在外面點燃了一根煙，輕聲問道：“山城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

    我的意思明確，經理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說通緝令么？那倒沒有。不過我特地跟警局里面的人打聽過，他告訴我最近沒什么大案子，只說昨天有個老婆婆去了派出所報案，說是自己的兒子兒媳一家失蹤。”

    “那應該就是了。”我說道，“再幫我留意一下吧經理，等我到了L國再聯系你。”

    “沒什么可擔心的。”那邊女人嗤笑一聲，

    “等那些飯桶警察查下來，你們早都出國了。”

    “但愿不會橫生事端。”我說道。

    “我做事你就放心吧，去了L國你也是一個新身份新國籍了，怕什么。”經理笑著說，

    “看你這邊也都順利，我就不繼續聊了，有什么問題聯系我，等會還要去陪客人。過個把月我也會來L國，我們到時候再見。”

    “好的經理。”我輕聲應道，隨后那邊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江一嫻在我回到房間后出聲問道。

    “沒什么事。”我笑了笑，“就是經理打電話過來問我是否順利，我如實說了，然后還知道了那個證件不是假的，是L國的合法證件。”

    “真的假的。”江一嫻有些不可置信。

    “明天就見分曉了。”我淡淡道，“不過，這幾天我們接觸的人，包括經理在內，可都不簡單。”

    “你也這么覺得吧。”江一嫻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點。”

    “一開始上班的時候，我幫著經理賣一些小藥丸，掙外快。”我說道。

    “你還干了這些事情？！”江一嫻有些詫異，“這可是犯罪的事情！”

    “你聽我說完。”我輕聲道，“那個時候我賣得不多，以為經理也就是小打小鬧那種，偷偷干這些，她也有跟我說過這種走私的事情，只不過我想的太簡單了。”

    “后來沒過多久，經理問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干，但就不僅僅只是賣小藥丸了。她有說過把我引薦給其他上級，讓我入伙一起干，我想是因為我是個高階的alpha。但是那個時候我家里出了事，我辭去了工作，只委婉地跟她表示說考慮，沒有明確拒絕也沒有答應。”

    “在我們出了事之后，這一路下來接觸那些接應的人，還有幫我們出境的人。讓我意識到她們或許是一個犯罪團伙，并且涉及許多灰色產業，勢力還不小。”

    “那你覺得，我們到時候怎么辦？”江一嫻出聲問道。

    “先出境吧，走一步看一步。”我說道，“我感覺經理其實對我還行。”

    “行吧。”江一嫻點點頭，“明天晚上動身，要帶什么東西么？”

    “就這些東西帶上就行了，別的東西我們去    那邊再置辦吧。”我說道。

    “好。”江一嫻應聲道。

    第二天醒來我們吃過午餐之后，便待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到下午四五點多的時候，院門口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那女人走進院里，身后還跟著一個外國長相的女人。

    “媽，飯做好了沒？”女人朝著屋內喚道。

    “快好了，你們先等一下。”婦人在里面應聲道。

    我拉開了房門，正好那女人朝著我們這邊走過來：“都收拾好了嗎？吃完飯我們就走了。”

    “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看向她身后那個外國長相的女人。

    “這是烏隆，你們L國的接應人。”女人向我介紹道。

    我點點頭，隨后同那女人握手。

    之后烏隆給我們介紹了很多，包括教我們念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蘇賽。”烏隆對著江一嫻說，    “身份證上的年齡是35歲。”

    “你的名字念薩維，年齡是21.”烏隆拿著我的身份證說道，“邊境不會很嚴格，但是你們也不要太反常。”

    烏隆和女人還交代了我們很多事情，一直到那婦人將晚餐做好。

    吃晚餐的時候那婦人一邊給小女孩喂飯，一邊問女人：“這次又要去那邊？”

    “嗯，我去烏隆那拿貨。”女人頭也不抬地應聲道。

    “注意安全，有機會跟布阿說一下，不要讓你這么兩頭跑了，就留在M市。”婦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阿梅已經長這么大了，需要mama陪，不能總是我這個老婆子帶著她，你也要想想自己以后的事情。”

    “再說吧，最近應該是沒辦法。”女人埋頭吃著飯。

    “那就再娶一個，她都死了五年了，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家里常年只有我跟阿梅在家，你又經常不見人影，要我說布阿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有個小孩，還讓你干這些活。”婦人似乎格外不滿女人消極的態度。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女人不耐煩地扒拉完碗里的飯，“我先出去檢查貨。”

    婦人還想發作，卻礙于孩子的面子上沒有大動干戈：“我看你死了阿梅怎么辦！”

    一旁的烏隆也出聲安慰婦人：“劉姨，這陣子我們那邊有些不太平，等到時候事情都處理好了，我主動跟布阿說一說，把阿伶調回來，您看行嗎？”

    “她就是榆木腦袋。”婦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一把年紀還能照顧阿梅多久？”

    “我會幫襯她的，阿梅我也會照顧。”烏隆說道。

    婦人還想說些什么，卻被烏隆勸下。

    我將幾人的對話聽得七七八八八，心里也在不停地琢磨。

    吃過晚餐天色也變暗了些，我們四人收拾好之后便正式出發。

    盡管婦人仍在生氣，卻還是帶著那個叫“阿梅”的孩子站在門口為女人送行。

    “注意安全，把我的話記心里，好好想清楚。”婦人念叨著，女人卻是一腳油門開出小路。

    開了有五十多公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們也隱隱約約看見前方的邊境線。

    “前面邊境線就要到了，別太反常。”女人出聲提醒道。

    車速變慢，江一嫻握著我的手，神色緊張，就連她的手心也滲出細汗。

    “謝秋...”她一臉擔憂地望向我。

    “沒事的。”我輕聲安撫，“我們馬上就成功了。”

    我緊握住江一嫻的手，車子緩緩停下，兩個扛著槍的士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