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戰-3
看著兩邊的人都打得火熱,而一旁觀戰的宮承天卻無能阻止這場惡斗,當他得知今天所有的情形都是他一手造成時,就更為自責,他不知道該如何消減他們的怨氣,也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萬俟殘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持續對戰、持續消耗體力。 「郡主,小心。」薩郤丹抱著萬俟殘雪遠離許德娘,她在空中喃喃唸著咒語,在許德娘的周圍設下結界,拖延她的時間。 「她怎么了?」萬俟殘雪看她突然不能動彈的樣子感到怪異。 「我設下結界,只能先拖延一些時間。」薩郤丹看著結界內的許德娘一副想掙脫的樣子,她唯恐這結界撐不了多久,便拿起脖子上的銀飾套往她身上,只見銀飾變成一條鍊子,團團將她圍住,而銀鍊子碰到她身體的地方都冒出陣陣白煙,惹得許德娘陣陣哀嚎著。 「德妹。」陶膩夢聽到許德娘的慘叫聲又看到薩郤丹在唸咒語,憤怒之下他一劍將四侍衛彈出一尺地,他急急往薩郤丹那刺去,萬俟殘雪看見了用長鞭緊緊捆住他身體,陶膩夢見自身被萬俟殘雪纏住,只能順著長鞭滾著接近她,他預用長劍割斷長鞭,但萬俟殘雪見狀馬上將長鞭捆住他劍鋒,兩人僵持著,陶膩夢運用更大的內力將長鞭震碎并一把就將劍刺向她,而萬俟殘雪躲避不及只能看著劍瞬間逼近,就在此時有人對陶膩夢投了暗石讓他失了焦距,錯偏萬俟殘雪的左肩。 來人一手將萬俟殘雪拉近懷里,一腳踢開他的邪劍,陶膩夢下意識的使用千手反轉,而優允斌抱著萬俟殘雪躲過他種種的招式。 「優大哥?」萬俟殘雪訝異的看著頭上威武的優允斌,渾身忘了不堪的窘境。 「優護法。」四侍衛及時用劍擋下千手反轉的最后一擊,讓優允斌能全身而退將萬俟殘雪退往宮承天身邊。 「優大哥,你沒事吧?」一到安全地方萬俟殘雪就急著看他身上是否有傷。 「我沒事,讓你受驚嚇了。」優允斌看她左肩上破碎的衣服,幸好沒傷到她,不然他肯定會自責的。 「不會。」萬俟殘雪忍著悸動開心的向他搖頭。 「優護法。」法無情喚他一聲,優允斌才正式向宮承天問安,「罪臣參見圣上、七王爺、法大人。」 「優護法來的及時。」學疏淵說。 「是,罪臣在地牢聽見異動,便知有事,于是私闖大牢,還請圣上恕罪。」 「不,你來的剛好,要不殘雪就命喪在他的劍下。」宮承天刻意拉開他們的距離,雖說他也深知在那危急之時任誰都會這樣,但他還是免不了醋勁。 薩郤丹已團團將許德娘綁住,也不斷用咒語控制她的行動,但逆天的法術和滿腔的恨意,她一用力就將牢牢扎進她身軀的鐵鍊震碎,她悲恨的看著薩郤丹,瞬間將怒氣牽扯她,她向她施展尸毒,卻被她一個躍身給躲過了,這更加深她的怨念。 「郤丹。」看著也退到她身邊的她,滿臉蒼白又顯得虛弱,剛才的法術已耗盡她全身的力量。 「沒人能阻止她了。」她滿頭大汗的向萬俟殘雪說。 「那怎么辦?」 「只能拖到早上,讓太陽照射到她。」 「可這離早上還有一個多時辰,拖的過嗎?」學疏淵擔憂的問。 「拖不過也得拖,已經沒別的辦法了。」薩郤丹虛弱的說,她看還穿著囚服的優允斌,把自己其中的一把劍給他,「要靠你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千萬別被她傷到,要不連你也會死。」 「我知道了。」接過她手中的劍,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最難打的一場硬戰。 「優大哥?」看著他也加入戰局,她對這場未知的比斗有著無限的不安,她總有預感有不好的事要發生,這時盛裝打扮過后的段云琴興匆匆的跑過來,看著滿目瘡痍的慘樣也為之震撼,但一想以后的恩澤權貴,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露出笑盈盈的臉。 「圣上。」她嬌滴滴的聲音無不把人的骨頭都叫酥麻,但法無情他們卻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你怎會來這里?」宮承天也和眾人一樣不明白她這時為何會上妝打扮。 「臣妾是來保護您的。」 「保護朕?」宮承天怪異的看著,她一點武功也沒有,更沒有驚人的膽識,為何會想來護駕? 「圣上還是快逃吧,這兩名兇人手段殘忍,臣妾擔心他們都會對您不利。」 「可是朕還不能離開。」宮承天看著雙方都打得不分軒輊,也不知道這建立數百年的國家是否能撐過這次的大劫。 「圣上還是走吧,留在這只會讓兇人有機會。」段云琴百般的勸阻著,但他就是不為所動。 「國家有難,壯士護之,朕怎能在最危急之時棄他們于不顧?」 「圣上,娘娘說得沒錯,您還是先往安全地方退去。」法無情難得附和她的話,這更讓她雀躍不已。 「不,朕要與你們同在。」宮承天的堅定讓段云琴的臉瞬間垮了幾分,她其實很怕萬一瑯琊府的人擋不住的話,那她也會跟著他們一起死,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既然圣上不愿離去,那臣妾也不會走。」段云琴看他這么堅決也只能硬著頭皮裝烈女。 「你這是何苦?」 「夫妻本是同林鳥,哪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既然圣上的心意已決,那臣妾也只能跟隨。」段云琴說得鏗鏘有力,語中還不時摻雜決心和堅持,企圖營造她貞烈的決心。 「這……」就在宮承天還在猶豫不決時,萬俟殘雪也勸他,「圣上還是聽姊姊的話走吧!」 「那你呢?」 「我不會走的。」她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會因為他們的勸阻而改變。 「郡主?」 「我要殺了他,替我們蠻族洗刷冤名。」 「可我們殺不了他的。」薩郤丹微弱的說道。 「我一定要殺了他。」說完她奪走薩郤丹的劍一個躍身來到陶膩夢面前,劍劍殺氣的對他逼近,雖說她武藝不精,但面對自己的敵人,說什么也不認輸。 「郡主。」薩郤丹撐著虛弱的身體,看著兩人的懸殊不斷拉大,但她卻無法再為她奮戰。 「小愬,你有沒有辦法拖延德妃的時間?」優允斌見她已殺入戰局,他只能邊打邊和他們說話。 「應該有。」巫愬也不敢保證的說。 「那你們三個能否一起拖延她時間?」 「應該能。」另外三個回答著。 「那我們應該換個策略,你們過來這邊應付德妃,我去會會陶膩夢。」 「好。」 「好,那我說換時就換。」無論優允斌如何攻擊著,這人就是不倒、不痛又不死,趁著他給她一個大力的飛踢時,他趕緊向他們說:「換。」他和巫愬等人快速更換目標,他趕緊去幫萬俟殘雪擋下他的致命劍。 「優護法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相見時,你成了這副德行。」陶膩夢看他一身狼狽又穿囚服,替他感嘆他的才情被漠視。 「陶侍衛也好久不見,沒想到我再見到你時竟要抓你。」 「抓我?」陶膩夢大笑著,笑得那樣滄絕,「你這樣如何抓我?」 「只要我還有劍,我就一定會抓你歸案。」 「但你也只是他的階下囚。」 「優大哥只是被誤會而已,圣上馬上就會放了他。」萬俟殘雪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就忍不住殺殺他的士氣。 「誤會?」他又是一陣長笑,「當年我也是被他誤會,可他就害死我的未婚妻,還預置我于死地。」 「當年的事圣上完全不知情。」優允斌急著幫宮承天說話。 「不知情?一句不知情就算了嗎?德妹變成這樣,而我變成這樣,他的一句不知情就可彌補我們的苦嗎?」 「可你這樣不是更害慘她嗎?」萬俟殘雪說:「她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樣她會好過嗎?」 「我不管,只要能復仇,就算要我死上千萬遍我都甘愿。」陶膩夢悲恨的說著,這些年的苦他嚐得夠多了,他不想再忍受失去她的苦,也不想再過著獨活的日子,只要能再死亡前替他倆報仇,就算他會成為千古罪人也無妨。 「這些日子你過得真苦。」優允斌看出他的苦、他的痛,這些心酸和無奈他也知曉幾分,但他不能為了個人的痛苦就要天下蒼生與他同悲,他的復仇染上多少人的血,他不會不知道,而現在的許德娘又傷了多少人,他也不會不曉得,但他怎能為了一己的悲哀就要大家陪他一起哀痛呢? 「苦?我不苦,只要德妹能在我身邊,我就不苦,但德妹卻一直睡著不肯醒來,我只好想辦法讓她醒來,而她醒來卻只想吸人血,我只好帶她來這令她喪命的地方找人祭祭她的五臟廟。」 「你這是在害她。」 「我不管是不是害她,這就是我愛她的方式,相信她也是知道的。」 「你瘋了。」萬俟殘雪聽他這般狂癲的話,無法相信世間會有人的愛是這么極端。 「我很早就瘋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德妹被迫嫁給她不愛的人,我被迫與她分離,我不想和她分開,我只好也跟著她進宮,遠遠看著她被人當作金絲雀養在籠中,我想和她說話、我想看看她,卻成了她的姦夫,這多可笑啊!」陶膩夢發狂的訴說他多年來的苦悶,他的愛已經超過他所能承擔的量,以至于當失去后他變的狂癲,變的再也不聽見任何人。 「陶膩夢,只要你能伏首就擒,我會替圣上求情的。」 「不用替我求情,我沒有罪,有罪的人是他。」陶膩夢手指著宮承天,他對他的恨也已超過極限,只能殺他才能洩心頭上的恨。 「你真的瘋了。」優允斌看他這般狂癲,已聽不見任何的話,替他感到無限的惋惜。 「我早就瘋了,我要殺了他替德妹報仇。」說完預想朝宮承天行刺卻被優允斌擋了下來。 「你要殺圣上,先得過我這關。」 「還有我。」萬俟殘雪和他齊力對付著已喪失理智的他,但他的劍法不再循著剛才的招式,反而虛幻無實,來來去去都不在掌握之中,讓他們覺得詭異。 「你學了陰山大師的邪虛劍?」優允斌緊張的拉緊萬俟殘雪,面對這未知的危險,他也只能憑著感覺來判斷他的位置。 「為了復仇,我可是學了不少前輩的武學,就是怕有你這般難纏的傢伙出現。」突然他從他們背后出現,優允斌趕忙將萬俟殘雪推向一旁,自己與他在空中不斷拼斗著。 「優大哥。」萬俟殘雪擔憂的抬頭張望,害怕他的安危。 兩人不相上下的劍法令一旁觀看的人不由的捏把冷汗,而萬俟殘雪看著兩人變換無窮的招式卻一點力也幫不上,她擔憂優允斌會遭他暗算,提高警覺的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