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調
黑夜森森,瑯琊府的偏廂在最孤僻的地方,沒點著燭燈卻幽幽傳出默些哀傷的笛聲,那樂曲是家鄉的古調,從他手中的短笛中傳達出淡淡的痛。 一個人走在黑夜中的走廊,他仔細聽著不同以往的笛聲,抬頭看著月色,今晚的月好像冷清了,突然一個躍身他站在屋簷上,執笛者吹完一整首歌后才緩緩睜眼看他。 「怎突然吹起楓調?」楓調是曲哀傷的小調,本是述說楓葉遇秋就落地,只見楓紅飄落的美感,美感過了就只剩荒蕪,是首滄涼的歌,優允斌很少吹奏此調,他個性比較樸實,但今晚他卻吹奏起楓調,音符中顯得有些哀傷。 「我也不知道,突然想念家鄉的楓林。」他收起短笛,短笛是他情緒不好時最好的朋友,平時他很少在瑯琊府吹奏,但今晚他已經吹了一整晚,他不知道自己不安的情緒是為了什么。 「是嗎?」學疏淵露出淡淡的微笑。 「疏淵,你覺得我怎么了?」他沒用先生稱呼他,而是以朋友和他交談。 「怎么了?你怎么了?」學疏淵又微笑問。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有種悶。」他幽幽的看著月色,那月亮高掛正像在笑他庸人自擾。 「悶?」學疏淵的笑讓人摸不著頭緒,誰也搞不懂他的笑藏著什么意思。 「有種透不氣的感覺。」 「你覺得小郡主是個怎樣的人?」學疏淵突然這么問。 「她……」他突然啞口遲疑一會,「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又無心機,很討人喜愛。」 「她不是和親的郡主,對吧?」他十足的笑著,似乎早看穿他們的關係。 「她……」優允斌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他,只是不曉得這么快。 「你們的關係也匪淺,你會答應帶她認識沂汴城,當時就已決定是她了吧!」學疏淵用肯定的眼神看著他。 「我……」他也不確定是否就是她,但當時的他是真心邀她來沂汴城玩。 「而她也似有情。」 「她?」他訝異著學疏淵的觀察。 「你喜歡她。」這是他最后的結論。 「我喜歡她?」語氣充滿不確定,但胸口的悶似乎都在告訴他答案。 「我記得那日你從蠻族回來時,你沒這么慌亂過,反倒有些肯定,是什么讓你有勇氣執著?」 「我……」他說不出理由,那天瞬間擦出的火花讓他一直記到現在,懷中的寶石也一直閃耀著,就跟她一樣。 「自古俠客多柔情。」學疏淵微笑說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還記得我們進城的原因吧?」學疏淵的口氣變得嚴肅,而臉上的表情卻沒改過。 「我沒忘。」優允斌沉重的閉上雙眼,他一直記得自己在沂汴城的使命。 「為了她好,你應該放下。」 「我知道。」他重重的聲音分不清是無奈還是嘆息,但心卻已經告訴他答案。 「學先生、優護法。」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引起他們的注意,學疏淵沉沉的聲音問:「什么事?」卻讓來通報的人有些聳然。 「涼山出現第八起命案。」通報人大聲的在空氣中說著,分不清聲音從何而來。 「知道了。」學疏淵的臉色凝重,而優允斌則拾回青劍,換回以往穩重、冷靜的樣子。 「我這就去查。」他用力將注意力放在案子上,避免讓自己有太多哀傷的情緒醞釀。